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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的教书匠(38)

作者:夏夜鸣蝉 时间:2018-01-01 16:42 标签:种田文 穿越时空

   
    ☆、书吏招募

  张永德走马上任, 颇有些萧规曹随的味道,崔瑛做的一切改动他都没有进行变更, 只一样一样将意图问清楚了。然后他疯狂地迷恋上了新式蹴鞠, 据说他把他那一群一起和柴荣陛下打天下的老兄弟们招集在一起,每天亲自训练他们亲兵,还排起班, 一天一场的打起了联赛了。
  崔瑛唯一插手的地方就是帮他们排了一下赛程表,并教给他们联赛的记分规则,这些戎马半生的老将们虽然不能在赛场上奔跑,但可以在球场边上指点江山,胜了就带着儿郎们去汴梁正店里吃顿好的, 败了便痛快地骂一回娘。由此还催生出了赌球业务,甚至各家的球队都有了一些忠实的拥趸, 当然崔瑛对此并不了解, 他被柴宗训连人带铺盖一起拉回了东宫,住进了他当年还在东宫时住的地方。
  “我打算在腊月初十招募一批书吏,”柴宗训坐在正位上,对崔瑛抱怨, “如今开封的官吏不是油得要命就是木的要死,半点也不合用。”
  “殿下需要书吏们做什么?”崔瑛挺好奇的, 柴宗训虽说是开封府尹, 这个位置表面上看就像是首都市长似的,但实际上却是太子的虚封位,具体事务主要由权知开封府的官员负责处理, 真正需要这位开封府尹做的事并不多。
  “收税、收录案件、准备发解试、就连你义父之前管的慈幼局都是开封府手下,要用开封府的吏员的。”柴宗训一样一样点数过来,竟点出了数十件要做的事情,点到后来柴宗训自己都有点毛了,“好像……有点多?”
  崔瑛听着也有些头大,但却不像柴宗训一样大惊小怪,毕竟柴宗训自小生活在柴荣身边,所思所想均是军国大事,从不曾接触过太多实际的事务,想事情有些简单也是正常的。崔瑛即使当了半年多的县令,对开封府的工作也是两眼一抹黑,毕竟一个连县城带乡村一共也没两三万人的地方,书吏工作量其实很少,而一个几十万人聚集的大型城市,它的书吏数量、书吏需要做的事情都得是小县城的数十倍。
  柴宗训似乎已经开始接受崔瑛的行事风格了,在确定崔瑛不了解开封府的情况下,他让柴永岱带着崔瑛去打探相关的消息。
  “听说了没有?”当柴永岱领着崔瑛熟门熟路的坐到茶座二楼的时候,便听到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小青年压低了声音,在那里神秘兮兮地对面的三个茶客问道。
  “听说什么啦?”另一个看起来挺秀气的书生接口道,“你又有什么消息啦?”
  “开封府要招书吏啦!”小青年兴奋地叫道。
  “嘁~~”那个书生接口道,“早八百年就有这消息了吧,自从六安那个流民县令回京,这信儿就没断过,这都一年下来了,开封府连只耗子都没换过!”
  “这回不一样,据说那个流民县令已经开始出题啦!”
  “出题?书吏考试写策论?那个流民县令的脑袋是被开过瓢的吧?”那书生不屑一顾道。
  “要我说,考不考的也没什么意思。”一个一直在听他们聊天却基本没参与的商贾嘴角歪了一歪,“我家表弟就是开封府衙的书吏,他给我打包票,那些书吏事多,钱少,还老受气,没有个有经验的师傅带着,能被城外那帮子猴崽子们哄得团团转。再说了,开封府上上下下哪儿离得了他们呀?你们信不信,前脚那个小崔县令将题目送到匠户那里,后脚我那表弟就能知道是什么题。”
  崔瑛和柴永岱两个面面相觑,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书吏,把作弊的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这回咱们自己动手印卷子,我看他还怎么得到答案!”柴永岱咬牙切齿地说。
  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之下,开封府衙的书吏招募还是正式开始了。全部的试卷都是由从崔瑛亲手刻的了蜡纸,反复校对过后,由柴永岱带着几个宫人进行的印刷的。
  第一次书吏的招募最终还是没有被放到腊月初十这样靠后的日子里,也不可能一次就辞退掉所有的老人。因此开封府第一次书吏招募,实际上只需要招募五六十人,而报名的人却过了千人。
  陶霖原来便是一名开封府的衙役,因性子憨直不擅撒谎,常被人排挤,如今只能在一个没有油水却又事多的位子上做着无聊的工作。年近三十的他其实工作也算认真,这回重新应聘,也是打着换个位置的主意。
  考试的地点在开封府内,陶霖觉得很神奇,就开封府那么大一片地方,怎么可能坐得下所有参加考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逃离了加班大魔王,但确实被折磨得不轻,从昨天到现在睡眠时间没超过4小时,实在困倦极了,先去睡,明天加更长章,小天使们晚安!
   
