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29)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男子凑过来,滚烫呼吸洒在他脸上,"容呈,这是你的名字。"
容呈一怔,不知这人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更对眼前的人充满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姓关,名鸿风,记住我的名字。"
容呈丝毫不感兴趣,他打断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关鸿风微微一笑,"你很漂亮。"
对一个男子用漂亮来形容,再加上野兽般侵占的眼神,容呈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股被羞辱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冷笑一声,"你是断袖?"
如今男风盛行,断袖不是稀奇事,就连不少官员家里也偷偷养了男宠。
可容呈不好龙阳,他喜欢的一直是女子,所以乍然察觉自己被男子看上,他心里只有厌恶和愤怒。
关鸿风也不否认,"我是。"容呈问 ∶"所以呢?"
关鸿风笑意更深,"太子可想试试? "
不等容呈问试什么,关鸿风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胯间,压低嗓音道∶"男子和男子之间也可以很快活。"
容呈烫手似的缩回手,恼怒之下扇了关鸿风一耳光。
关鸿风黑漆漆的双眼捉摸不透情绪,顶了顶发痛的嘴角,耳边传来容呈嘲讽的声音,"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你也配?"
关鸿风抬眼,二人四目相对。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不在意地冷笑,"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容呈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熟悉的殿顶,和一双如梦中般无情深邃的眼睛。
身后天色大亮,关鸿风眼里布满血丝, 死死盯着容呈,"你醒了。"
容呈把头转开,浑身上下都在疼,还在想刚才的梦。
那时候,他不该招惹这个疯子。
容呈根本没料到,关鸿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真的会当上皇帝。
下巴被捏住,强硬地扳过去,重新看着关鸿风,"你在埋怨朕射伤了你? "
容呈喘着气笑,"我只恨你没再射准一点,还让我苟活在世。"
看着他毫不在意说出这句话,关鸿风眼神都炽热了,收紧虎口,恶狠狠道∶"所以连老天都在帮我,要让我继续折磨你。"
容呈不笑了,死人一般看着关鸿风,慢慢地,他吐出-口血。
血测在关鸿风的龙袍上,星星点点,刺眼极了。
关鸿风看也不看,拿来帕子,把容呈的嘴角擦干净,"你认命吧。"
容呈很想笑,却笑不出,血堵在喉口里,难受得他快撑不下去。
关鸿风眼神变得深沉,慢慢道∶"那天究竟怎么回事?"
皇帝派人去查马场传话的太监,可那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影。
要么是逃出了宫,要么是被人灭了口。
容呈脸色苍白,没有吭声,捏着下巴的手却更紧,仿佛要捏碎,"你给朕实话实说,那名太监是不是你派来的人? "
容呈咽了下喉咙,说话还带着股子血腥气,虚弱道∶"不是我。"
关鸿风手上的力道稍松,"那你手臂上的伤口从哪来的?"
容呈抬眼,沉默片刻,他开口道∶"若我说,刺客是温言派来的,你信么? "
第34章 有你好果子吃
关鸿风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容呈把遇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温言刺杀他的事。
关鸿风想起温言和他进了林子后,的确消失了一段时间,可那时他忙着找容呈,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关鸿风说∶"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容呈笑道∶"因为我碍着他的路。"
关鸿风听到笑话般,"你能碍着他什么路,他是宠妃,你只是个伎,你碍着他的路还差不多。"
容呈嘲讽一笑,好似料到这结果,转头合眼,不愿再多说一句。
耳边传来关鸿风沉沉的声音∶"龙伎,就算有人刺杀,也该是刺杀朕,你一个身份卑微的乐伎,谁把你放在眼里。"
容呈不说话了,倔强的模样看得关鸿风一肚子火,正要动手,又瞧见他遍体鳞伤,关鸿风憋着一肚子气,挥落床边的空碗,起身离开。
殿内再次静下来。
容呈睁开眼,望向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不知在想什么。
天渐渐暗了下来,潘太医来了承欢宫。
他跪在床边,给容呈换药,感慨道∶"你昏睡了好几日,原以为你撑不住了,没想到还能醒来。"
容呈平静道∶"大约还没到命数尽的时候。"
潘太医迟疑地说∶"这几日皇上连早朝也没上,日日守在承欢宫里,还亲自喂药,十分担心你。"
容呈冷下脸,"他只是害怕我死了以后,找不到折磨的人罢了。"
潘太医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换好药后,潘太医就离开了,容呈盯着殿顶发了会呆,眼皮渐重,把脸埋进被褥,昏昏沉沉入睡。
隐约间,好像听见殿门打开的声音,容呈以为潘太医落下了东西没拿,并未在意。
可那脚步声来到床边后便没了动静。
容呈察觉不对,睁开眼,和温言那双笑眼对上。温言笑盈盈地说∶"你的命真大,这样都不死。"
容呈看着他屏退了宫人,坐到床边,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
容呈淡淡道∶"你是打算在这里杀了我?"温言漫不经心整了整衣袍,似笑非笑道∶"谁知道呢。"
容呈忽然一笑,"可惜晚了。"温言皱眉道∶"什么意思?"
容呈不紧不慢地说∶"我已经把你行刺我的事情告诉关鸿风了。"
温言表情一僵,不服输地说∶"你以为皇上会信你的话?"
"即便不信又如何,关鸿风心里起了疑心,若是你在此时杀了我,你猜他会如何猜忌? "
容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凑过去,压低声音说∶"也许关鸿风的人正在看着你。"
温言脸色变了,猛地回头,充满警惕张望四周。
他不清楚皇上是否真的听信了龙伎的话,可他不能冒险,否则一着不慎,便会害了自己。
温言紧紧握住了拳头,咬牙道∶"龙伎,算你狠。
看着温言离开的背影,容呈笑容消失,抬手捂住伤口,长长吁出一口气。
在承欢殿里养了将近半个月的伤,容呈已能下床走路。
那日以后,温言没再来过承欢宫,许是避嫌,更或者是为了打消皇帝心里的疑影,二人没有再见过面。
听说这些日子一直是温言在关鸿风身边伺候着,他风头更甚,宫里巴结他的宫人和妃嫔更多了。
这日,容呈在御花园里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藏书阁前。
他停下脚步,沉吟片刻后,走了进去。
藏书阁平日里很少人来,阴暗寒凉,摇曳的烛火透出一股子阴森。
容呈走到随手拿起一本画册,翻看起来,自从来了宫里以后,他便没有再碰过书卷。
除了关鸿风赏给他的那几幅春宫图以外。正看得认真,身后的木柜传来啪嗒一声闷响,好像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容呈转头看去,烛光投下的地面似乎有个人影,他小心翼翼走过去,瞧见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他,拾起地上的书,身影消瘦病弱。
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男子回头,和容呈四目相对。
见 容呈穿着寒酸,站在原地 看 他,男 子咳嗽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可是新来的宫人? 以前未曾见过你。"
容呈不说话,男子只当他害怕,温和道∶"无妨,你打扫你的,我自看自的。"
容呈开口,"我不是。"
男子怔愣好一会儿,才明白眼前这人的意思,他不是宫奴。
男子合上书册,"那你是侍卫?"容呈摇了摇头。
男子略一沉吟,"这么说,你只能是皇上的人了。容呈不语,男子知他猜中了。"你是龙伎?"
容呈抬起眼,眼里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