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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相逢(17)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5 12:09 标签:狗血 轻松

  凌初却忽然开口道:“安逢,”他取下暖耳,“你的玉英刀呢?”
  安逢将帽子往袁若全脑袋上一扣,低头道:“嗯……我醒来就没见着,许是掉湖里了。”
  凌初道:“可我记得元宵那夜,你未曾佩刀。”
  那夜他未佩刀吗?
  安逢心跳微乱,可话已出口,总不能改了,以后再假装寻到便是,或者干脆以后就再也不佩玉英刀,反正自己什么都忘了,自然不知何时丢了,就算后来“意外”找着了,他也不知为何缺了颗宝石。
  对呀!他本来就不知道!
  “啊……”安逢面色微红,有些说谎的局促,“那我便不知道了,我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未见着,还以为掉湖里了。”
  凌初看他片刻,笑了笑,也不知信没信,倒是让安逢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本不敢看凌初,可他又觉着不能表现心虚,于是高高昂起头。
  凌初道:“也许是落在你常去的武馆了,我派人去找找。”
  安逢点点头:“那……义兄若是找着,记得给我说一声。”
  凌初笑道:“这是自然。”
  话说完,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都不知又该说些什么,兰漫不知何时也走了,袁若全背对着他们,他正在受罚,故也不敢贸然插话。
  湖边只余风声,凌初手拿着暖耳,不知在想什么。
  安逢觉得此情此景尴尬极了,自从醒来以后,他见到凌初便只有尴尬二字,他都快把这两字给说烂了。
  为何三年后的义兄,这般奇怪,给他的感觉如此复杂,不似从前的熟稔,既想贴近些,却又隐隐有些怨怼排斥,他是不是与义兄闹了些别扭,是什么别扭?对了,义兄还在怪他打人吗……
  嘶,头又疼起来了……在这里站得太久了,就不该吹冷风。
  安逢拧眉,揉了揉脑袋,刚要开口告辞,凌初便道:“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说完,凌初便转身走了。
  安逢愣了一下,便也走了。
  入夜后,寒风瑟瑟,湖风送来刺骨冰冷,袁若全被冻得牙齿打颤,他一人跪在湖边,心心念念说好将要送来的棉衣。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袁若全余光中看到了隐隐绰绰的灯笼光影,他不禁松了口气,他还怕兰漫姑娘太忙,忘了他呢。
  袁若全低声道:“有劳了,夜深冷寒,放在一旁即可。”
  可那棉衣直接搭在他肩上,他侧头去看,竟见是兰漫亲自送来,他慌忙地道谢,兰漫起身,对他摇了摇头,接着走到一边,垂首低眸,一副不再言说的模样。
  袁若全愣了愣,随即才察觉到身后另有一人,在这府中有这般敛息的武功,又能让兰漫静候一旁,来人身份不言而喻。
  袁若全当下心中骇然,起了一后背的冷汗。
  “袁若全,如实说。”
  凌君汐看了看袁若全脑后的伤疤,转开了眼神,往黢黑的湖中央望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安逢(给袁若全戴帽子):(看到寸头)
  安逢(忍不住): ( "ω)つ 摸摸
  凌初(面无表情):(盯)
  袁若全(紧张):为什么我背后在冒汗呢……


第二十章 不欢而散
  夜里寒风四起,吹得窗轩摇动,安诗宁觉轻,她被屋外鬼哭似的风声惊醒,迷迷糊糊摸向床边,却只摸得一空,她彻底清醒过来,坐起身,披散着如缎长发,拢被倚在床头。
  不知过了多久,凌君汐推门而入,带进一股股冷风,她见安诗宁醒着,也未惊讶,只合上了门,解下披风,向床边走去。
  凌君汐道:“我还在想以凌初的身手,怎会躲不开安逢。”
  安诗宁直觉惊人,她只沉默片刻,便问道:“你觉得是小逢下了药?去问了袁若全?”
  凌君汐坐在床边,看了看安诗宁,嗯了一声:“他本来都不松口,我让他好好想想效忠的到底是谁,又说不责怪安逢,他才说出来。”
  “你真不会去责怪?”
