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考场MVP(54)
拎酒瓶的男人:“哟嗬,你知道? ”
唐染慢悠悠地说:“巧了,我就是。”
秦朔:“……”
元澈:“……”这个人可能不作死就会死。
后面一个拎棍子的狠狠敲了下他的车轮子:“小兔崽子!不想死的就别他妈添乱!”
唐染瞬间就怒了:“我艹!你他妈往哪敲?”
棍子夹着风声扬起,那人说:“老子爱往哪敲往哪敲!”
唐染利落地把车往旁边一甩,一脚踹上拎棍男的大腿根:“敲你妈!赔得起吗你?!”
元澈:“……”这车被他往地上甩的那一下可能还不如棍子敲得轻。
一个拎棍男倒下,又有另一个前扑后继。
元澈站在自己的车边,在他面目狰狞地奔向唐染时轻轻伸了下腿。
“……”第二个拎棍男出“棍”未捷身先死,干脆利落地扑了街。
前面两个拎酒瓶的对视一眼,戳在原地没动。领头的那个骂了一句:“废物!”
连个学生仔都打不过,还被人家光天化日地绊了,说出去简直要笑掉大牙。
被元澈绊地上那个憋屈得要死——一般的学生见着这种阵仗哪有不怕的,不少都直接吓懵在那,动都不敢动一下,谁知道这个穿校服的会出这种阴招,他连个防备都没有。
扑街二人组连骂带呻.吟地横了一会儿,才用棍子当拐杖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领头人用酒瓶子指了指唐染和元澈:“今天本来没你俩的事,你俩非要不识好歹,那我也没法了。”
秦朔吼了一声:“你别找事!你知道他是谁吗?!”
领头人睨着唐染,嗤笑道:“谁啊?听这意思,挺有能耐呗? ”
“没听说过? ”唐染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自我介绍道,“不才,盛景校草,靠脸杀人。”
元澈:“……”
秦朔:“……”
四个男人:“……”
……这几个字提取自盛中贴吧里的一个标题,不知道他哪个“迷妹”放了两张他的偷拍照,一张是在操场整队时的侧颜,另一张是在食堂排队时回过头,不知道对着谁笑,虽然没看镜头,但那双眼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似的。这姑娘自己匿名花痴了好几层楼,还挂了个博人眼球的标题:“啊啊啊啊啊我疯了!我大盛景的校草!靠脸杀人!!”
羞耻度爆表的一句话,不知道从唐染嘴里说出来为何如此坦荡。
元澈忍无可忍:“你不骚会死? ”
秦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表情复杂地偏过头,低声对唐染说:“行了,这没你俩的事!”
拎啤酒瓶的男人估计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不想再跟他纠缠,目光重新落回到秦朔身上:“不说是吧?记住了,回去告诉你爸,最好别被我们找着,不然……哼哼。”
秦朔咬牙道:“你想怎么着? ”
拎酒瓶的男人冷冷道:“那可就不光是钱的问题了。”
旁边的人用手指着秦朔的鼻子:“听好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爹欠钱不还,到底学王八藏哪去了!? ”
秦朔激动起来,对着那人破口大骂:“我操.你妈!你全家都是王八!你个王八孙子……”
那两个人举起酒瓶子,冲着秦朔就要砸过来,秦朔盛怒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体力,抡起自己的电动车一个猛甩,愣是让前面俩人一个急刹,又急急后退了几步,没能得手。
秦朔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们,像头发狂边缘的公牛,后面拎着棍子的两个都负了伤,被唐染和元澈盯着。
七个人一时僵持不下。
郊区的人流量本来就不多,加上这条小路本身偏僻,眼下又是午休时间,这条道上除了他们几个,愣是没人经过。
这段时间,旁边饺子城的客人也只剩了在楼上包间里酒过三巡的,后厨炒菜的炒菜,刷碗的刷碗,玻璃不透明,人声又嘈杂,压根儿没人注意他们。
领头人从兜里摸出手机,一手举着酒瓶,一手拨了个电话:“喂,金明后面,来几个人!”
唐染见对方叫人,也不甘示弱,拨给了从十七中毕业就步入社会的“地头蛇”老四:“喂,叫几个人来金明后门!”
老四在电话里大骂:“日,又叫人干吗?叫过去堵人,然后给你打?上回那事我还没跟你掰扯完呢!!!”
