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122)
白姑娘没注意到这些,偷偷抬了抬眼皮看他,说:“这附近还有个可以许愿的梨树呢,据说活了五百年,七夕的时候,人人都在下头求姻缘。”
“寻常梨树活不到这么多的年头,人都说是有了灵气了。”
哪个城都有些这样的传闻,如今梨树也能管得姻缘了,沈鸢不觉有些好笑,又不觉心思一动,随口问:“这树在哪儿呢?”
白姑娘握着帕子,远远指给他瞧,只见那梨树的确生得高大参天,与寻常梨树不同,若是春来,必定是遮天蔽日的雪白。
沈鸢便轻声说:“果真不凡。”
白姑娘轻声问:“公子要去瞧瞧吗?”
沈鸢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今日便不去了,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姑娘早些回去吧。”
“省得家里人等急了,白大哥回来该怪我了。”
这会儿已走过石桥下来了,背后那目光越来越明显了。
沈鸢便侧过身来,先送白姑娘上的马车。
白姑娘这才想起他身子不好的事情,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耽误公子了。”
白姑娘上了马车,忽得小心翼翼、撩起帘问他:“公子。”
沈鸢说:“怎的了?”
白姑娘面红了几分,有些紧张在他耳侧说了什么。
沈鸢怔了一怔,却是几分笑意,低低说了句:“我晓得。”
白姑娘便放下帘来。
沈鸢便垂眸笑了笑,往后头的马车上去了。
却冷不防黑洞洞的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来。
那手的手指修长,力气也极大。
将他往车里一拉一拽,便半个人都压在柔软的软枕上,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将他两只手腕扣在了头顶。
简直似是绑架他来的,叫他动弹不得。
随之压上来的,是炙热结实的身躯,和熟悉的唇。
沈鸢不知怎的,分明眼睛未适应黑暗,却仿佛已瞧着了那人凌厉傲慢的轮廓,和几分醋劲儿的眼。
不自觉就扬起唇角来,喃喃说:“卫瓒?”
“你怎的回来了?”
却听卫瓒咬着他耳朵恶狠狠道:“我这才走几天,又是白大哥,又是白妹妹的,还学会看梨花了。”
“好你个浪荡成性的沈状元。”
——果真是跟了他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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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姑娘(小声):公子,你身后好像有流氓。
沈春卷(淡定):我晓得,我好这一口。
春卷晚餐:老醋拌流氓。
第96章
马车里连一支蜡烛也没点,沈鸢让人搂着亲了好一阵子。
好容易才制住了这个老醋泡过的人,才忍着笑问:“你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卫瓒轻哼一声,嘀咕说:“援军提前分了一股骑兵先行,已到了迅阳城,你白大哥也到了。”
“这会儿迅阳城里头全是驻军,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时之间怕是打不起来。倒是康宁城这边,战后事务繁杂,我还不如暂且先回来帮你,省得在那边儿他给我气受。”
沈鸢说:“白大哥怎会给你气受?”
白振铎虽说是更偏爱沈鸢一些,却对靖安侯也不无敬意,尤其是见识过卫瓒勇猛,素日里待卫瓒都好得很。
卫瓒闻言,却是挑着眉,没好气说:“你说呢,他心里想招你做妹夫呢。”
白振铎天生是没什么距离感的人,见卫瓒与沈鸢亲近,便拿卫瓒当自己人,接连好几天与他勾肩搭背打听消息,问的都是沈鸢的婚事。
卫瓒多少有些警醒,被问了几次,便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振铎嘿嘿笑了两声:“不瞒你说,我有个幼妹,生得貌美,性情也好,还做得一手好饭菜,不是我自吹自擂,整个康宁城就找不出比她更好的了。”
“小公子这些年没着没落的,身子也不好,如今喊我一声大哥,我便想着,要不真做了一家子,我往后也好照顾他一二。”
果然,又一个瞧上沈鸢,想给他娶妻的。
卫瓒顿时脸色一黑,说:“他已有了人了。”
白振铎琢磨着嘀咕:“我没听说过小公子抬了谁进门啊?”
隔了一会儿,又说:“莫不是情人外室?”
卫瓒:“……不是。”
白振铎嘀咕说:“没抬进门儿就好上的,不是外室是什么?小公子这上头不大讲究啊。”
三两句话,卫小侯爷就成了情人外室了。
卫瓒脸色又黑了一下,说:“沈将军早年给定的,指腹为婚。”
白振铎几分紧张,说:“是什么人家的女孩子,人好吗,可别耽误了咱们小公子。”
卫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面无表情说:“出身显赫,姿容漂亮,略通兵法,还会做些女红刺绣,我瞧着是个很不错的。”
白振铎不情不愿叹了口气,说:“那的确算得上般配。”
卫瓒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听白振铎不死心说:“不知京中贵人的脾气好不好,小公子那样软和的一个人……”
话没听完,已让匆匆而来的柳军师给捂着嘴了,让他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卫瓒本就是惹了一肚子的好气,赶着七夕回来。
却正好瞧见沈鸢跟着那白姑娘一道走着,还一路吟风弄月赏梨花来着。
顿时老醋决堤,淹了卫小侯爷这个无名无分的人。
卫瓒这会儿抱着胸含着气,把那白将军好一通数落。
没见沈鸢有多体贴他,倒是笑意越发大了,轻飘飘说:“那的确是白大哥的不是了。”
“从前在京里,什么好亲事不都先想着小侯爷。这会儿可不得捡着小侯爷先问,问过了小侯爷,才好问我的。”
“这会儿先问了我,不就惹得卫小侯爷恼了么。”
卫瓒却是冷笑一声说:“你少来做这样。”
“我不高兴什么,你心里清楚。”
沈鸢便低低笑起来,却是漫不经心说:“我清楚什么,你说一说。”
——他是嫌喜欢沈鸢的人太多。
仰慕小公子的人太多。
多得好像连他的位置都占了去。
他向来有些自命不凡,却不知怎的,这会儿倒觉着自己平庸了起来。
卫瓒性傲,说不出这话来,只撇着眼睛往窗外看。
却是让沈鸢轻轻攥着了手,他低头,却对上了几分期待含笑的眸子。
他心知这小病秧子惯爱见他吃醋,以他嫉妒为乐。他越是没脸,这小病秧子心里还不知乐成什么样。
越发不情愿说。
可沈鸢轻轻喊了一声:“惊寒。”
又轻轻勾了勾他的手心。
他盯着窗外,几分烦躁道:“战时……我连碰都不好碰你。”
“我一回来,倒见你跟旁人一起走着了。”
沈鸢忍笑说:“还有呢?”
卫瓒烦躁说:“那姓白的不识趣,说我是外室情人。”
他骂了一句脏话。
沈鸢没忍住,到底是笑出声来。
卫瓒蓦地冷声说:“你不会也这么想吧?”
沈鸢却已是笑歪在马车里,半晌被卫瓒捞起来,才说:“哪有人这样想,你跟这四个字儿哪连得上了。”
卫瓒这才稍稍放了心,嘴唇动了动,却是轻轻攥着他手腕问:“这些天……你想了我没有?”
他这次的神色没有懊恼和玩笑,反倒认真地过了头,连俊逸的眉眼都在夜中格外灼人。
沈鸢嘴唇动了动,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卫瓒说:“原也不是白将军的问题,只是离了你这好几天,我也有些心浮气躁。”
“这一路回来也不是置气。”
“我想你。”
他亦记着去年的七夕,也会想着迢迢银河下沈鸢的神色。
他路上在想,沈鸢心里记挂着这满城姑娘的裙摆时,有没有一刹那,像他一样想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