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95)
詹台乐拖着伤,单膝半跪着求情道:“尊上,您何苦执着于区区一个江宴秋,这般模样的凡人,普天之下要多少有多少,属下明日就去为您搜寻来!他,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无意于此,义兄您就放他走吧!”
这还是第一次,他当众顶撞这位义兄的决策。
“好,很好。”萧无渡怒极:“好人倒是你来做了,想必以前,你们没少背着我暗通曲款吧。阿乐,我竟是不知,你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我的人也敢觊觎。”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曾经受过他照拂,不忍他再身陷囹圄。”
“身陷囹圄?”萧无渡愤怒拂袖,掌风将詹台乐重重地掀翻在地,又是吐出一口鲜血:“好一个身陷囹圄!我可以许他无上荣华,万人之上的位置,让无数人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虔诚地跪拜在地,这样,也算身陷囹圄吗?”
……都说了谁想跟你回魔宗啊救命!
不等江宴秋狠狠吐槽,萧无渡要将人打横抱起,甚至已经揽住了江宴秋的腰。
然后被师玄琴一剑挑开。
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岁数的大魔微微挑眉:“刚刚那一剑,可不简单啊……小仙师,是你认识的人?”
这位被封印了整整九百年,那时候郁含朝还没出生呢,不了解也情有可原。
江宴秋点头:“算是……我半个师尊吧。”
师玄琴眼睛微微眯起:“不简单,着实不简单——当今的修真界,光论剑意,估计没有比这人更强悍的了吧。兔崽子,看在我算是你半个老祖宗的份儿上,现在跑还来得及——小心直接被人一剑斩喽。”
说完,他竟是原地腾空,迅速遁走了。
江宴秋:“……”
师玄琴临走前难得大发善心,萧无渡却似被戳中痛处一般:“谁怕他?只要把宴秋带走,我便开启魔宗的护山阵法,饶是乘虚境大能,也休想打破将人带出去。”
卧槽,江宴秋挣扎得更厉害了!
什么护山大阵那么邪门!那剑尊大人岂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不行,绝对不能被老狗逼抓住!
然而,萧无渡已经因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生出了警惕之心,准备速战速决,不再此处慢慢叙旧了。
他一手揽着江宴秋的腰身,一手迅速画了道传送阵法!
竟是准备直接带人瞬移到魔宗!
詹台乐目眦欲裂:“——不!”他不顾伤势,就想扑上前打断萧无渡。
但伏龙境画阵,哪里是他阻止得了的?
萧无渡只是分神操纵一缕魔气,边让詹台乐重新倒在原地,动弹不得。
江宴秋眼见阵法即将成形,更是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然而萧无渡对付他一个凝元境的反抗,更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了!
阵法已经微微放出白光,江宴秋有些绝望。
呜呜呜白穆清!主角受你人呢!你对象疯了啊!剑尊大人呢!剑尊大人怎么还没找到路QAQ白光大盛,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轰!
一声巨响如惊雷般,近在耳边炸响!
江宴秋眼皮微微颤动,试探性地微眯起一只眼。
这动静……是已经到魔宗了吗?
……不是!
他们还在原地!
江宴秋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大!
硝烟散去。
他右手边,近在咫尺之处,只余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巨大天坑,以及被炸得灰飞烟灭,半点不剩的阵法。
同样灰飞烟灭的…
…还有萧无渡的半只手臂!
他画阵的那只手,竟是从袖管以下空空荡荡,不翼而飞,只余一个血肉模糊、白骨横出的断面!
江宴秋:“!”
他微长着嘴,下意识朝天空中看去。
碧空之上。
厚厚笼罩的乌云仿佛都因那一剑散去,露出无垠的、星河浩瀚的苍穹。
一个人,一把剑。
下摆猎猎作响,仿佛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神明,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剑尊郁含朝。
那张脸仿佛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染着霜雪的裾袍翻飞,那身影无比冷漠又威严,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眼眸中藏着几分极力压抑的暴怒,即便人称“天道的化身”,也有这样愤怒的时刻。
只是看向江宴秋时,他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嘴唇微抿,似是松了口气。
这点微小的变化,在这样紧张又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包括江宴秋本人,都未分神留意。
萧无渡捂着断臂,眼神中充满恨意:“郁、含、朝!你又要坏我什么好事!”
仿佛被抢走宝物的疯狗或巨龙,他彻底失去理智,提着辟邪就迎了上去。
郁含朝轻轻抬起一只手。
然后向下一按。
只是无比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仿佛重若千金。
萧无渡便似被一股无形的大力重重拍落在地,压出又一个深深的大坑。
“宵小鼠辈,也敢作恶。”
竟是一个眼神都欠奉。
江宴秋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呜呜呜呜剑尊大人!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你的半个小徒弟差点就要被抓回魔宗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QAQ只是一个瞬间,江宴秋眼前一白,便坠入了一个冷冽的怀抱。
……是松叶,和夜以继日的风雪的味道。
是剑尊的味道。
他一只手揽着江宴秋,将他带离萧无渡的身边。
随着身后的夜风,那股清冽的冷香更重了。
仿佛殒剑峰上经年不化的积雪,还掺杂着他带去的檀香气味。
不知为何,江宴秋突然鼻头一酸,感觉有点委屈,又感觉很安心。
“抱歉,”郁含朝低声道:“我来迟了。”
要是以前,江宴秋绝对会连连摆手说“剑尊您已经很及时了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
但或许是今晚一波三折的惊变和惊吓麻木了他的神经。
他竟然扁了扁嘴:“剑尊大人,您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呜呜呜黄花菜都快凉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昆仑的大家了。
带些抱怨的话刚说出口,江宴秋便瞬间被冷风吹清醒了。
他刚刚都对剑尊说了什么!
……他怎么敢的啊!
剑尊不会怒极之下直接把他丢出去吧!
却不曾想,郁含朝低着头,小心检查他的伤势,竟是有些几不可查的慌乱和无措:“抱歉……都是我的错,没及时……”
他突然停住话头。
有些羞于启齿。
因为只要江宴秋回去之后细究便会发现,所有弟子的命铃,都是在玄武峰上,由当日执手的真人一同看管。
而殒剑峰离玄武峰……也不过就这里到上玄宗那么远吧。
到底是怎样的巧合,才能让日理万机的堂堂剑尊,“意外”路过玄武峰,意外踏进存放着弟子命铃的大殿,再意外地发现数千名弟子中,江宴秋的那盏命铃急速晃动?
于是郁含朝明智地闭上了嘴。
不过很快,他脸色重新阴沉了下来。
“你腰上的伤,是谁干的?”
他总是古井无波,因为久居上位,不免带上些冷漠威严的脸庞,还是第一次出现今日这般肃穆到有些恐怖的神色。
……不光是肃穆。
甚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惶恐。
江宴秋甚至有些怀疑,要是他说出那个名字,下一秒,始作俑者就要被寒霜大卸八块再挫骨扬灰。
今日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尹常邪的名字,让本就忙碌了一宿的剑尊大人替他出头。
这是他自己的仇,将来自己会报。
于是他连忙道:“是我自己干的,当时沾染上魔气,害怕浸入肺腑,就将那片皮肉先剐去了。还好修真者皮厚肉糙恢复力强,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也没说谎,的确是不小心浸染上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