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美人(112)
素和熙一把扣住了裴玉质的手腕子,将裴玉质拉入了自己房间,按着裴玉质的后脑勺,逼得裴玉质跪下身去,继而命令道:“服侍我。”
裴玉质乖顺地启唇,隔着衣料子,服侍残缺之处。
素和熙清楚自己不该对着裴玉质发脾气,一则,裴玉质是被迫把他们带回来的,纵然裴玉质身居高位,亦拒绝不了今上的赏赐;二则,裴玉质救了他的性命,他尚未报答裴玉质。
他不过是仗着裴玉质对他有点心思,肆意妄为罢了。
思及此,他揉了揉裴玉质的发丝:“起来吧。”
裴玉质非但不起来,甚至还问素和熙:“我可否剥掉衣料子?”
素和熙愠怒地道:“相爷不知奴才正在羞辱你么?”
“算不得羞辱。”裴玉质坦诚地道,“我喜欢为子熙这么做。”
素和熙冷笑道:“你实在是自甘下贱。”
裴玉质反驳道:“我心悦于子熙,才不是自甘下贱。”
素和熙怔住了:“你心悦于我?”
裴玉质曾数度表示相中了他,愿意委身于他,但这与心悦是不同的,心悦的程度深很多,且包含了一定的排他性。
“对,我心悦于你,我一早便心悦于你了,因为怕吓着你,怕你不相信,我才没有告诉你。”幸亏此次赈灾之行,裴玉质如愿与素和熙亲近了些,他原本打算再过段时间,等他们再亲近些,再向素和熙告白的。
素和熙疑惑地道:“相爷为何心悦于奴才?”
裴玉质站起身来,注视着素和熙的双目道:“心悦便是心悦,为何要有缘由?”
素和熙诚惶诚恐地道:“奴才乃是一介阉人,相爷心悦于奴才是否贪图新鲜?”
裴玉质奇道:“我为何要因为贪图新鲜而心悦于你?”
“就像是收集古董一般,没有的古董便想得到。”素和熙并不认为这个比喻恰当,毕竟裴玉质已有了新的“古董”,但眼下他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我此前从未心悦过任何人,所以子熙的猜测不成立。”裴玉质牵了素和熙的手,郑重其事地道,“子熙如若亦心悦于我,我愿与子熙一生一世一双人;子熙如若无心于我,我绝不会干涉子熙与谁人对食。““奴才……”素和熙不知自己是否心悦于裴玉质。
“无妨。”裴玉质面红耳赤地道,“子熙还要我服侍么?”
“不必了。”面对真诚地向自己告白之人,素和熙如何舍得再羞辱?虽然裴玉质认为算不得羞辱。
裴玉质故意意犹未尽地舔了下自己的唇瓣,接着朝素和熙伸出手去:“帮我抹冻疮膏吧。”
裴玉质手上的冻疮远较面上的冻疮严重,后者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前者竟然流脓了。
素和熙先是处理了脓水,才细心地为裴玉质抹上了冻疮膏。
而后,裴玉质笑吟吟地道:“子熙换过下裳,便与我一道去处理公务吧。”
素和熙后知后觉地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难堪。
即便并未亲眼目睹,但裴玉质已彻底地认识到阉割后的他是何等的丑陋了吧?
可裴玉质居然向他告白了,这裴玉质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委实令人费解。
裴玉质位极人臣,家世显赫,容貌出众,年纪尚轻,乃是京城万千妙龄少女芳心暗许的对象,即使裴玉质坚持要断袖,这京城亦有不少模样俊俏的小公子,何必执着于他?
裴玉质见素和熙不言不动,提议道:“不若由我来帮子熙换吧?”
素和熙慌忙躲到了屏风后头,换了下裳。
待素和熙回到自己面前,裴玉质一字一顿地道:“我从未嫌弃过子熙。”
素和熙望了裴玉质须臾,端了茶水来:“相爷,漱口。”
裴玉质漱过口,便与素和熙一道往书房去了。
他这一趟作为钦差大臣去受灾地赈灾,耗费了三月有余,公务自是积攒了不少,幸而这些公务并不太紧急,紧急的公务皆已交由他的同僚处理了。
素和熙正为裴玉质磨墨,突然闻得裴玉质道:“子熙适才生气是因为呷醋了吧?”
