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快穿](95)
按照原来的命轨, 原身唐大虎亲人死绝后,他恨透了匈奴人,最后在乔成仁的帮助下, 选择了投身行伍, 企图加入战争为亲人复仇,而那时候的石修竹满心满眼都是救了他性命的大虎哥哥,自然义不容辞地跟着一块去了。
可惜了这世上没那么多的奇迹,唐大虎有点小机灵, 却不是打仗的那块料,更何况只是跟着做底层的炮灰?
匈奴秘密南下,来势汹汹, 荆州牧长孙元正遇刺身亡, 荆州突逢变故,陷入大乱……而唐大虎运气非常不好,他跟着的军队,是长孙元正那个该死的侄儿长孙泰和手底下的。
还没和匈奴人交战呢, 长孙泰和就急哄哄地想要从自己人手里头抢地盘,于是他派兵进攻荆州郡县……唐大虎没能死在抵御外敌的光荣的战场上,死在了顶层权贵们阴暗的内耗中。
石修竹就是从唐大虎的死, 看透了这肮脏的世界吧。
他当了逃兵, 一路流亡,东家学一学,西家学一学,学了不少三教九流的小本事。
多年后, 华夏依然与异族对峙着, 但大冀死去太久了, 有些人的心就飘了, 于是乎,天下各处纷纷自立为王,一时之间“皇帝”这个称号的含金量直接大跳水。
而石修竹就在这之后,因为生得好看,被抓来献给了某个有断袖之好的世家公子。
“逢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石修竹就将这话践行得很好。
他把那世家公子哄得团团转,哄得公子替他洗白了户籍,哄得他要上朝堂都依了他,哄得石修竹成了那本地皇帝手中的宝刀,反手就屠了这个公子的世家。
石修竹就靠着当“独臣”的决心,深得皇帝信赖,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平步青云,成为了该国的权相。
后来,石修竹发现皇帝的新宠,某位绿腰舞跳得极好的妃子,与自己是老乡,他仔细一查,却发现这居然是大虎哥哥的亲妹妹,原名叫唐小凤的人!
这两人没有相认,却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而多次互相关照,他们的目标——向匈奴开战。
所以,匈奴来势汹汹的时候,在保留尊严直接开战和认输投降割地赔款之间来回横跳的皇帝,最终在爱卿石修竹的慷慨激昂,与爱妃唐小凤的枕头风之下,选择了开战。
但是这土皇帝偏偏又是个疑心病重的,今日要给大军派个太监过去监军,明日就在奸臣的上奏中怀疑大将通敌十二道金牌叫他回来述职……
皇帝事儿精一样地造作,朝中的文武大臣上朝都划水,最爱歌舞升平。
于是乎,这个刚自立为王不久的国,灭了。
但是这一锅屎盆子全扣在石修竹和唐小凤的身上了,他们一个成了奸相,一个成了妖妃。
奸相和妖妃都自杀了,妖妃自尽前只有一声冷笑,什么遗言都未曾留下。听说石修竹自尽前,还在发疯似地仰天大笑,至于他在笑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温如瑾看完了这命轨,叹了一口气:“大概是笑那个世道吧。”
他大虎哥哥全家死于匈奴人之手,大虎哥哥本人死于黑暗的内耗,到头来他费尽心思爬到了高处,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向匈奴开战了,人家却还在继续内耗和造作,完了还怪他妖言惑众居然叫皇帝开战?
做什么要开战?就应该割地赔款送金银财宝珍珠美人才对!
石修竹哪能不笑啊。
一个清醒的人在忽然发现自己一生都在污泥潭水中挣扎,岸却越来越远,哪能不笑呢?
“他无师自通都能有如此成就,倘若云珠子收了他,那他必然更加惊才绝艳!”温如瑾多少有些期待的。
第二代打工人已经初见雏形呢,怎能不叫人期待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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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抵达豫州的云珠子,半路上忽然接到了门人的密信——公子不日将护送夫人回娘家。
回娘家?云珠子放下了这张小纸条,那就是回扬州了。
女子在马车上合上眼睛,微微沉吟,似乎是想要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出点什么东西来。
云珠子倏地睁开了眼睛——扬州,红袖坊!
