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美人(87)
素和熙自己饮了一口韭黄鸡胗羹, 紧接着, 行至裴玉质面前,挑起裴玉质的下颌,覆上裴玉质的唇瓣, 撬开唇齿,将自己口中的韭黄鸡胗羹渡了过去。
裴玉质眉眼间尚且残余着交/欢之际生出的媚意,斜了素和熙一眼:“子熙好生狡猾。”
素和熙配合地道:“我向来狡猾, 如你这般单纯的白兔已落入我之掌心,恐怕再也逃不掉了。”
“我才不是单纯的白兔,我乃是狡兔三窟的狡兔,且我未曾想过要逃出子熙掌心。”裴玉质抓着素和熙的前襟,仰起首来,松开唇齿,“子熙,再喂我一口吧。”
素和熙便又喂了裴玉质一口,裴玉质意犹未尽,自己也喂了素和熙一口。
名为“晚膳”,实为“调情”,一人一妖黏黏糊糊地用着晚膳,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用罢晚膳,裴玉质坐于素和熙腿上,把玩着素和熙的发丝道:“我还以为子熙并未将断袖之事告诉院长。”
素和熙揽着裴玉质的腰身道:“于我而言,我既已于大庭广众之下向玉质表白,便不惧怕自己断袖一事被任何人所知;但于旁人而言,断袖不合世俗常理,我若要当先生,自该将此事坦白,如若院长对断袖怀有偏见,嫌弃于我,这先生不当也罢。”
裴玉质其实对此抱有侥幸心理,见素和熙昨日顺利地被录用了,认为院长应当并不知晓自己与素和熙断袖一事,不过侥幸心理不可取,莫要说素和熙从未刻意隐瞒了,即便素和熙刻意隐瞒了,又能隐瞒到几时?
他端望着坦荡的素和熙,满心欢喜:“我心悦于子熙。”
“我亦心悦于玉质。”素和熙亲了亲裴玉质的眉心,“玉质快去为我暖床吧,我须得去备课了。”
“哼,我才不要孤零零地去暖床。”裴玉质变作白兔,立于素和熙掌心,“我要与子熙一同去备课。”
素和熙用指尖揉了揉裴玉质的毛肚子,裴玉质当即软成了一滩兔饼。
而后,素和熙便带着裴玉质去了书房。
裴玉质坚强地从素和熙掌中爬了出来,坐于砚台前,开始打坐。
素和熙从未见过裴玉质以原形打坐,又新鲜又有趣。
不一会儿,真气使得裴玉质一身白乎乎的毛毛飞舞了起来,毛茸茸的头顶散发出了白雾。
素和熙努力地让自己勿要看裴玉质,认真备课,然而,视线却忍不住往裴玉质身上瞟。
裴玉质让内息游走了一大周天,才将内息收了起来,蹬着小短腿爬到了素和熙的衣襟内,轻声地打起了呼噜来。
今日足足做了三个半时辰,太多了些,加之内伤尚未痊愈,他已然困倦了。
素和熙以指尖蹭了蹭裴玉质的毛下颌,裴玉质分明已睡熟了,却本能地舔了舔素和熙的指尖。
半个时辰后,素和熙备好课,便抱着裴玉质去沐浴了。
连毛毛都湿透了,裴玉质都未醒来。
素和熙将裴玉质的毛毛擦干,继而抱着裴玉质上了床榻,让白白软软的一团毛球窝于他心口。
裴玉质一转醒,发现自己身下便是素和熙的心脏,聆听了良久后,声若蚊呐地道:“子熙,我决计不容许你再自戕,我会一直陪着你,直至你寿终正寝。”
是了,系统001昨日回答他,他可自行决定离开的时间。
他恍若是在发梦,又聆听了片刻素和熙的心跳,才彻底认识到这并非发梦,而是现实。
“子熙,我心悦于你。”他用三瓣嘴亲了素和熙一口,突发奇想地从素和熙衣襟钻入,直抵素和熙的右足。
素和熙这右足形状优美,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筋脉都生得恰到好处,可惜……
他亲吻着这右足,又用自己的毛脑袋磨蹭不休。
素和熙猛然惊醒过来,发觉毛团子不在自己心口,正心急如焚,却突地觉察到自己右足上有着毛茸茸的触感。
他掀开薄被一瞧,自己心仪的毛团子果然正伏于自己右足之上。
“玉质。”他将裴玉质一把捞起,以指尖梳理着裴玉质的皮毛道,“玉质的内伤如何了?”