  “你希望我责怪吗?”
  安诗宁笑了笑:“堂堂元靖将军,权势滔天的永宁候,若是行不随言,何谈治军部下。”
  凌君汐轻笑:“袁若全知道瞒不住了,就是等我松口才说,这样看来,他也算顾着安逢的。”
  安诗宁问:“你后悔将安逢留下了吗?”
  凌君汐敛了笑,半晌才道:“我不知……”她眼睫微颤,面色难得显现出疑惑和难过。
  安诗宁看着凌君汐侧脸,更像是几分脆弱,她抚上凌君汐下颌一处,又辗转移到她柔软的胸脯。
  凌君汐的胸口受过致命的箭伤,那也是被亲信背叛的证明。
  正是因为这战场上的回头一箭,凌君汐百胜的名号有了一败,她于将士掩护中逃命,再是民间所言的战神将星,也只是凡身肉体,她狼狈地躲于一处山崖,力竭,奄奄一息,最后被一猎户所救。
  将士节节败退,防线岌岌可危,凌君汐下落不明的消息被人刻意地传到都京。主将不知缘由地没了踪迹,京中动荡,举国惶恐不安,也有不少人落井下石。
  几月后,凌君汐忽然回到军中。主将重现,军心大振。凌君汐心有诡道,手握神兵,带着剩下残部打了逆天一仗,有了鬼面修罗的称号。
  当时的廷王萧阙卖舆图,扣军饷,买通军中副将刺杀凌君汐,致使主将凌君汐重伤,延误军情等等滔天大罪,已是铁证如山。
  可帝王萧行念及手足之情,迟迟不下令处决,只下旨幽禁。
  直到凌君汐归京当夜,她带着岁宁军,纵马闯入王府,一记长枪结果了萧阙。
  然后便是数不尽的口沫横飞,说她拥兵自重,蔑视君威,一个女人,如此心狠手辣。
  再然后……便是凌君汐呈报天子,说自己已有身孕,不便领兵,主动交出军权,让给了朝中另外几个武将,于是又有人说她未婚有子,不知检点……
  凌君汐握住安诗宁冰凉的手,道:“我不悔,却也伤心,不止为你,也为我,”她又问安诗宁:“你呢?”
  安诗宁默然少焉,才道:“君汐,小逢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品性如何,你我都清楚,我觉得他不会做出下药这卑鄙事。”
  凌君汐道:“我也不想信,可袁若全不至于撒谎,他知道我可以向卢行义求证。”
  安诗宁垂首,黑暗中,她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药是真的,但事情或许不是小逢做的。”
  凌君汐忆起多年前的旧事,心骤然一痛,她神情微变:“陈一示?”
  安诗宁点了点头:“陈一示此次来都城,我说不准缘由,但定是与你我,还有小逢有关,是来报复,”安诗宁顿了顿,“或是来确认。”
  凌君汐默不作声。
  安诗宁忧心忡忡:“去年我就见小逢不对,我们都以为他是为情消沉,可如今想来,他哪能是那般沉默……许是陈一示之前就找上了他,枉我们远走温阳来引陈一示入局,他竟视而不见,直接来了上京……”
  凌君汐道:“他或许知道了。”
  安诗宁垂眸:“这些都只是我妄言猜测,可陈一示死得太蹊跷,也太巧合,”安诗宁蹙眉,眼中渐渐浮现出思虑的忧愁,“他从不碰酒,何谈酗酒冻死一说?”
  凌君汐道:“我去查一查。”
  安诗宁嗯了一声,她闭眼歪头,与凌君汐头靠在一处,道:“既然凌初要瞒着,小逢也已忘了,那我们便也装作不知,免得再生波折……”
  凌君汐问:“万一真的是小逢呢?”
  安诗宁睁开眼,笑容苦涩:“若真是他下药强求……你我能拿他如何?他如今忘了事,又已落水受苦,算是偿还吧……”
  安诗宁叹道:“还有小初,我们也琢磨不透他心思,那夜两人定是闹得不愉快,他冒险替小逢瞒着你我,心中缘由到底是悔还是情,又各占得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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