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相逢(50)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5 12:09
标签:狗血 轻松
凌君汐问:“是不舒服?”
安逢道:“就是觉得这日头晒了些,人累。”
安诗宁担心道:“可是头疼头晕了?可要唤卢大夫来看看?”
安逢道:“头疼的毛病好多了,不再像以往那般地疼,”安逢低下头,“我只是怕骑马摔着了。”
凌君汐道:“不用骑马,今日天儿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安逢也想着准备了这么多这么久,娘亲和姑母也并无真不想去的意思,不去也实在可惜,便就点头了。
正套马时,江晟笔考完回来,他还惊讶安逢等人为何在府,而后听到缘由便高兴了:“我本来还打算自个儿去了,看来老天都让你们等我呢。”江晟看了看周围,笑道,“还带走了凌初,这不正合我意?”
安逢看着一身红衣,笑得张扬恣意的江晟,又看了眼他的腿,垂眸,并未接话。
一行人出了城,春和景明,地方开阔。江晟在马车外喊道:“安逢,出来骑会儿呗,既是踏青看景,在马车里就没意思了。”
安逢掀帘,虽然想,可还是怕,他怵怵看了眼那高大的马:“算了吧,我陪娘亲和姑母。”
江晟兴致勃勃道:“我带着你啊!你跟我一起!”
安逢瞪大眼:“不了!”
“我保证护着你。”
“什么护不护的,两人共骑也太奇怪了,不嫌打挤呢。”
“什么挤?你以前跟凌初一道骑马就不嫌,跟我就嫌?”江晟不满,努嘴往后方一看,“段禀知跟成端云还骑着一匹马呢。”
“什么!我跟义兄?”安逢眼睁得更大了,同时他也将帘掀得更开,往后看,果真见江晟口中的两人共骑一骑。
“是啊,你去年的生辰跟他骑一匹马,我还没他那么大一块,能挤着你呢。”江晟道。
安逢收回目光,无言一会儿,像是在想事,他出了马车上了江晟的马,“你可不能故意太快吓我啊。”
“你当我什么人呢?放心吧!我马骑得可好了!”江晟一夹马腹,带着安逢骑马走了,两个护卫同样驰马跟上。
安诗宁在后面远远道:“哎!小晟你慢着些点!”
“知道了!安夫人!”江晟遥遥大声应道。
安逢本来害怕得很,可当一跑起来,他又觉得自己没这么害怕了,反而还觉畅快刺激。
安逢看着这景色,开心一笑。
江晟说得对,在马车上看景就没意思了。
安逢忽然转头道:“哎?你认识路吗?”
江晟道:“笑话,今日这地方还是我选的呢!马场还没建我就常往哪儿跑,对了,就去年你骑马的那个马场!旁的景好着呢!”
远处马儿奔腾,留下尘土飞扬。
段禀知驱马上前,问道:“将军,夫人,可要我们也跟上?”
凌君汐道:“不必了,让孩子野他们的去吧。”
“是。”段禀知点头,拉住缰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了成端云的手,他身前的成端云埋着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眉。
……
凌初护送完公主便就去往城外,追上了凌君汐一行人,见安逢不在,便自然以为是在马车里。
安诗宁听到动静,掀帘笑道:“小初回来了,这么快。”
“未返回府便来了,顺着路的快一些。”凌初见马车里没安逢,问,“姑母,安逢呢?”
安诗宁笑道:“跟着小晟骑马先走了。”
“安逢一个人骑?”
