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相逢(65)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5 12:09
标签:狗血 轻松
凌君汐垂眸不答,安诗宁却在此刻出声道:“不,你立刻派人去上京城外燕城驿站,他会去找宁启则。”
凌初看向安诗宁,面色讶异,一是惊诧于安诗宁知道宁启则在燕城驿站,二是困惑为何会扯到宁启则身上去。
“宁启则有几分名声在外,他要是有什么事,成端云嘴巴一张,将军府豢养死士,滥杀无辜,我们难脱污名。”
安诗宁放下书,目光微沉,与凌君汐看过来的眼神相接:“宁启则和宁家必须进京。”
第五十七章 石榴花香
燕城驿站建于城街之中,算是热闹一处。
此处是官驿,只接待官职人员换马食宿,由于离上京不远,粮草和马匹都是精心足备,食宿比起千里之外的驿站算是上等,多数回上京复命的官员也会在此整束衣装。
就算驿站条件不低,但在出身富足的宁启则看来,住宿在此却是不堪忍受。
马厩虫蝇环飞,与卧房隔得不远,就算熏着香,他都觉着是臭味冲天。餐饭虽顿顿都有肉,但到底做得不精细,难以下咽,一月多下来,他人都清瘦许多。
这是官家安排的,宁启则自然不能抱怨,行多错多,他也不敢随意更改住处。
忍了多日,也只今日问了方瑞一句:“圣意究竟如何?”
方瑞戴着琉璃镜,忙着赏画,听了也只是一点头:“快了快了。”
方瑞的父亲方宁居勤虽是武将出身,但他最小的儿子不喜舞刀弄枪,反而对丹青爱得痴迷。
宁启则瞧他敷衍,抬手一挡:“我松口答应你赏画,自然是想听到想听的,不然这献给圣上的,我能叫你先看?”
方瑞取下琉璃镜,嘘声道:“表哥这话真不好听,圣意如何,我怎知呢?你又为何急呢?”
宁启则咬牙道:“整个家族的命都拴在我身上,我焉能不急?”
方瑞微嘲道:“表哥不是不在意进不进京么?”
宁启则是个当断则断的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圣裁未定于他而言简直难熬。
“若是一句话的事,是回是留都是结果,我自然不在意。”宁启则收回画,“可将我禁足在不远的驿站,这般地吊着我……帝心究竟如何?”
方瑞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镜:“你担心什么?你我两家有姻亲,圣上若不想宁家进京,就不会封我父亲为侯,掌了京中大半的军权,你一定能进京,宁家也一定会回来,”方瑞逗他,“不过表哥你胳膊腿什么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宁启则知道方瑞话中的深意,道:“凌君汐不会动我的。”
方瑞道:“表哥都知道,又何必担心呢?”
宁启则将声音压得极小,“我一刻也不想……”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响。
宁启则和方瑞脸色齐齐一变,宁启则反应快,立马就开了门,见门外一个杂役正跪着瑟瑟发抖,手中高高端着漆盘,盘中一盅乳鸽汤,旁还有一朵红艳的石榴花。
宁启则吃穿用度都是宁家人亲力亲为,不会使唤外人,眼前的人不是宫中近侍,也不是宁启则带的小厮,是个生面孔。
宁启则厉声问:“这里是不准进的,你是谁?何时上来的?”
“公子恕罪,奴不知此处不可来,”奴仆小心翼翼抬头,小脸白净,脸上涂抹的柴灰掩去一些眉眼的艳色,反而楚楚可怜,“今日有位大人射中好些鸽子,吩咐后厨炖了,送给各厢房的大人。”
宁启则在杂役脸上停留片刻:“是哪位大人?”
杂役眨眨眼:“奴也不知,只是凭吩咐做事。”
“这花呢?”
那杂役耳后泛起红晕:“此花是奴摘来的,久、久闻宁家公子美名,奴斗胆献花……”杂役像是觉得自己嘴笨,低下头不再说话,可耳后根的红都弥漫到了脸颊,还真像是那盘中的娇艳的石榴花。
方瑞走来一瞧,揶揄看了一眼,低声道:“表哥好艳福啊,不过天子脚下,可要事事斟酌小心。”说罢,便走了。
宁启则问:“还不到五月,你哪儿摘来的石榴花?”
