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96)
他侮辱自己,咒骂自己,叫嚣着让自己停下来。
因为这些渴求爱意的幻想。
可动作却越来越快。
渴望的越来越多。
他像失控了一样,想象更多,更多他因为自己的自尊和嫉恨,没能拥有过的自然而然的亲昵。
这些爱意变成了狰狞扭曲的欲念。
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在无声中,一股一股的液体,弄湿了他手中的帕子。
他真的太久没做过这种事,那一刹那,他浑身都翻起的醺红,大脑一片空白,寝衣下光洁修长的两条腿不自觉一抽一抽,继而侧过身去,无力矜持地交叠。
那一刹那,他在渴望别人吻他。
可他只是等待着那感觉如潮水吻过沙滩,一点点褪去,带着齿痕的手背轻轻触摸着隔扇。
他也许想说,卫瓒,窗外的雪下的好大。
次日一早,沈鸢特意起了个早,匆匆将帕子藏起。
一转身正欲去换衣裳,却听见门开了,卫瓒不知什么时候,已早早醒了,已洗漱换过衣裳了,瞧着他道:“起了?”
沈鸢“嗯”了一声,对上卫瓒的眼睛,半晌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起晚了。”
卫瓒没问他什么,沈鸢便松了口气,下意识要去倒杯茶喝。
却是忽得让卫瓒轻轻喊了一声:“你等等。”
沈鸢脊背紧绷了起来,声音几分僵硬说:“怎么了?”
卫瓒却笑着说:“你往窗外看看。”
沈鸢随手披了一件披风,推开窗。
便见外头雪已经停了,天地之间一片银白,院子里落了厚厚的积雪,大毛二毛正在地上打着滚儿玩。
知雪照霜正在堆雪人。
不但堆了几个圆滚滚的雪人立在门口。
林大夫还在那儿拿着刻刀,雕大毛二毛。
沈鸢见了一怔,不自觉勾起唇角。
他厚实的披风下,只穿了一件柔软的寝衣,眉眼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份温柔的味道,笑起来时,便透出一股子甜劲儿来。
像是青涩的果子长大,渐渐染上了胭脂。
卫瓒忍不住从身后搂他。
懒洋洋吻他的耳朵,小声说:“我还跟他们堆雪人了,你猜猜哪个是我的。”
沈鸢看了又看,没看出来,便嘴硬嘀咕说:“我懒得猜。”
卫瓒便指着窗边儿给他看。
窗边堆了一排雪兔子球,一直在眼皮底下,倒没有瞧见。
足足有十几个,活灵活现。
沈鸢便笑得厉害,一面笑,一面又忍不住伸手去摸。
触手生凉。
只摸了一下,就让卫瓒给捉着手收了回来,一手将窗也关了,说:“别着凉了。”
“一会儿换了衣裳再去看。”
沈鸢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待卫瓒一扭头去替他拿衣服,便又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儿,偷偷去看外头这一排的小兔子。
兔身圆滚滚的,每一个脑袋上都有一对兔子耳朵,眼睛是一对儿红豆嵌的。
像是隔着窗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卫瓒拿了衣裳回来,见他这样,一手将窗关了。
却将他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吻他的耳垂,几分无奈说:“怎么还说不听了。”
沈鸢背对着他,耳根迅速蒸腾了一层薄红,却是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没推他,也没搂他,只是脑子里又念起夜里的事情来。
卫瓒便轻轻吻至颈侧,至那一枚淡淡的红痣。
沈鸢便剧烈地颤抖起来,低低喊了一声,卫瓒。
卫瓒几分慵懒“嗯”了一声,把人转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问:
“沈折春,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
第76章
“沈折春,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
沈鸢抿着唇,眼神飘忽不定,只说:“大白天发梦话,哪儿紧张。”
卫瓒总觉着,他比平日里要好看上许多。
这种好看并不具体,像是苍白的美人画忽得匀开了色,眉梢眼角染着淡淡的春意,目光一转,好像连这冬日的房子都染上了半堂春光,教人心里头酥了半边。
卫瓒光明正大看了好一阵子,问他:“你没紧张,你怎么不敢看我。”
沈鸢一听,便抬起头来瞪他道:“小侯爷这话说得可笑,你有什么好看的。”
可跟他眼神儿一碰上。
沈鸢又理亏了似的,不自觉低下了。
卫瓒便笑:“老实说,做什么坏事儿了?”
