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古玩鉴定手札(105)
柳明堂脸色不变,只是眼神更阴翳了几分,随即转眸一笑,“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年纪大了,就连会长你们不也开始提携年轻人了吗?”
“准备又开始重新选举了,今年的高级鉴定师内部选拔考试也要开始了,最近真实有点忙碌,年轻人才能够担当大任了,像我们这些老头子的时代过去了……”
这话说得徐智绘的眼睛也不由得眯了眯。
这可不是昨天,昨天在的都是协会内部的高级成员,今天还有很多非高级成员的普通协会成员来参加这一次交流会,顺便来听听今年的内部选拔赛的规则。
柳明堂不明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一样。
“小叶也要参加考试,年纪大了的人,确实操心不了,不过老柳啊,我们已经认识几十年了,那个时候我刚进门还叫你前辈呢,现在我的身子骨还硬朗,一顿饭还能啃鸡翅啃猪蹄呢哈哈哈……”徐智绘看起来须发洁白了,但人老心不老。
柳明堂则是这么老了,头上用染黑头发的染剂想要遮盖岁月的痕迹,但心烦的事情可多着。
“呸,你们两个胡诌什么口水呢?”贺老直白的鄙视他们说的那些绕来绕去的话,“这字写的真的是好……小叶你要不要去书法协会看看?那里可是也有好宝贝呢!”
“对啊对啊,每年京城这一圈协会进行书法赛的时候,咱们协会愣是没有一个书法能够拿得出手的青年才俊,这字有赵书之风,但又走出了自己的风格,拿出去咱们协会也面上有光啊!”林老略有些兴奋的看着。
现在哪怕是弯腰低头,也叫这小老头子兴奋得叽叽喳喳的。
叶之鹤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得已自己又写了几幅送人。
都不用梁悯康介绍,今天来的成员基本上都认识了叶之鹤这个后起之秀。
甚至是来的同行,还不是协会内部的都知道了叶之鹤,有些人大感兴趣。
里面有些老头子还是第一次哆哆嗦嗦的找到直播的地方注册了自己的账号,让年轻人教着怎么关注叶之鹤。
问他们,他们就是觉得叶之鹤有眼缘。
会场内同行渐多,展柜里的东西也都渐渐替换。
同行自然是要比技能。
这些都是被精心挑选出来在鉴定上颇有难度和争议的古玩。
尤其是又被隔在玻璃当中,不能直接上手,就给鉴定增加了难度。
叶之鹤觉得这样的形式很有意思,也很有挑战力度。
他转悠了一圈,这十件古玩里都没有同一类型的。
一件瓷器、一幅画、一枚钱币、一件玉器……
真难为协会把这些东西收集得这么齐整,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这次是由协会主办的交流会,而梁悯康的为人还是值得大家信赖的,协会的办事向来也都是公平公正,这才是大家愿意来的原因之一。
就连对叶之鹤颇有些微词的柳明堂这个时候也选择了闭嘴。
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协会,协会名声差了他能够落得什么好处不成?
会场里的人头攒动,一时间有人脸色凝重,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胸有成竹。
叶之鹤则是带着项景同和梁仲来到了瓷器这里。
他来到这个世界迄今为止,鉴定过最多的东西就是瓷器,瓷器收藏也是古玩收藏里的大类。
一束光从顶端投射进入玻璃展柜里面,里面的瓷器散发着精致的光。
洁白如玉的瓷器,身上被幽蓝色的痕迹涂抹过,衬得秾艳而又不失雅致。
那是最让人心动的色彩。
整天在瓷器当中打转的师傅一眼就可以认出这熟悉的配色。
“这个不是青花瓷?”梁仲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的凑近。
“青花瓷其实也分很多朝代,你判断一下这是什么朝代的?”叶之鹤并没有直接否定,而是继续让梁仲猜测。
其实他也发现了梁仲在这方面挺有天赋的,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梁仲比起项景同来说更像是弟子一样的存在。
至于项景同……应该是俗务大师兄?
“我猜是元朝的。”项景同看了看瓷器,又偏头看向叶之鹤,笃定的说道。
“清朝的?也不太像,如果说是元朝的,我记得元朝的青花瓷还没有出现过碗这种形制。”梁仲自己也有些想不清楚,“我猜是清朝的。”
“景同为什么猜是元朝的?”叶之鹤颇感兴趣,之前他们鉴定得最多的还是明清的瓷器,非常少明清之前的器物。
“大概是还记得之前鉴定洪武年间的红釉瓷上面那些沉闷的铜锈也是洪武年间瓷器的代表,我总是觉得洪武所承袭的元代瓷器的颜色也较为闷重。”项景同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也一直坚信叶之鹤说的话,有的时候判断古玩就是要凭借自己的第一感觉。
叶之鹤点了点头,嘴边有些浅淡的笑容,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而是又看向了梁仲。
梁仲有些捉摸不好,“是假的?”
“清朝年间的青花瓷因为采用了外面流入的原料一种钴料,所以釉色会新亮会浮一些,”梁仲又仔仔细细的看过几眼,越发肯定自己的话,“色泽秾艳,带点锈斑的颜色,釉层很厚,看起来温润大气,的确是元青花的风格。”
“这很有可能是仿的元青花碗……看不到底部,但是可以看到圈足的釉不到底,微微的露出红色,以及底足外墙留有一些浸润釉色的手指印痕……”
这些太过于典型的特征让梁仲难以捉摸起来。
叶之鹤叹笑,“这就是争议的地方了,也是让我们辨别的地方。”
“项哥,要不然你直觉一下?”梁仲又期待的看向项景同。
项景同站定在那里,一幅神秘高人的样子,只是下一秒就马上破功,他挑着眉,有些不确定的说,“是真的?”
叶之鹤唇边牵起细微的弧度,有些无奈又纵容的样子,“先去看看别的。”
“鹤哥肯定有答案,不过还要我们猜猜。”梁仲打量着叶之鹤的神色,便是这么认为的。
叶之鹤依旧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一双眼眸含笑,视线已经扫到了别处。
书画这里聚集着不少的人,和在瓷器那里的安静比起来,这些人都窸窸窣窣的讨论着,偶尔有些言论争端大过平均声音,又很快的低下来,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看来这幅画真是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比刚才更高的玻璃展柜,一幅古画被挂在里面展览,色调泛黄,在玻璃展柜上还额外贴有说明。
这是关于这幅画的来历。
是现在国内知名的黄建亚老先生的藏品,早年的时候黄建亚先生得到了一份岛国的文物和岛国知名的博物馆换回这幅画。
岛国在文物鉴定这方面不差,并且一直想要把华夏的文物带回去,每年到了文物交流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境外势力进来。
这也是为什么梁悯康这么受人尊重的原因之一了。
他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于和外部势力强硬开战的人,当年协会差点□□崩了。
而这幅画黄建亚带回来给朋友赏玩的时候,朋友就发现上面的三枚不同朝代的印用的朱砂很新,怀疑这幅画有点水份。
黄建亚老先生这么多年一直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现在交流会更是不惜戳破当年的伤疤,拿出来让大家辨驳一番,就是想要借着大家的力,一定给个答案。
前面一批围着的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离开了,才到叶之鹤他们围绕上去观看。
“价值七千多万啊……”梁仲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同类型的画的拍卖价格,大概估算得出这个数。
“但真正拍卖可能不止这个数,一般都要再高一点。”项景同以前也去参加过什么拍卖会,拍卖会上的拍卖师烘托气氛可是一把好手。
“现在值不值七千多万还是未知,”贺老的声音突然间插了进来,指向还是叶之鹤,“小叶,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