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83)
“若这个光渡,真能为我细玉氏、为太子所用,我们就必须知道他需要什么,害怕什么,先让他陷入绝望,甚至动手先将他推入绝望,然后在最好的时机出现,对他施以恩惠。”
“如果此人实在无法拉拢,那就将光渡最需要的东西握在手里,必须要让他为我们做事。”
女官低眉顺眼道:“娘娘高明。”
皇后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厉害的,说到底,不过威逼利诱罢了,古往今来多少人都玩过了?”
……
有的人,入困局自解。
都啰耶眼疾手快,从石桌中的凹陷处抽出东西,护在怀里,就地一滚,同时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挡住了身后的冷剑。
身后的高墙,截断了都啰耶的退路。他想跳出去,必须先爬树。
可是蜂拥而至的攻击,让他根本没办法爬树。
再这样下去,他无处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事态的转机,发生在太子来了之后。
太子发现今夜宫中起火,直接带人来了皇后宫中。
“母后今夜宫中起火,情势有异,我来护——诶?”
兵器叮咚作响的声音,引起了太子的警觉。
趁着月色,越往有的声音的地方走,太子越能确定,这里就是当时和光渡待过的枣树林附近。
为什么这里会有动静?
太子在月色下,骤然看到了一群黑衣人。
太子大怒,“居然敢擅闯母后宫殿?快上,把这些黑衣人给我拿下!”
一支奇军突入战场,瞬间冲淡了都啰耶的压力。
太子随身护卫的都是一等一好手,一瞬间就形成包围压制,把这群黑衣人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被打了好一会,其中一黑衣人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大喊道:“太子殿下,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抓闯宫之人的!我们已经在这埋伏了两个月了!冤枉啊!”
太子:“胡说!你们若是我母后的人,我怎能从来没见过?”
这句话说完,太子就突然想起——皇后惯用的人手,在两个月前一次行动中,尽数死在中兴府城里,至今没能揪出是谁干的。
如果说从那个时候起,母后身边就换了一批脸生的新人,那他确实都没怎么见过,他认不出来,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太子发现,他可能闯祸了。
都啰耶虽然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但并不妨碍他在刚刚混战之时,找准机会爬树跳墙而走。
是谁来解了他的围?都啰耶不认识。
但他在心中默默道,感谢你,陌生人,你真的很好。
都啰耶一路赶了回去,终于赶在最后的时限内撤退,他在内应的接应下,安全离宫。
……
有些人,长夜不得眠。
“宋小哥,叶小哥,请替我转告光渡大人。”药乜绗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光渡大人要我做的事,我已尽数办妥。接下来,我会按照计划假装返回西凉府递上请折,再之后,便静候佳音了。”
宋珧看着他叫光渡的名字时的那个神情,就本能地感到不喜。
如同一只危险的野兽,不声不响的藏起爪子,却藏不好那凶恶的眼神,没有声音却无比危险。
只是宋珧始终记着这是为光渡做事,一切正事要紧,只追问道:“杭公子,你们最后,到底怎样处理的卓全?”
“将他扔进起火的宫殿里,一起烧了。”
药乜眼也不眨道:“既然你叫人给我送过来,那便一起都烧了干净。”
宋珧不曾亲眼见到现场,也不知道他处理得好不好,有没有给光渡留下隐患,但现在追问也得不到答案了。
在清点过所有人都安全出宫后,他们就地解散,各自隐入城中藏匿身形。
等回到了宋雨霖的地盘后,宋珧和都啰耶都松了一口气。
天渐渐亮了,而他们今夜有惊无险,每个人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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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将孙老医正安全无恙地带了出来。
宋珧顾念着孙老的年纪,开口道:“师叔,你折腾一夜了,先休息一会,接下来这个月,师叔你都要藏在城中,等事情平息一些后,你再跟着妹妹的商队一同返回宋国。”
孙老被刺激了一晚上,虽然疲惫,但重获自由还是令他精神尚可,“也好,那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正好和宋师侄研究一下……光渡那孩子身上的东西该怎么处理,那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咱得让他没病没灾地活下来。”
都啰耶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话,竖起耳朵,噌地一下又蹿回来了。
宋珧面容肃漠,“我们没有一个月的时间,除去我去黑山在路上要用的时间,我们只有不到半个月了……师叔,请你全力助我。”
……
有的人,做出了选择。
“来人!快来人!”
众人定睛一看,这个刚从着火宫殿里钻出来的灰头土脸、满身烧伤、几乎认不出长相的圆脸年轻人,正是御前行走的乌图公公。
而他身上那个已经烧到看不出面目的人……
“师父……师父?”乌图将卓全从火海中亲自背了出来,“快来人!这是我师父卓大总管,快叫人来救他!”
一听到这是皇帝身边最受仰重的卓全公公,宫人立刻行动。
乌图吼着:“还愣着干什么?快找个干净的地方,带我进去!”
宫人将乌图引到距离最近的一个空房间中,乌图找了个干净的床,将背上半成焦炭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乌图满眼含泪,在旁边蹲着,小声唤道:“师父,师父?”
在乌图的呼唤下,卓全竟然动了动手指。
乌图满眼不敢置信,眼中含泪,嘴角却已露出笑容,“我师父还活着!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
他转过头,对旁边守着的宫人发火,“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蠢货,快去找太医!拿清水,拿纱布来!我师父等会都要用,你们快去!”
很快,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而乌图拉住了卓全的手。
卓全确实还活着,他用力拉着乌图的手,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显然非常痛苦。
乌图语气哽咽,“……师父?”
卓全在着火的宫殿里吸入了过多的烟尘,此时喉头生疼,发出声音,宛若用刀片在割。
他想说,他在奉旨给孙医正赐白绫时,在太医院遇袭了,可是他在遇袭后,看见了宋珧。
宋珧……是光渡的人。
今夜之事,与光渡脱不开关系。
光渡狼子野心,竟藏得滴水不漏,这个人太可怕了,陛下必须知道,陛下不能再被他蒙骗……
可是卓全说不出一句话。
“……师父啊。”乌图语气低了下来,“你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活着呢?你应该死了啊。”
乌图的袖子压下来时,卓全的身体剧烈弹动,奋起挣扎。
“师父,你身体这么硬朗,在这个位置,你怕是还能再坐十年、甚至二十年吧?”乌图贴着他的耳朵道,“可是徒儿等不及了,徒儿想要你的位置,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已经不能再等了——你放心,徒儿会好好安葬你的,逢年过节也都会给你烧纸钱的,你且安心去吧。”
等太医急忙忙赶到的时候,隔着门,就听到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嚎,“师父——!”
太医立刻推门上前,探看片刻后,黯然道:“乌公公,卓公公伤势过重,已然去了……请节哀。”
乌图跪在床前,已经哭到浑身抽搐,显然是悲伤已极,“师父——师父你醒醒!太医,你救救我师父——”
……
有的人,在坐而观局。
天微微亮的时候,光渡已经坐在出城的马车上了。
在光渡离开中兴府时,火药厂全权交给了光渡的心腹格隆去运作,一切都已经交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