“他还不太敢,小晟和他一起的。”
凌初眉心轻轻一动,像是皱眉,又像是惊讶,“我还是跟上去看看,免得有何意外。”
“人刚走不久,以你马术赶得上,快去吧,护着他们些。”
凌初点头,策马驰走了。
马车里,凌君汐听着迅速远去的嘚嘚马蹄声,道:“听上去是有些心急了。”
安诗宁放下帘,笑道:“君汐好耳力。”
凌君汐道:“可凌初在上京待了这么久,心性有变,再快也快不过他以前。”
“是我私心,我希望小逢这些时日会开朗些。”安诗宁道,“毕竟以后就很难了。”
凌君汐握住安诗宁的手,安诗宁也紧紧回握。
……
骑久了,安逢就不太受得住马上颠簸,头有些晕眩的疼,江晟看他不舒服,便就停下马,同安逢换了个位置。
马缓缓行着,安逢掌着江晟的侧腰,忽然觉得江晟人挺好的,就是嘴巴太让人烦了……
江晟道:“你真弱!骑这么会儿就不行了,我坐你后面都还没你晕呢。”
果然,这江臭嘴!
安逢道:“我头还没好,本来就不该骑马。”
江晟切道:“怪我喽?那你还答应我?明明自己也想骑。”
安逢道:“你再说我吐你身上。”
江晟提高声音:“你敢吐我就纵马。”
“你敢纵马我就敢吐。”
江晟沉默一会儿,安逢都要以为江晟要玩真的了,悄悄抱紧了江晟的腰,却听江晟道:“还是你失忆了好玩儿些,之前你都跟傻了似的,跟你吵都不还嘴。”
安逢愣了一下,轻声道:“你才傻子呢,肯定是你太气人,我懒得理你。”
“切,不知道谁更傻,自己掉湖里头,还要我来救。”
安逢心里咯噔一下,即使落湖的事已经过了许久,他仍不喜欢提起这件令他难受害怕的事。
他其实也猜到以前的自己为何不同江晟斗嘴,陈一示是佞王谋士,掳走他,目的自然是报复泄恨,自己身上的伤势即使愈合也依旧难看,可知主谋心狠手辣,对将军府的一腔恨意尽数撒在他身上。
当时情景凶险,必是死里逃生,江晟因为救他而落下腿伤,他定会对江晟存着内疚和感激,所以事事都会让步。
几句刺耳的话而已,他自然会忍,会沉默,久而久之他和江晟关系会好也意料之中。
元宵夜,那冰冷的湖水自己也依稀记得,江晟跳下将他拉起,要知道江晟腿有伤,要是救不上来,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谢谢。”安逢道:“谢谢你救我。”不同于初次向江晟道谢的轻松语气,这回他说得沉重又真心。
江晟听了又别扭起来:“是怕我骑马让你吐的吧,忽然这样……”
这江晟真是,嘴上从来不说好话。安逢又气又笑,可心里又没真生气,反而很松快,他道:“你真是,嘴闲不过半句。”安逢想了想,扯他衣服道,“日后进了守卫军,可别这样随意说话,不然得罪了人,我听义兄说,守卫军里头可有不少王公子弟。”
“知道了,跟我哥似的。”江晟面色隐有羞愧,“承你吉言,但愿我能过。”
“你觉着你过不了?义兄说笔考简单啊。”
“义兄义兄,你成天就说着义兄……”江晟听得烦了,道,“凌初他一进去就当副使,从没写过这些,自然说简单,那笔考什么都考,军法,验尸,断案还有算术,又杂又多……算术可太难了!凌初就是嘴上厉害……”
“我是没写过。”凌初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将正说人坏话的江晟吓了一跳。
安逢回头,见凌初一身墨色劲装,御马缓缓行来,神色无怒无喜:“可也总不能招到一些蠢人吧,连丈尺寸都分不清,衰分术和掐指算都不会的人,也不用进来了。”
江晟扯了扯缰绳,让马停了下来,“谁说我不会这些,我就是说了句难而已,守卫军护卫京畿重地,军法验尸便已足够,何必将算术题出得这么考验人。”
凌初道:“出算术题的人是安姑母。”
江晟语塞片刻,艰难挽回局面道:“难是难,不过有水准,连我这样的都说难了,足以见得安夫人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