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混混我怕谁(146)
“哪儿能啊。”洪天卓话接得快,哭音瞬间就没了,“从咱们最开始认识,闹误会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你这个人不可靠,不能交,其实咱俩还没好那会儿我就有过预感,早晚得让你把我看穿了,就这样后来我不是都没有要躲着你的意思?换做是别人,早我就离他远远的了。”
方瑾瑜被说得脸上露出了一片开心,原来洪天卓从那时起就对他是与旁人不一样的,他又佯作委屈似的说道:“那你还不早跟我挑明,让我暗自揣度了那么些日子,你以为这样我心里舒服?”
洪天卓还额头贴着方瑾瑜的肩上,口中声音发闷,“我那不是怕把你吓跑了么,这样的后果我可一万个不愿意看到。”说得再严重些,他宁愿自己身体有损,也不愿意失去方瑾瑜。
听出他的话音里却是真有那么一丝委屈的味道,方瑾瑜心疼地在他背上拍了拍,“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洪天卓,我的家就在你身上,我是傻子才跑呢。”
洪天卓低低笑了起来,一颗心就这样掉进了蜜罐里。
两人的身子之间没有缝隙,隔着几层衣裳方瑾瑜也清晰感受到洪天卓变强烈的心跳,他想其实洪天卓对他并没有真正的那样藏着掖着防备着,不然怎么能让他慢慢试探出来呢?他能明白洪天卓的苦衷和顾虑,所以在没有等到洪天卓对他吐露之前,他不曾觉得委屈。
刚好这时洪天卓也问:“媳妇儿,你是怎么想到?我不是那个真正的赖货,而是那个……啥借了他的身子。”他自己还挺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魂儿来着。
“这还不容易想到?你这身上巨大的转变就在一夕之间,起初我也怀疑你是冒充的,但是我又想要冒充谁也不能冒充一个泼皮无赖呀。”
洪天卓的低笑声喷洒出来,方瑾瑜瑟缩了下脖子,缓过那一股热热的麻痒感觉才继续说道:“后来见了洪家二姐对你的态度,连她都一点瞧不出来你可能不是她的那个弟弟了,尤其最让我确定你不是赖七的一件事情就是听她说的赖七小时候差点淹死的那一次,之后赖七再也不敢靠近有水的地方,而你却水性很好,又能不顾危险地去救我,这是赖七那种人根本做不到的,所以我就觉得既然洪二姐都看不出你的不对劲,应该是你这外表没有一点差错,改换的是里子。”
洪天卓已经听得身子发麻,嘴巴张圆,竟然这么有逻辑啊,还是那么早就把他看穿了!瞧瞧他还傻不拉叽几次糊弄方瑾瑜的试探呢。
“那……”方瑾瑜从洪天卓的怀里坐起,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问道:“那你究竟是从何处来的?这我想不通,有时你的意念和言语做派都给我感觉不像是本朝人,而且还离这好远。”
洪天卓的嘴巴不禁又张大了一圈,主要真惊奇还有什么是方瑾瑜想不到的!
“……媳妇儿?”
“嗯?”
“你考过科举没有?”
方瑾瑜有些被问愣,而后神色微微黯然,“……没,我不能……”
洪天卓一下想到是因为他家里出那事的原因,于是赶紧说道:“给这破朝廷考科举都是侮辱你,不让考挺好。”
这话令方瑾瑜还是下意识心头紧了一下,哪怕知道没第三个人能听见,刚还说洪天卓的言语做派上非本朝人,这人就来了句忤逆之言给自己多加印证。
其实洪天卓的意思就是方瑾瑜的脑子太灵光了,藏着秘密的他在方瑾瑜面前岂不就是被扒得干净么,连块巴掌大的布都没给他留。
这回搬走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洪天卓身上也轻松了,说话也利索了,他告诉方瑾瑜自己是从现代世界这样的地方过来的。
显然这个地方令方瑾瑜非常的感兴趣,他双眼在小小的烛火苗子下都显出了晶亮,“现代?那是什么样子的?你给我讲讲。”
对上这样的一双眸子洪天卓想敷衍都得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揽着方瑾瑜躺下,“听我给你慢慢讲啊,就是……”
桌上的那对红蜡烛依然慢慢燃着,从开始他们进屋时的整根到烧至少半,而洪天卓的这个“慢慢讲”里面他除了轻描淡写了自己出的那场意外,然后就全面涉及到了现代的人文地理,让方瑾瑜听得是各种惊叹。
“百里地的路程,开你说的那个汽车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
“我和你一个在大漠,一个在海上,我们就能用手机听见彼此的声音?”