呷醋?
素和熙未曾心悦过任何人,当然不曾呷过醋,闻言,他不禁暗道:这便是呷醋的滋味么?
裴玉质见素和熙若有所思,再接再厉地道:“子熙之所以呷醋,便是因为对我怀有独占欲;子熙之所以对我怀有独占欲,便是因为子熙心悦于我。”
言罢,他并不逼迫素和熙承认,转而催促道:“子熙磨墨。”
素和熙这才发现自己执着墨条的手停顿了。
裴玉质面上不显,心下窃喜:子熙果真对我动心了,我该当感谢陛下赏赐了三名内侍予我。
第78章 东厂督主(六)
三名内侍生怕陛下责罚, 为了让裴玉质长胖些,一日三膳皆会殷勤地帮裴玉质布菜,瞧着裴玉质吃下去, 还会时不时地在裴玉质办公之时, 送点心来。
这三人你争我抢,看起来好似在争风吃醋一般。
裴玉质一则不愿为难了他们,二则想要素和熙再多呷些醋, 是以,每回都会尽量将送到唇边的吃食用尽。
素和熙起初佯作大度,时日一长, 便不住地用眼刀子杀向三人。
三人全数较素和熙年纪小些,其中俩人入宫将近五载,虽然不曾在素和熙手底下做过事, 但领教过素和熙的厉害,不敢得罪素和熙,而余下的一人却是甫进宫不久, 只觉得被素和熙盯着浑身发毛,却并未乖觉地离裴玉质远些。
半月过去, 便仅余下那唤作“喜福”, 年仅一十五的内侍日日黏着裴玉质不放。
又五日, 素和熙终是忍不得了, 在喜福送来龙井酥之际,对其大发雷霆:“滚。”
喜福不明所以地道:“奴才奉陛下口谕须得好生伺候裴相的饮食,素和公子为何口出恶言,要赶奴才走?”
裴玉质暗笑地看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喜福。
素和熙沉下脸来:“我命你滚,你滚便是了,废话什么?”
喜福据理力争:“奴才被陛下赏赐给了裴相, 便是裴相的人,裴相要奴才滚,奴才才滚。”
素和熙望向裴玉质,双目阴沉:“相爷认为如何?”
裴玉质朝着喜福摆摆手道:“退下吧。”
喜福不情不愿地道:“裴相,这素和公子是存心不让奴才们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素和熙唇角噙笑,“这喜福认为奴才其心可诛,相爷认为如何?”
裴玉质加重了语气:“喜福,退下吧。”
这些日子以来,喜福甚是敬佩裴玉质的为人,但素和熙委实如同传闻中一般乃是一阴阳怪气,喜怒不定的宦官。
喜福挡在裴玉质面前,勇敢地瞪着素和熙道:“素和公子,你再欺负裴相,奴才定要向陛下告状。”
裴玉质失笑,而素和熙则是怒气冲天地道:“滚。”
喜福回过首去,对裴玉质道:“裴相莫怕,喜福即便舍了这条性命,都会保护好裴相的。”
裴玉质和颜悦色地道:“我身为当朝宰辅,子熙欺负不了我,你且退下吧。”
这……裴相所言有理,可素和熙的气焰实在嚣张,教单纯的喜福忧心忡忡。
裴玉质温柔而有力地道:“退下吧,这龙井酥我会记得吃的。”
喜福应诺,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书房去。
素和熙快步将书房门关上了,紧接着,掐着裴玉质的腰身,将其压在了桌案上头,并以衣袂扫落了龙井酥。
龙井酥粉身碎骨,香气扑鼻。
“子熙何必与龙井酥计较?”裴玉质眨了眨双目,伸手探到了素和熙的后颈,手指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其上的肌理。
素和熙凝视着裴玉质道:“奴才小鸡肚肠,便要与龙井酥计较。相爷为何不问奴才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