我只是想拍个片(33)
半晌,那扇门才被打开,傅栖楼探出了个头来,带着一个标准的迎客微笑:“干什么呢都聚在这儿,没事。”
“真的吗,可我们听见...”
“真没事。”傅栖楼扬出一个灿烂微笑,继而飞快关上了门。
砰得一声把所有兄弟情都锁在了门外。
而门里边,窗台处的椅子上已经换了个主人。
林昑棠架着长腿,在傅栖楼关门进来的时候平静地扫过去一眼。
“疼呢。”傅栖楼站在门边可怜巴巴地垂着头。
林昑棠腿上正搭着那张社团申请表,这会儿正拿着笔在填,闻言只是伸出左手,朝着傅栖楼勾了勾。
傅栖楼瞬间就跟一只看见主人的大狗似的眼睛就亮了,欢腾地就奔了过去。
“你们入社怎么还要填这么多表格?”林昑棠上下翻了翻,发现摄影社要申请进去还挺复杂。
他记得他当时被划拉进化学竞赛社的时候,就在一张便利贴上写了个名字就完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抢手。”傅栖楼盘着长腿坐在小沙发上,身子往前倾,下巴搭着林昑棠的大腿,“多少人为了一睹我的芳容,那是争先恐后的要进社啊。”
“哦?”林昑棠飞快填着表格,状似敷衍地应了一句,“是吗。”
傅栖楼见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地样子,干巴巴地啊了一声:“是啊。”
林昑棠转头,眼里带着点浅浅的笑意看了一眼耷拉着眉眼趴在自己腿上的傅栖楼,伸手戳了戳他的鼻梁。
“刚摔着了没。”
刚才林昑棠作势要打他,拳头还没落下去呢,傅栖楼自己就被脚下放着的书包给绊住了。
他长手长脚本来重心就不太稳,现在没地儿扶,直接带着旁边一个矮书架叮铃哐啷摔在了林昑棠脚边半天都没爬起来,把林昑棠吓得脸都白了。
直到他赶忙跪下去扶傅栖楼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的人自己竟然还在笑。
“那必须摔着了。”傅栖楼闻言飞快抬头,扒拉着自己的额头,拼命给林昑棠展示自己脸上比指甲盖还小的淤青,“特别疼,特-别-的-疼。”
林昑棠的手指有些凉,点按在额头附近的时候让傅栖楼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那就疼着吧。”林昑棠帮他揉了揉,最后屈指在傅栖楼的眉心弹了一下,自己站起来,把填完的表格扔给了傅栖楼,“填完了,e给你。”
傅栖楼啧了一声,一边感叹自己的演技怎么没到位,一边拿过申请表,坐到小沙发上翻了翻确认没什么差错。
而林昑棠则单手拎起两个人都喝干净了的水杯,一只修长的手指勾着两个青灰色的瓷杯,溜溜达达地出了门。
身后的傅栖楼恰好在几页社团说明之后,翻到了林昑棠填的表格。
——是否申请职务:是
——申请职务内容:社长家属
社长家属?
社长家属!!!!
傅栖楼一把把表格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家小棠儿一定是属海棠蜜的吧,怎么就能那么甜呢。
嘤。
傅栖楼发出了一声属于有家室的男人的甜蜜哭泣。
林昑棠刚推门进来就看见了傅栖楼这幅痴汉样子,无言以对地瞥了他一样,满脸无药可救的放弃姿态。
感觉病成这样,送医也没什么用了。
还是自己收治吧,就不放出去祸害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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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期中以后,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明显形成了两拨完全不同的阵容。
学生们一个个跟熬出了头的长工一样,翻身农奴把歌唱。
原本蓬头垢面准备考试的开始女孩子们打扮了,每天忙着被老师训的男生们也重操旧业,打牌的打牌打球的打球。
没看的电影要补上,没聊的八卦得续上。
一天天的,那教室里都跟岳阳楼记里写的似的百废待兴,窗台上都多了两盆小植物。
只要成绩没出来,每一个人都奔波在希望的田野上。
但老师们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熬夜批卷改卷准备讲卷子,排名发短信通知家长还要开家长会。
说到家长会,那一直是一中的特色。
每个学年第一学期的家长会还更好能和社团节连在一起,家长们到了学校,可以先去游游园,回头再让孩子带着去开会。
当然了,考得好的是游园,考得差的那就是公开处刑。
傅栖楼的妈——袁啸袁老师已经担心这件事很久了。
每年的家长会都是她的心头一痛。
她和傅崇安导演都算是在全国人民面前都露过脸的人物,每次只要出现,那肯定就会有人能认出来。
傅导保养得好,长得也好,还正处在男人一枝花的年纪,每每出现在这种场合都能激起一大波风浪,袁啸老师当然不高兴把傅导演塞进一波女家长里去。
但其实她自己出现,那场景也好不了多少。
尤其是傅栖楼还考得不好的时候。
老师一报傅栖楼的名字,大屏幕上的成绩单一排序,所有人的视线都能在瞬间精准落无误地直接降落到她的脸上。
而这时候傅栖楼那跌宕起伏的历史成绩,简直就是啪啪啪地往她脸上打耳刮子。
于是乎,在听说傅栖楼考完了要带社团去采风的时候,向来不管自己儿子的袁啸难得问了一句:“期中考,考得怎么样啊。”
傅栖楼有几分惊讶,但回答得很坦然:“那简直考得太好了,妈我要大鹏展翅了。”
袁啸瞬间挂了电话。
“我妈竟然还不信我要展翅了!”傅栖楼拎着已经嘟嘟嘟开的电话,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转过头去一脸无奈地朝林昑棠抱怨。
林昑棠手里拿着本书,戴着眼镜拿着笔正坐在他旁边,椅子和傅栖楼的几乎都已经挨在了一起,闻言也没转头:“可能你是小小鸟吧。”
傅栖楼没反应过来,眯着眼睛定在原地,无意识地还唱了出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啊飞,却飞也飞...”
