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198)
“诶,死婆娘,你怎么说话的!”
何孙氏乐呵呵看着两个人对骂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手瓜子磕了起来,旁边的人看她这样悠闲,不仅道:“何家的,你们把你外甥害成这样,都不去表示一下吗?”
“是啊,好歹拿些东西去看看,那春香姐儿之前可待你们不薄,有什么好的都往娘家拿,再说这件事还是因为你们嘴碎搞臭了宁秀才名声导致的,你们都过意的去啊?”
何孙氏看向他们,一脸莫名其妙,道:“有啥子过意不去的,那是他自家该的,还能赖我们身上?我们又不欠他宁家啥子,凭什么要我拿东西过去,宁景那个小畜生让人把我赶出来的时候多威风,有种现在继续威风啊!”
“那春香姐儿呢?她可一直向着你这个大嫂,你那样骂她儿子,她都不生气,还给你赔礼道歉,拿了那么多好东西给你们家,她现在落了难,你们就不去帮帮她?”
何孙氏啐了一声,不屑的道:“那些东西是她自愿拿过来的,又不是我要的,拿过来还要看我乐不乐意收呢,再说宁景这个事,关我们屁事,肯定是他自己身上有问题,不然怎么我们随便说他两句,他就被学院赶出来了,我咋没见其他读书人因为这个被赶出来的,所以说,他是活该!”
“啧啧,宁秀才摊上你这个舅母也是倒八辈子霉!”
“春香姐儿真是瞎了眼补贴这样的娘家,我要是她,这次之后说什么也不来往了。”
有人突然道:“何大家的,你就不怕宁秀才他们家把你们告上衙门啊?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们说的那些事真真假假大家伙心里都清楚,真要去衙门告你们,你们不得吃板子,蹲大牢?”
何孙氏哼了一声,道:“这些都是吓唬人的,难道还能真的说两句闲话就把我们一大家子抓进牢里?我怕个屁,有种真的让官差来抓我啊!”
何二舅也道:“就是,还报官,宁景敢报官,我叫他爷爷!大嫂,我下午就去找宁景那小瘪三算账,你去不去?”
何孙氏大声道:“去啊,怎么不去,他还敢把我这个舅母赶出门,让人打我,今天就一起把账算了,我要打断那个小畜生的腿!”
房门口,一个漏风的声音支支吾吾传出来:“爹,打死宁景,打死宁景,把他那个破鞋夫郎抓过来……”
旁边的人摇头准备散开,觉得这家人真不是东西,以后尽量远着。
正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何大家婆娘,你快回家啊!你男人让官差带走了!”
“哎呀,官差往这边来了,来抓何家婆娘了!!”
场面一片混乱,村民纷纷跑出来,果真见到一队官差闯入了村子,没多久,就押着何家几个男人上了牛车,带走了。
平遥城,县衙。
宁何氏忐忑不安的跪在堂前,她旁边是站着的宁景,一脸淡然,至于柳静秋,则在人群里,旁边围了许多和安村的村民。
“干、干啥还抓我们?宁景你是不是疯了!”柳相明和他儿子一起被押到一旁,跪下,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路上也知道了自己被抓过来的原因,一看到宁景就忍不住质问道。
宁景目光淡淡看向柳相明,哪怕现在宁景一身朴素落魄的青衣,依旧不减他身上半分闲雅贵气,他微微冷笑一下,道:“相明伯父,你做了什么,莫非心里不清楚么?”
这话一出,柳相明脸色一白。
他心里岂会没数,只是他没想到宁景真的敢报官!
这次何家人那么猖狂的散播宁景一家子的谣言,他这个曾经被宁景戏耍过,一直怀恨在心的人岂能袖手旁观,自然是助纣为虐,加入其中。
若说大阳村流言的罪魁祸首是何家人,那和安村就是柳相明一家子,这次见宁景因此落了难,被逐出学院,他们别提多幸灾乐祸。
结果,还没有高兴两天,就被官差闯入家中带走,原因就是他们无故污蔑身有功名者,按姜朝律法,这是要被带去吃板子了!