洪天卓说:“嗯,还能让你看见我当下正干什么呢。”
这种夸张简直远远超出了方瑾瑜的想象力,他撑着洪天卓的胸口坐起来,眼里比刚才还有神,“竟然有这么多神奇的物件啊!”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躺回洪天卓的怀里,“可惜我一样都瞧不见。”
洪天卓笑了笑,抚上方瑾瑜的脸颊,可惜他确实没办法让方瑾瑜瞧上一两样也好。后来又讲到现代世界里是男女结为夫妻,这回方瑾瑜不为看不到神奇物件而感觉遗憾了,在这里他是洪天卓名正言顺的爱人,这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红烛跳跃,在墙壁上映出了半圈影子,洪天卓说到了飞机大炮,方瑾瑜可能是脸上哪里痒也不用手挠,就在他胸口蹭了蹭。
刚才因为觉得热洪天卓就把衣衫敞开了些,这时被方瑾瑜的脸蛋正“调戏”对了地方,他体内一股火热涌上,忽然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他在这给方瑾瑜表演什么口才呢!
他是不是脑袋里的浆糊还没化啊?
方瑾瑜等着听下文,脸又像刚刚那样轻蹭了一下,带着点鼻音说:“后面呢?大炮是何等威力?”
何等威力?看他轰一发不就知道了!
洪天卓猛地一个翻身把方瑾瑜压下,口吻带凶,“现代大炮我带来了,这就好好让你见识见识!”
其实刚才听了半天,方瑾瑜已经有些犯困了,现在他已不是单纯得厉害,他知道洪天卓所指什么,况且他们身子紧贴在一起,有什么是他感觉不出来的?
“嘻……可是我困倦了。”方瑾瑜小小打了个瞌睡,迷蒙的眼神不是作伪,他轻声吐字跟洪天卓商量:“明日晚上再让我见识见识可好?”
“不好。”洪天卓当即绷着脸表态,“谁洞房的时候早早就睡觉了?”
方瑾瑜笑着抬手臂勾上了洪天卓的脖子,“哪里早了?丑时都快过了。”
“什么丑时美时?我不管,就是你也不能不让我享受圆房!”洪天卓的霸道劲上来,揪扯开方瑾瑜的衣带,三两下就把褪去的衣衫扔到了床尾。
这急急的动作倒是赶走了不少方瑾瑜的困意,洪天卓又甩掉自己身上的里衣,俯身和方瑾瑜唇舌相缠了一小会儿后他起来趿拉上鞋下地,没忘还有准备的那几样东西。
看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布口袋,方瑾瑜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放的?我都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呀?”
“不猜了?”洪天卓拎着口袋过来,故意用力放床边上,里面发出了干果碰撞的哗啦声响。
方瑾瑜拉长音“哦”了一下,眉眼间透出浓浓笑意,“你想得可真齐全。”
洪天卓一捏爱人的鼻子,“你不也是?”他从口袋里抓了几把寓意早生贵子的四样干果,都塞到了褥子底下。
方瑾瑜看着,脑中闪过了最早那晚他偷偷地把干果撒床上的一幕,原来那时的苦涩是用来换这时的甜蜜。
一边的幔帐轻垂,桌上烛火摇曳,隐隐有两人相拥的影子浮在了墙壁上,一会儿影子又转成了你在前面,我扶着你在后,两个影子由缓慢到激烈的晃动起来,就像越来越大的雨点给水面上砸起的波纹,还有让人脸红又耳热的声音也在幔帐后面漂荡……
已是后半夜,院里吹起了阵阵的风,有幽微的话语声从窗缝溢了出来,“硌到了,呜……硌到了呜……”听着又似裹着颤抖的哭腔。
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这几样堆在褥子底下,确实容易把人硌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