杂役抬头道:“花时各异,只要心诚,总能寻到的。”
伶牙俐齿,宁启则倒是喜欢这话,他拿起石榴花,放到鼻下轻轻嗅闻。
可他一向对这些都没什么心思。
宁家很看重他的婚配之事,他已及冠,未成家,性子急的同龄儿郎,膝下孩儿都能跑了。
虽然未明言,但宁启则心里明白,家主是要看凌君汐的儿子会娶哪家姑娘,他宁启则就要娶更好的,可等得凌君汐封侯加爵,又解甲归田,也未见她为自己儿子说一门亲事……
宁启则想起前些日子自己赠花的糗事,不禁一笑,投壶得花,又赠人,如今又有人来赠他。
手中的石榴花艳丽动人,花香芬郁,宁启则捻着石榴花,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容貌的确很是不错,他心头竟有些冲动的热意。
怪不得敢来这儿,还是自持好容貌的。
宁启则道:“花我收了,这是赏你的。”他掏出赏银,置于盘中,“这乳鸽汤,也赏你喝了,回去吧。”
他已看明白了,这乳鸽汤哪是哪位官爷送的,分明是此人找个借口来的罢了。
杂役面色有一丝失望和羞窘:“多谢公子……”他欲语还休,最后还是埋着头走了。
那抹神色很是勾人,宁启则闻着花香,心都好似跳得快了些。
宁启则回了屋,静坐了一会儿,忽觉得有处不对。
奇怪,今日那马厩恶臭好似淡了些,充斥鼻间的反而是花香。
这花……有这么香吗?
宁启则又拿起闻了一下,眼中有一瞬的不清醒,他喉咙干渴,倒了杯茶水饮尽,也并未消解口中渴意。
他呼吸渐乱,胸口的火热渐渐漫上他的脖颈,也延伸到他小腹。
门口传来些许动静。
宁启则已无法分辨来人是谁,只觉得手抚过的皮肤细腻温凉,解了他的燥热。
唇齿交缠,衣裳半解。
宁启则呼吸滚烫,已失了神智,脸泛上不正常的红。
成端云舔去嘴边的银丝,笑着摸向宁启则下裳凸起,“还以为宁公子只闻了花,不起什么作用呢。”
成端云跨坐在人身上,火热的阳物顶着他双臀,成端云面容情色迷乱,扭动着腰肢磨蹭臀下的热烫硬物,享受着宁启则无意识的顶弄,他的手伸向宁启则的腰腹……
正是意乱情迷之际,成端云眼神骤然清醒。
驿站外的动静隐隐约约传来,越来越近。
“可惜了,”成端云有些舍不得地收回手,“还没吃到就没了……”他面色发狠,拔出头上的尖簪,猛地朝宁启则脖颈刺去。
几乎同时,有人破窗而入。
刀身寒光森森,直往成端云身上劈去。
成端云闪身躲过,顺势揽过宁启则挡刀,来人收刀也快,只划破宁启则衣裳,又火速移步变招,逼退成端云。
“好了得的轻功,我竟没听出半点声响,”成端云衣裳凌乱,歪头打量着来人。
眼前场景靡靡,瞧得江晟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看着成端云露了大半边的身子,低声暗骂了一句,成端云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恼怒,只是一笑。
宁启则清醒许多,眼前却仍是朦胧虚幻,他呼吸火热,只依稀看得两个人影打斗,凭着仅存的理智略微穿戴衣束。
这房间狭小,江晟的轻功做不了太多用处,成端云躲避灵活,他随手拿了宁启则房中的剑,化解江晟的攻击。江晟性急,越急越乱,对方也像是知道他腿上旧疾,一直往他腿脚处攻击,逼得他节节败退。
成端云将手中剑向江晟猛力掷去,江晟惊险躲开,成端云也逮着空隙,往窗边一闪,笑道:“江晟,替我向小公子问好。”
“我才不!”
话音刚落,段禀知和戚允慈等人赶到,成端云已扒住了窗框往外跳去,段禀知和江晟疾身上前,却连人一片衣角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