裴玉质变出了人形来,跨坐于素和熙腰身之上,作答道:“已无大碍了。”
素和熙解开裴玉质身上的亵衣,其上仅有吻痕,并无伤痕,早已长好了,左手的肌肤亦无那般娇嫩了。
他凝视着裴玉质道:“玉质,你的内伤何时方能痊愈?”
“待我的内伤痊愈后,子熙想对我做什么?”裴玉质自问自答地道,“是让我欲/生/欲/死之事么?”
“我是在关心你,并非在与你调情。”素和熙大方地道,“玉质倘使想要,我自是予求予取。”
裴玉质转而趴于素和熙身上,双手托腮,手肘故意撑于心口点缀左近,双足上下摇晃着,一派天真烂漫地道:“我喜欢与子熙调情,我自然想要,我清楚子熙亦想要,巴不得我向子熙索取。”
素和熙轻抚着裴玉质的背脊道:“确如玉质所言。”
裴玉质不怀好意地重重地蹭了一下,未待素和熙反应,已下了床榻。
素和熙捉了裴玉质的腰身,哑声道:“玉质,我今日要去书院。”
“我知子熙今日要去书院,所以我及时收手了呀。”裴玉质拨开素和熙的手,肃然地道,“子熙且快些起身吧,莫要迟了。”
素和熙百般无奈,坐起身来,正欲穿衣,却见裴玉质双目灼灼地盯着那处不放。
他侧过身去,蓦地被裴玉质从身后抱住了。
裴玉质吻着素和熙的后颈道:“子熙,我心悦于你,离你不得。”
“玉质,我亦心悦于你,离你不得。”素和熙回过首去,与裴玉质接了个吻,方才穿衣洗漱。
出门前,他正要问裴玉质是否要随他同去,裴玉质已变作白兔,爬入了他的衣袂之中,探出首来,娇声娇气地道:“我要与子熙同去。”
素和熙并未拒绝,带着裴玉质去讲课了。
他的课被安排在了上午,下午左右无事,便上街摆摊代写书信去了。
由于他的生计已有了着落,便如先前所言一般,分文不取。
早前,他不善言辞,总是瑟缩着身体,生意惨淡,而今他已能主动招揽客人了。
客人听闻他无偿代写书信,口口相传,将他团团围住了,忙得他一下午连喝口水的功夫也无。
有些好事者听说一双断袖在摆摊,闻讯而来,虽然今上娶了一雄性鲛人作皇后,导致举国上下的一部分断袖者不再遮遮掩掩,可光明正大的断袖并不常见。
偶有些刻薄之言没入耳中,但一人一妖俱是面不改色。
裴玉质不懂得如何代写书信,便由客人口述,素和熙润色,他来写。
他为自己能帮上忙而欣喜,又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练字。
直至日暮时分,他们才携手而归。
书院的工钱每月月底方能支取一回,眼下远未到月底,幸而素和熙有些余钱,纵是今日亏了不少纸墨,亦能负担得了自己与裴玉质的生计。
尚未到家,裴玉质远远地便瞧见家门口立着一人。
再走近些,他便看清了此人的面目——乃是素和玥。
素和玥迎上前来,对素和熙道:“阿兄,尽管你已单方面与父亲断绝了关系,但你仍然是我的阿兄,我听闻你去致文书院当了先生,恭喜你。”
素和熙不咸不淡地道:“多谢。”
素和玥叹息着道:“父亲气得病了一场,不过已能下床了,阿兄不必挂心。”
素和熙态度坚决,可听得父亲因为自己病了一场,顿生歉然,毕竟父亲确实曾疼爱过他。
“阿兄,再会。”素和玥将自己手中提着的贺礼往素和熙怀中一送,转身便走。
素和熙追不上素和玥的脚步,只得暂且将贺礼收了,待明日再送回县衙。
裴玉质侧首望着素和熙道:“不知这素和玥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素和熙茫然地道:“我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