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146)
“祖爷如果知道堂主过世了,一定会主动帮他办后事的。”
“他会吗?”寒息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舒星弥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现在是他的祖爷间接逼死了寒息视为家人的堂主。
“你要报仇就冲我来吧,我是祖爷的徒弟,你报复在我身上,他会更痛心。”
寒息一愣,轻轻抚了抚舒星弥的背:“我不恨你,也不恨祖爷。我知道堂主做过些什么,善有善因,恶有恶果,犯不上怪罪谁。”
“对不起。”舒星弥垂眸。
“我们也会有报应的,迟早的事。”寒息清浅一笑。
舒星弥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们就此悔过。”
“悔过?”寒息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手上沾着这么多条人命,即使悔过,也要先把罪赎干净了才行。”
舒星弥不愿再想,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和堂主是怎么认识的?”
“我小时候和你一样,是个乞丐,”寒息望着舒星弥:“在我行乞的那条街上,有一个女乞丐待我很好,她讨到饭食会分给我吃……她本是青楼女子,四十余岁,容色不如从前,便被赶出了青楼,流落街头,我和她相依为命,白天去街头讨饭,晚上就住在破庙里,就和这个差不多,她精通刺绣,只是她眼神不好,否则可以靠刺绣谋生,我们闲时聊天,她就口头教我刺绣,我们姐弟相称,关系十分要好。”
“原来你的刺绣是和她学的。”
“恩,七岁那年夏季,有天姐姐说身体不适,我便独自出去乞讨,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两个男人趴在她身上。”寒息皱眉,似乎心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只是拼命地拉开那两个混混,他们非但不走,还对我拳脚相加,我被他们打晕了。”
寒息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我只记得姐姐流了好多血,我跑去医馆药铺砸门,想找人救她,可是我没有钱,请不来医者,也买不起药,没过几日,姐姐就去世了。我连给姐姐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舒星弥难以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
“我那时候想找到那两个混混,把他们杀了,然后再自杀,一了百了。”寒息看向窗外的明月:“但是人海茫茫,我根本找不到他们,过了半个月,我在茶楼外面乞讨的时候,听见有人说江湖中有个采秋堂,可以帮人报|仇雪恨,我就打听了那个地方,跪在采秋堂的大门前,求他们帮我找到那两个混混,并且杀掉他们。”
寒息低眸:“可是我一无所有,采秋堂的人不会答应我的请求,我就一直在门外跪着,三天水米未进,几乎快要死在那里,堂主念我执着,便让我说出那两个混混的样貌,通过画像去找人,不出三天,他就把两个混混带到我的面前,然后给了我一把刀。”
舒星弥眼神微变,心跳骤然加快。
“堂主让我亲手杀掉他们,他是在试探我的胆量,我拿着刀,对着他们的脖颈切了下去。”寒息的眼神无波无澜:“血贱了我一身,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
他的目光看向那光溜溜的棺材板:“而后,堂主便将我养在采秋堂,将我培养成杀手。我死心塌地地跟着堂主,就是因为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第189章 万人迷系草与恐同学霸
舒星弥和寒息扶着林怒的灵柩来到拾春阁时, 两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守门人看到舒星弥的面孔, 本来想直接关门的, 但他看到了两人身后那口沉重的木棺。
“是谁?”守门人目露疑惑。
“是采秋堂堂主,祖爷的弟弟,不幸过世了。”舒星弥答道:“回去向祖爷通报一声吧。”
祖爷知道此事后, 果然让两人进门, 并且立即着手帮林怒处理后事。
采秋堂的兄弟们虽然被软禁在拾春阁, 但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他们对祖爷林慈一直心有愧疚,听闻自家堂主过世,一时群龙无首, 也只好归顺祖爷了。
在正厅, 舒星弥跪地向祖爷认错:“祖爷,那天我……”
“不必说了。”祖爷摇了摇头。
“少假惺惺的, ”少阁主冷着脸道:“你当初既然选择跟他一走了之,现在又回来做什么?你当这儿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祖爷明鉴,那日是我胁持了他,他是迫不得已才随我离开的,望祖爷网开一面。”寒息跟舒星弥一起跪在地上, 他冲祖爷磕了三个头。
这是他第二次向人磕头, 第一次是拜林怒为师的时候。
寒息心里很清楚,像祖爷这样的人,要想让他和舒星弥身首异处, 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也只要他一句话。
舒星弥知晓寒息的心思,也跟着他磕头,把姿态放到最低。
祖爷看着两人夫唱夫随的模样,心中明了。
舒星弥在祖爷心中,如同他的孩子一般,是从小养大的,朝夕相处的情分摆在那里。
祖爷已经失去了弟弟,不想再因为已经过去的事而失去舒星弥。
如果舒星弥真有心对他下手,他早就命丧黄泉了,他心里有数,这孩子没有坏心,只是爱上了采秋堂五爷。
爱是一种错误吗?祖爷微微思量便得出了答案,他觉得不算。
“轻君从小就跟着我,是我看着长大的,”祖爷垂眸望着舒星弥:“他的心性,我最了解。这么多年,他为我挡下多少危机,我已记不清了,若说养育之恩,也早报答完了,我并不是那贪得无厌之人,他孝敬我的那份心,我知道。”祖爷眼睛微转,看向寒息:“如今,他既然钟情于你,你若不好好待他,被我发现,我定饶不了你。”
面色虽凶,眼神虽厉,言语之间却已经把这两人饶过了。
舒星弥和寒息心中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谢祖爷不杀之恩,我必定好好待他,白首不相离,若负此誓,不得好死。”
寒息又磕了几个头。
舒星弥喉咙一哽,想说些什么,却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只得跟寒息一起磕头。
“好了,不用磕了,起身吧。”祖爷双手一抬:“你们日后还留在拾春阁么?”