飞不高哦哦。
林昑棠在心里帮他补完了最后几个字,刚一低头,就看见傅栖楼一脸义愤填膺地凑到了自己面前。
“我鸟才不小。”傅栖楼非常正经,“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林昑棠用笔挑开了他的脸,继续看着自己的专业书。
傅栖楼又凑过来,大眼睛明亮又闪烁:“真的,用各种论证方法,你想我怎么证明都行,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一下。”
林昑棠放下笔。
傅栖楼眼睛再亮了亮。
而林昑棠却没理他,只是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慢慢站起来。
傅栖楼侧脸趴在桌子上,看着林昑棠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线条性感又诱人。
大家在这种美好的夜晚不就应该来探寻一下事实和真理吗。
比如那啥啥的大小什么的。
“你说是不是啊,对不对啊。”傅栖楼还在无意识地咕囔,“我觉得这就很有道理嘛...”
想到某些画面,傅栖楼的脸开始隐隐发烫,他往旁边挪了挪,悄悄把脸贴上了冰凉的桌面。
站着慢条斯理地喝完水之后,林昑棠才低下头,看了傅栖楼一眼。
然后,他淡定地弯下腰,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傅栖楼的下巴,在傅栖楼的还在不停动着的唇上印下了个吻。
傅栖楼烦人的洗脑式劝说终于停了。
林昑棠的嘴唇上还有刚才残留着的水珠,傅栖楼咬着他的唇,一点一点地舔干净了上面的湿润,恋恋不舍:“真的不跟我一起睡吗。”
“不。”林昑棠用手指点了点自己有些麻的嘴唇,转身走开,“你睡相太差了。”
其实平心而论,傅栖楼的睡相还算不错。
比起林昑棠自家弟弟小时候那恨不能把床都给拆了的架势比起来,傅栖楼这种老老实实的风格简直堪称天使。
但是林昑棠还记得自己当时被他抱着一晚上的腰酸背痛。
现在学校里的床还窄,两个人的个子高,本来就有些躺不下,要是真睡一起,那明天估计他俩就能因为寝室床塌了而公开出柜。
“好吧。”傅栖楼叹了口气,“那晚安。”
——今天傅栖楼要整理社团用的东西得熬夜,而林昑棠明天和人约了事得早起。
林昑棠躺到床上,侧过身就看见了傅栖楼的背影。
两个人的书桌其实都是分开的,但是之前林昑棠总是要给傅栖楼辅导功课,总是拿着本书坐在他边上,一来二去的就变成了一张桌子配两张椅子。
而现在干脆连搬凳子的功夫都省了——傅栖楼直接把两张桌子放去了一起,并排并得严丝合缝。
现在傅栖楼就坐在那面前,角落里开着盏台灯,把背影毫无保留地留给了身后的林昑棠。
林昑棠知道他应该在联系之前带着自己去过的那家展览馆的店主,后续跟进的事项有很多,而这些所有都是傅栖楼一个人在处理。
这个平常一到十一点就困得哭天抢地说自己不想学习要睡觉的人,现在就这么沉默地坐在坐在桌前,看上去沉稳又可靠。
“傅栖楼。”林昑棠闭上眼睛,有些迷糊地叫了一声。
“嗯。”傅栖楼站起来,走到林昑棠床边,“怎么了。”
“辛苦了。”林昑棠把手伸出床的护栏,在傅栖楼的嘴唇上点了点,“晚安。”
“晚安。”傅栖楼笑了,用指腹揉了揉林昑棠的手背,“我的小棠儿。”
尽管明天你是要去见你那个倒霉学长。
但也请你今晚,务必梦到我。
傅栖楼坐回桌前,打开顾远行给他发来的文件。
里面是周末的住宿表和订单明细,他们虽说社团经费不算少,但是大家花得也都还挺有分寸,基本都是住的双人标间。
但当然了,这里面总还是有一些例外的。
比如某社长和某位家属。
傅栖楼看着他和林昑棠名字后面的顶楼大床房,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
但必须也还是欣然接受了。
把目光转向电脑,傅栖楼只觉得自己连带看着过往照片的心情来都好了不少。
谈恋爱第一周就要带男朋友出远门去山沟沟里。
洪湖水呀~
浪呀么浪打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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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酌又是第一个发现他哥哥谈恋爱的。
最近他的通告很多,难得才能回海城一趟,这一次回来还是要宣传新拍的剧。
他刚从机场见完人山人海的粉丝,鞠了无数躬出来,第一个就给林昑棠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