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44)
正是凤鸣。
江宴秋面色几乎带着一股镇定的冷酷,下手极稳,烛阴狲被刺中时离王湘君只差区区一寸,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刺中的是人还是狲。
他小跑着把凤鸣和烛阴狲一起捡回来,因此没注意到詹台乐小声地“切”了一声。
江宴秋一手把凤鸣剑身上的血甩干净,一手拎着吃痛不已吱哇乱叫的烛阴狲向两人走来:“没事吧,王道友?”
王湘君这才缓过神来。
他刚刚那一下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烛阴狲丑陋的面孔扑过来,手脚动弹不得,现在还浑身冰冷。
直到听到江宴秋的问句,那滴冷汗才落下来。
王湘君看着来人。
江宴秋今日一身杏色道袍,腰间缀着双鱼玉佩,明明是天上明月、珠玉无双般的长相,他却大大咧咧地提着剑和狲,毫不在意被那东西弄脏自己的手。
王湘君哼了一声:“谁要你多管闲事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江宴秋:“……”
他无奈道:“行行行,你能你厉害,你天下第一行了吧。烛阴狲我放这儿了,不送哈。”
他把捆好的烛阴狲往王湘君面前的地上一扔,似乎真准备就这么走了。
詹台乐不用他招呼,笑嘻嘻地路过站在原地的王湘君,半点眼神也没看向身旁的绝色美人,三步并作两步跟江宴秋贴贴:“你们是要找那黑黢黢的东西?要不要我帮你?咱俩猎到的都归你。”
江宴秋:“……那倒也不用,你还是该干啥干啥吧。”
“……慢着。”
被他们抛在身后,站在原地的红衣美人,似乎隐忍许久,才憋出这一句。
江宴秋转过头,见他攥紧拳头,眉目一如往日的艳丽张扬,好似谁都看不上眼。此时一个人愣在原地,却好像被丢弃的小狗,透出一股无言的委屈来。
江宴秋:“……又怎么了大小姐?”
王湘君倔强道:“你把这东西拿走,我不要你的东西。”
江宴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说这只烛阴狲?”
王湘君一抬下巴,默认了。
江宴秋:“……”
他头疼道:“仙子,你可能搞错了什么,这只烛阴狲本来就是你猎到了,本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只是补个刀,顺手为之而已,真不是想向你献殷情,也没别的意思,所以你真的不用在意。”
来时的飞舟上,他看王湘君独来独往,看来平日那些侍女都没跟来,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连个汇合的人都没有。
他当然不至于去占大小姐这点便宜了。
于是他朝王湘君微微一笑:“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这秘境也不知道会不会天黑,仙子一个人多加小心。”
他往前走了一步。
……没走动。
江宴秋转身,发现自己的袍角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揪住了。
江宴秋:“……”
王湘君极力掩饰,还是没忍住泄露了一丝夹杂着不甘、害羞、气恼的情绪,脸颊也不知是因怒还是因羞染上一层薄红:“不许走。”
“我王湘君,平生最讨厌欠别人人情。”!
第29章
三人围坐在篝火前,看着树杈上那只灵果烤鸡,静默不语。
仿佛要这样坐到天长地久。
江宴秋心中长叹一口气。
这样三人行的尴尬局面,还要追溯到不久前,王湘君为了让江宴秋停下,不小心撕烂了他的袍角,令詹台乐面色一冷,险些用出暗器。
江宴秋:“……”
他好不容易阻止火药味十足一点就炸的两人,无奈之下带上了倔强说不需要施舍和怜悯、不愿欠他人情的王湘君。
本来他还想路上跟詹台乐打听打听魔宗的近况,现在王湘君在旁边,他也不好开口。
有同门在,他怕詹台乐身份被人瞧出来,本来想让他先走,结果詹台乐笑嘻嘻地拖长音,刚喊了个“嫂”字,他就连忙捂住高马尾少年的嘴,讪笑着把人拉走了。
江宴秋把秘境中猎到的山鸡放血去毛,刷上厚厚一层蜂蜜,肚子里塞满栗子和灵果,架在树枝搭成的架子上小火炙烤。
小刀划开,浓郁的肉香夹着馥郁的果香扑鼻而来,能把人香掉舌头。
江宴秋割下一只鸡腿递给詹台乐:“喏,尝尝味道怎么样。”
以前还在萧无渡手里的时候,那些魔修恨不得饮鲜血生啖人肉,觉得这样有助于修行,总之就是正常人的食谱半点不沾。江宴秋作为一个味蕾正常的凡人,只能自给自足,极大丰富了小厨房菜谱。
詹台乐自从吃过一次他做的盐焗鸡后惊为天人,三天两头到他那儿去蹭饭。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魔宗少有的温馨岁月。
第一块肉给的是他,詹台乐向王湘君抛去一个隐晦而得意的眼神。
他吃起鸡来也极斯文,半点油沫也没沾到嘴上,三两下就将鸡腿啃得干干净净。
江宴秋削下另一只鸡腿,看了眼王湘君,有点尴尬。
大小姐这种人间仙子,他实在难以想象对方啃鸡腿的样子。
让他看着他们吃?
好像又有点过分(:3_ヽ)_不等他纠结,王湘君已经神色淡淡地接过了那只鸡腿:“多谢。”
正准备往自己嘴里送的江宴秋:“……”
王湘君不愧是顶级世家培养的“贵女”,吃相极文雅,只是在咬了一口后陡然加快了速度。
江宴秋目露老父亲般的怜爱。
看都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一旁,詹台乐嘎嘣一声,仿佛跟那只鸡有仇一般,连鸡骨头一起咬碎了。
他不知犯了什么病,头一歪就靠在江宴秋的肩上,拖长了音道:“哥哥,这人是做什么的呀,你认识他吗?我们不要带着他好不好?”
江宴秋被他那声“哥哥”给雷到了,给他撕了块鸡翅堵住他的嘴:“王道友是我的同门,之前没给你介绍过。”
“哦,昆仑的啊。”詹台乐撇了撇嘴:“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江宴秋:“……”
好家伙,你这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
詹台乐嘻嘻笑道:“当然除哥哥你之外啦。”
王湘君神色冰冷地把吃剩的鸡骨头包好:“这人是何人,棕发碧眼,一幅北疆长相。我看他行踪诡异,面生得很,不像什么好人。”
火药味十足。
江宴秋生怕他俩先打起来,哄完这个哄那个,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心累。
说来也奇怪,他们走了这么久,竟然没碰上第二只烛阴狲。
天上没有太阳,分辨不出这白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山中无日月,花草树木竟然也正常生长着。
仔细向来,密林中的光亮也诡异得很,不是那种温暖的日光,而是单纯惨白的亮,像是影戏里无声而又刻板的幕布。
吃饱喝足,江宴秋拍拍手:“两位,我们继续走吧,看看能不能遇上其他人。”
周围的景色一成不变,依然是一只烛阴狲也没遇到。
不仅如此。
原先还有些飞虫走兽的声音,渐渐地,连这些声音也没有了。
无风,就连树叶也静止不动。
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几人。
明明亮如白昼,却总隐隐有窥伺之感。
但放出灵识探去,却是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江宴秋慢慢停下脚步。
詹台乐笑嘻嘻地抱臂看着他:“怎么了,哥哥?”
王湘君发现他们停下,也用眼神传达着疑惑。
江宴秋缓缓道:“不对劲。”
他指着身侧的一株树木:“我很确定,我们一刻钟前路过过这棵树。”
当时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因此在探出灵识时,将其中一颗树的树叶、纹理、枝叶的走向全都记了下来。
他们明明是在向前走,怎么会经过一颗一模一样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