没有片刻的犹豫,云珠子叫人取来了纸笔,就在这摇晃颠簸的马车上,挥毫落字。
公子待她至诚至信,她岂能不报?就算人不在公子的身侧,她也必然会倾尽一切地帮扶公子的。
“交给公子,要快!”
温如瑾护送石氏下扬州,没有带上金毛犼,而是吩咐它时不时地去瞅一瞅风和颂和那几个孩子,偶尔给长孙姐妹当当小保镖……
守静在荆州当大佬,爽的不行,也不太想大雪天地跟着温如瑾下扬州去,干脆地应了。
刚出发不久,温如瑾忽然接到了来自云珠子的密信——“扬州红袖坊戚凝霜,此人有大才,可堪为用,请公子多加留意。”
咦?又是这个红袖坊?
临行前风和颂也吩咐温如瑾注意这个红袖坊,但是旁的他没说太多了。
如今云珠子给的信,显然信息量更大一些,已经精准到了某个人——名为戚凝霜的人。
有大才可用?
但没说怎么用,什么用。
温如瑾随意将这信递到火把上烧了,心中默默记下了他家卧龙凤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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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风雪载途,路极难行,但索性他们终究还是在年关之前赶到了扬州的石府。
到了石府,被温如瑾搀着下马车的石氏抬眼一看,见门楣未有挂上白幡,她的眼睛露出了一二分的希冀之色,那软绵绵的手脚也好像终于有了一些力气。
石氏是在一群丫鬟婆子的搀扶与包围下,进了内院的,温如瑾只与两位舅舅说话,果真是个好消息——石老妇人前两个月的一天夜里,病情来势汹汹,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他们兄弟二人才急急忙忙地给荆州去信,只是信已发出,石老妇人又熬过了那几日,身体又枯木逢春似的好了起来。
如今已经能利落地下床搀扶着拐杖自己行走了,想必假以时日,她必然能恢复。
温如瑾一脸的惊喜与唏嘘:“如此当真是天佑外祖母。”
石氏兄弟脸上难掩疲倦,却也欣喜满面:“当然,前些日子里你大舅母去了白鹿观,说母亲熬过此劫,必有后福。”
“二位舅舅辛苦了,外甥瞧着你们都瘦了些……”
与舅舅们谈话不久后,后院终于将曾经的石大姑娘回娘家的殷殷切切的,混杂着泪与笑的欣喜交谈告一段落了,于是便派人来请两位老爷和表少爷到老妇人的院子里去。
温如瑾无非就是走入那花团锦簇的女眷中央,挨个让大家看看脸,再问声好,然后逐一收长辈们的见面礼罢了。
石氏大抵是像母亲的,端坐在软座上的石老夫人面容一团和气,慈祥又和蔼。
在这位老妇人亲切地握着温如瑾的爪子,笑眯了眼地开口,口齿不清地问他:“小娘鱼啊,你出嫁了没啊?”
这话一出,热热闹闹的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继而那大舅母就哈哈笑了起来:“娘,这不是那两囡囡,这是大娘子的第三个孩儿,是个男孩!”
石老妇人满脸都是孩子气的茫然:“哦,哦哦哦……大娘还生了三儿呐?”
有了大舅娘,也就是那扬州牧的嫡女朱氏的打圆场,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温如瑾是半点不介意石老夫人把他错认成长孙姐妹的,她明显是年纪大了,又生了场大病,如今多少有点儿老人痴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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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雪已封路,纵使石老夫人身体无大碍,石氏也不适合立马赶回荆州去了,索性他们就留在这石府过这个年。
当天自然是设了好奢华的一场宴席,晚间众人都离场了,温如瑾却和石氏兄弟二人,在大舅舅石煅金的书房内密谈。
温如瑾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所谓的对高热有奇效的神奇卤水。
不过提及此物,石煅金的表情却并不乐观,甚至还摇了摇头:“这东西说神却也不够神,好些人吃了没效果不说,反而加重了高热,没熬几日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