“啊?留在这里?祖爷……这……”少阁主一听又站了起来,祖爷瞪了他一眼:“少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舒星弥没有起身,而是又对祖爷拜了拜,道:“祖爷,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祖爷成全。”
寒息知道舒星弥想说的是什么,这个心愿,在那日茶楼里就说过了。
“你说。”祖爷望着他。
“我想和他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祖爷笑了,他心中纵然有千重万重的不舍,但还是要放舒星弥走。
“心意已定?”祖爷问:“你可要想好了。”
“定了。”舒星弥看了寒息一眼。
祖爷看了看两人:“离开之后,打算做什么营生?”
“我会刺绣。”寒息腼腆地笑了笑:“绣些帕子、被面、衣裳还是可以谋生的,我手快,一天能绣好多,肯定不让他挨饿。”
“我会制香囊,”舒星弥在第二世学到的手艺没丢:“虽然发不了什么大财,但可以维持生计。”
祖爷点了点头:“那好,你们的第一单生意,从我这里开张,先给我制一个香囊吧,不拘什么样式,吉利就好,这是定金。”
他从袖中摸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两人。
*
林怒下葬后,九月初,舒星弥和寒息就宣布金盆洗手,有拾春阁祖爷作证和允准,他们正式退出江湖,从此不问江湖中事。
寒息一生中绣过许多东西,前小半辈子绣了很多条人命,后半辈子,则绣了很多舒星弥的面容。
他特意换了一盒绣针,因为他不想用沾着血腥气的针绣出舒星弥的脸庞。
舒星弥一直觉得他们会有报应,但两人相亲相爱手拉手活到了七十多岁才离开人世。
寒息离世后,舒星弥也断食而死,他将初次见面时寒息为他绣的侧脸像带走,收存好后,舒星弥庆幸于后半生的平安顺遂,但心中隐隐有些疑惑,他和寒息前半生的罪孽真的不用赎清么?
他们竟一点报应也没有得到。
正在舒星弥疑惑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传来一条信息。
系统:“一万希望值已获得,宿主不必困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宿主的报应就在下一世,裴先生的报应则在下下世。”
舒星弥猛然顿悟,下下世就是第十世了,裴欲的绝症,难道就是今世做了杀手的报应?
“……我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舒星弥惴惴不安:“不会是当太监吧?”
他对太监的心理阴影很深。
“不,是折寿。下一世,宿主和裴先生是邻居发小,上了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又考入同一所大学,可惜两人一直是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宿主暗恋裴先生,但裴先生有恐同心理,一直把宿主当成最好的朋友,从来没有想过越过友情的界线,但其实裴先生是个深柜,他对宿主也有好感,只是他一直压抑着,不肯承认自己内心的情感……”
舒星弥心想,这一世又是活活别扭死的。
恐同深柜可还行?
“之后呢?怎么悲剧的?”
“宿主大三那年,不幸遭遇飞机失事,年仅二十一岁。这就是折寿,在还上辈子欠下的债。”
“我明白了,进行传送吧。”
舒星弥牢牢记住了,大三那年,千万不能坐飞机,避劫。
他再次睁开眼时,正站在教学楼二层的储物柜前,储物柜上贴着各色贴纸,锁头上挂着各种玩偶和坠子,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和教授,青春朝气。
现在是大二的上半学期,莪黑舒星弥来到储物柜处是为了找裴欲——这一世他的名字是南语,邀请他周末来家里吃饭,他们从小就是朋友,舒星弥的父母特别喜欢南语,经常请他吃饭。
舒星弥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没过半分钟,果然找到了,南语刚从教室走出来,抱着书籍和文件夹,他的个头比舒星弥高很多,穿着纯白的薄毛衣和纯黑的长裤,干干净净。
舒星弥刚想走到南语身边,就被一个粉色的身影挡住了。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啊,让我好找。”宋学妹伶俐地笑了笑,背着手,她穿着一件西瓜粉的长夹克衫,看上去格外亮眼。
“恩?”舒星弥的眼睛仍然停留在南语身上,过了半晌才落到宋学妹脸上。
宋学妹不满地眨了眨眼:“今天是情人节,一定有很多人向学长表白吧…?”
舒星弥抬眸回想了一下,好像上午是有两三个女生给他送情书,不过他都还回去了。
大一的文艺晚会上,舒星弥女装上台献唱一首《夜上海》,从此被封为音乐表演系“系花”,几乎所有男生都以为比女生还美的男生是得不到女生的喜欢的,但他们大错特错了,自那之后,舒星弥桃花朵朵开,一年四季总是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恋慕的目光追随。
“你不会也……?”舒星弥微微侧头,看了看宋学妹藏在背后的东西。
宋学妹拿出一捧自己亲手折的鲜红纸玫瑰,还有一小袋亲手做的心形巧克力,眼神如小鹿般纯情,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学长,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