沈鸢死鸭子嘴硬说:“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说着,从他臂弯夺了衣裳,匆忙忙从手臂和胸膛之间钻出去了。
沈鸢也不看他,也不多说,衣裳套得急急忙忙,连早上那一口热茶也不喝了,只急忙忙钻出去看雪了。
卫瓒挑了挑眉,不说话。倒是开了窗,抱胸倚在窗边儿,看沈鸢在外头,学着知雪的样子,拢了一团雪来捏雪球。
只是这小病秧子手慢,等一个雪球拢得差不多了,已在他手中化成了小冰坨,倒是手冻得通红,不死心又拢第二个第三个,还没成型,就叫他的侍女一顿说教。
那小病秧子便不复平日里的精明,只耷拉着脑袋“哦哦”地应着。
卫瓒不自觉便扬起唇角来。
看了一阵子,眼底倏忽闪过一抹精光,想着刚刚回屋的时候,沈鸢站着的位置:这小病秧子刚起床,不去洗漱,站在那柜边儿发什么呆呢。
他慢腾腾挪过去。
抬头弯腰瞧了瞧,都没瞧着什么。
便又往柜后头一瞧。
那缝隙里果真夹着一团白色的绢布。
他愣了半晌,却是轻笑了一声。
……
沈鸢玩雪是玩不痛快的。
他雪球还没捏上两个,几炷香的工夫,便有人排着队来拦他,知雪照霜都不许他碰,林大夫也叫他小心受寒。
是个人都玩得,连大毛二毛两条狗都玩得,就他玩不得。
最后只能悻悻地回去读书。
他的日子惯常就是这样过,除了近来多了交际应酬之事,就是每天每夜的读书。秋闱过了还有春闱,他心气高,既然得了这么一个解元,就难免要贪那状元的位置。
便不肯放纵自己歇一歇。
只是这日读书,他开着窗子,时不时便瞧一瞧窗外的兔子。
卫瓒实是个手巧的人,心思也很灵。
一整排的雪兔子在窗边,还拿颜料调了淡淡的粉色,染在红眼睛下、兔耳朵上,远远瞧着,像是这一排小兔子也冻红了脸似的,瞧着煞是喜人。
枕戈院的小侍女们轮着番儿来看。
沈鸢不知怎的,竟让人看得有几分得意,待人都走了,自己就一只一只数过去,那得意便又盛几分。
心情大好。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没留神,大毛二毛打滚胡闹,往窗口一扑,便扑坏了两只,雪兔子登时碎成了粉,只剩下四颗小红豆落在地上。
沈鸢自己都不大敢碰这些兔子,生怕给碰坏了,这会儿立马将书放下出去了,已是老大不乐意,半晌将那红豆捡起来。
见大毛二毛一个劲儿吐着舌头“汪呜呜”往他身上扑,也没像往常一样揉揉抱抱喂肉干。
沈鸢也不好跟它俩发怒,只沉着脸淡淡道:“怜儿,你这两天将它俩领得远一点儿玩。”
怜儿见他的脸色就知道是生气了,小心翼翼应了一声,拉着两只大狗的项圈努力开溜。
大毛二毛呜呜咽咽,不知怎么突然就失宠了,临走还眼巴巴瞧着沈鸢。
沈鸢没抬头,只盯着手心儿里的小红豆看了半天,想来想去,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头。
读书时捏了捏,隔着锦绣的荷包,还能摸出四颗硬硬的轮廓来。
午时卫瓒来了,也是奔着窗口先看自己的大作,瞧见兔子少了两只,沈鸢以为他要问兔子怎么没了,竟有几分紧张。
谁知卫瓒懒洋洋笑着问:“怎么一会儿工夫,就跑了两只。”
沈鸢一顿,轻声说:“让大毛二毛给扑坏了。”
卫瓒笑着说:“我说呢,就这一上午,也来不及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