唐染面不改色地对着电话说:“不要那么多,十四个就行了。”
他扣了电话,迅速对元澈道:“你也喊几个能打的。”
……然后他看见元澈在屏幕上按下了三个数字。
元澈彬彬有礼地:“你好,金明饺子城后门,有学生和涉黑团伙斗殴。”
…………
“卧槽,可以啊,”单车棚里,唐染忍不住补上刚才的评价,“……硬还是你硬。”
那四个挡路的在听见元澈报警脸色就变了,撤得比谁都快。
当然,元澈他们也赶紧更正了报警信息,给接线员描述了一下四人的长相和撤退路线。
秦朔的眼睛还泛着点红,胸口起伏的程度比刚才有所减缓,但依然看得出他的愤怒和激动。
唐染这才想起仔细查看一下后车轮被棍子敲过的地方……没找着。
不过车身蹭掉了点漆——因为他往地上甩的那一下。
唐染骂了一声,然后说:“哪里来的傻逼。”
秦朔攥了下拳,没说话。
他刚才一直想让唐染和元澈先走,不仅是因为这事跟他俩没关系,还有不想让他们听见那人说什么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秦朔才低低地开口说:“我爸……不是他说的那样。”
他顿了顿,又道:“他是欠了他们钱,但他……”
这天中午,秦朔到底是没能问成题目。他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原委。
简单来说就是他爸替一个朋友担保贷款,结果那所谓的朋友卷款跑了,秦朔他爸就欠上了一屁股债。
他爸试图瞒过秦朔和他妈,找了借口让秦朔住校,又让他妈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
说要去跑长途挣钱,但具体哪个货运公司、跑那条线,他爸一概没说,后来他妈觉出不对,发现真相后崩溃不已,联系丈夫却又怎么也联系不上,于是就在秦朔开学第一天那个下午,买药自杀——当然,被娘家人发现及时,送到医院去洗了胃,没死成。
那天晚上秦朔姥姥便哭着给他打了电话。
好在他爸两天后就回来了,为了偿还巨款,不得已借了高利贷——刚才拦路那四个就是例行催债的。
他爸东奔西跑地打工,一般月底才带着钱回来,秦朔之所以天天晚上离校,一方面是去对面的饺子城打晚工,一方面是要回去看他妈,安抚她的情绪。
虽然他妈现在不再想着自杀,但情绪依然常常游离在崩溃边缘,极不稳定。
人忽然长大的一瞬间,似乎是没有预兆的。
他先是哭了几天,后来好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白天在学校里也能掩饰得越来越好,好到他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能扛住了。
直到刚才被催债的拦住去路,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强。
唐染忍了半天没忍住,骂了声“操”。
秦朔不想在这件事上回味太久,他低头翻出张数学卷子,强作镇定地指着道题请教元澈,眼神却是飘忽的。
并且一连好几天都延续了这种状态。
后来唐染实在忍不住,把元澈拽到一边,压着声音问他:“就他那样,这次也能进一名? ”
元澈却说:“能。”
唐染:“……认真的? ”
元澈:“说了是至少,肯定能。”
第75章
秦朔中午和晚上都在今明饺子城打工, 睡眠严重不足, 上课的时候最多听前二十分钟,后半节课都在磕头打盹。
偏偏课间还不肯休息——上课的时候迷糊了这么久, 下课再睡愧疚感未免太足, 于是埋头做题,力图用课间这十分钟弥补上课听讲的不足。
被追债的堵过那次后,他精神委顿了几日, 又强行振作起来, 并开始向他以前最“讨厌”的那类人学习——下课不肯轻易离开座位,除了上厕所就是捏着笔刷题,生怕自己少做一道就被别人赶超过去。
虽然排在他后面的那位并无此意。
唐染有次回头瞄见秦朔上课时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一时善心大发, 帮他抄了一节课的笔记,下了课潇洒地往他桌子上一扔, 心里还挺有成就感,毕竟这是他上了这么多年学头一遭记课堂笔记。
这节课内容多,上课时生物老师的PPT点得飞快,恨不得让他们都变身照相机, 隔上几秒钟就要问一句:“抄完了吗? ”
唐染的写字速度硬是给逼出一个新高,一节课抄下来, 手腕比打整整一晚上游戏还要酸。
秦朔感激万分地接过来, 翻开看了几页,沉默了片刻,最后诚心诚意地向他请教:“染哥, 这是什么字? ”
唐染:“……”
唐染一把夺过笔记本,没好气地问:“哪个? ”
秦朔:“这排……这排……还有这……”
唐染盯着自己的笔记看了快半分钟,最后烦躁地往桌子上一扔:“……什么几把玩意儿,不认识。”
秦朔又贴近仔细看了看:“……染哥,要不你再联系上下文回忆一下? ”
“……”唐染抄的时候根本没往脑子里去。
最后只好拿了元澈的过来对照。
秦朔翻看了一会儿元澈的笔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元哥抄得这么清楚……他记的东西比你少了一半还多。”
唐染用狂草抄了整整一节课的内容,在元澈看来起码有一半都是废的……比如说课本上能找到原话的地方。
他发现这几个成绩吊车尾的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课本内容极度陌生,课本上有什么没有什么,别说新课,就是学过去的部分都不清楚。
秦朔掏出手机对着元澈的笔记拍了几张照,又抽出上个课间做的几道题,向他请教。
元澈粗略一扫,就没一道对的。
“你别再做新的了。”元澈看他还要继续刷题,无奈道,“……先把以前的错题改了。”
秦朔一改往常,现在对元澈几乎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