“宁、宁、宁秀才,误会啊!你、你把我们放了吧,我们怕疼,吃不了板子!我们给你赔罪!”
宁景移开目光,没有理会他们。
同样被抓来的,还有柳大嫂,她也是一脸惊慌,万万没想到还能抓到她头上来。
“宁景,我是你大嫂啊,你怎么能告我!我没说你啥啊!”
柳大嫂想不明白,她不就是听到那些流言后,在她娘家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给别人听,然后就被抓过来了。
她却不知,宁景一直就盯着她,她确实没有何家人和柳相明一家子嚣张,但是这种挨板子的好事,宁景怎么可能放过她,虽然她才嘴碎了几句,也是要给她安排上的。
没多久,一阵嘈杂声中,何家人被押上来了。
何家三个当家男人都在其中,此外何孙氏额外被抓过来了,四个人被押着跪下,惶恐不安的四处张望。
“大人,宁秀才状告的人都已带齐,请大人开堂审案。”主簿清点了一下人后,对座上一直品茶不作声的县令道。
平遥县令放下茶盏,微微抬起眼帘,向下看去,正对上唯一站着的宁景的目光。
两人微不可察交换了一个眼神,平遥县令懒懒开口道:“堂下有何冤屈,且报上来!”
宁景往前站出一步,道:“启禀县令大人,学生宁景,乃和安村秀才,本于青山学院进学,平时谨言慎行,端正守礼,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然——”
“自去年六月伊始,就有无数关于学生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对学生造成颇多困扰,本来学生也没有放在心上,觉得端正自己,流言自破,加之也不知那些流言从何而来,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今年正月二号,学生从村人口中得知,原来那些流言都是从学生几位舅舅舅母口中传出!”
他回身一指何家几人,满脸失望悲痛,道:“学生幼年丧父,曾也得了舅舅舅母们几碗清粥之恩,一直铭记于心,发家后不曾怠慢分毫,有什么好物都会让母亲带去,可人心不足,欲壑难填,几位舅舅舅母要求越发过分,学生满足不了,他们就对此怀恨在心,竟然在外到处传学生谣言,意图毁了学生!”
何家人被他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下意识直起身要大声反驳,结果马上被官差一棍子扫来,又跪坐了下去,对宁景怒目而视。
而围观的人群中也是嗡嗡声起,对何家人指指点点起来。
县令老神在在呷了一口茶,道:“哦,然后呢?”
宁景一拱手,道:“如今学生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流言,不仅做的小本生意被搅黄,赔了个倾家荡产,还被学院赶了出来,仕途也就此断送,学生这一辈子,就此毁了!”
霎时,人群里一片惊呼惋惜,尽皆不敢置信。
“真是亲舅舅舅母么?难道不知道读书人名声最是重要不过,这是把自己亲外甥坑惨了啊!”
“太可恨了,谁要是这样对我儿子,我要和他们拼命,管他什么亲戚不亲戚!”
“这宁秀才太惨了,去年某就曾听闻过他那些谣言,当时就觉得颇假,果然如此。”
“多年寒窗苦读,竟然因为区区谣言断送了仕途,在下要是宁秀才,直接悬梁自尽了!”
何家人快被这个唾沫星子淹没了,一个个焦急辩解道:“我们没有!这事怎么能怪我们,那是宁景他活该,那些事他都做过,我们没有造谣!”
“我们是他长辈,说他几句怎么了,怎么就能算犯法!”
“宁景他在胡说八道!”
宁景再一指柳相明和柳大嫂等人道:“大人,这几人亦是帮凶。”
柳相明脖子一缩不敢说话,柳大嫂试图辩解,直接被官差一棍子敲在面前,“肃静!”
她顿时吓了一个哆嗦,平日的泼辣劲都消失无踪,软软的跪着,不敢多言一句。
县令手一压,现场安静下来,他看向何家人,道:“你们可有什么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