    ☆、行测

  陶霖跟着人流从侧门进了开封府的衙门, 这里他很熟悉,他从十五六岁跟着他爹在班房里打混, 便是闭着眼睛也走不错地方。但今天一进门, 他的脚步却硬生生顿了一下,所有的房间,不论是正北的衙门大堂还是两厢的侧房, 所有的房间的门户大开,窗户挑得高高的,洒入一室阳光。前院和府院后面平时衙役们操练用的大校场,一溜排摆着高低错落、款式各异的马扎,马扎上还打横放着一块小木板儿。
  “找到自己的考点, 按考号坐下,不许乱动。”门口被调来监考的禁军可不像六安的衙役们那样对监考跃跃欲试, 三年一次的发解试、会试都是禁军派人监考, 除了抓到作弊的赏钱对他们来说还有点吸引力外,监考这活计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他们便是说话也是黑着脸的,倒为这场紧而又紧赶出来的招考增加了不少严肃的色彩。
  陶霖也看出他们所穿的禁军的装束了,他心里呯呯直跳:这可是和考进士一个待遇了, 若是能考上了,这重要程度……
  他心底胡思乱想地做着美梦, 表面却老老实实地按自己的编号找到他在后院校场上的座位。
  校场特别宽敞, 只在一角堆了一些平时看着眼熟的条案和团椅,好像是为腾出考场而专门搬出来的。陶霖的考牌上写得是“后校场考点“昃”字排东起第五列,考试号865号。”他按着指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是一个特别矮的马扎,陶霖坐下去后感觉和直接蹲在地上没有什么区别,他把放在马扎上的小木板抱在怀里,别扭地左右扭了扭,才将腿伸直了一些坐稳当了。
  左右两个马扎已经坐上了人,他们之间相隔了两尺多点,前后两个人也相隔了两尺左右,整个校场上很快就坐得满满当当了。
  陶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从他那些同侪中传递的消息来看,这次的试题考什么并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市井中倒流传了一些六安传过来的试题,据说也是当时招书吏时用的。他看过那些题,十分简单,如果按这个难度来筛人的话,恐怕这千余人里能筛掉个零头就不错了。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可不是六安那个小小的地方可以比拟的。
  太阳升起来了,心情彻底平静的陶霖终于有心情看看手里的抱的木板了。这是一块打磨得非常平滑的木板,和市面上卖的崔氏竹笺差不多大小,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肃静!”前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陶霖认得这个人,是开封府礼房的典吏,一个挺正派的老人,因为资历老,家里儿孙也争气,所以在这开封府里还算得人尊敬。
  陶霖和周围的考生一样,努力收起腿,让自己蹲,不,是坐的更斯文一些。开封府现在在太子手底下,这位太子据说去过六安,也亲自去过禁军,这真来一趟开封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要是因为失仪而被刷了下去,那就太冤枉了。
  “进~”典吏拖长了声音叫道。
  声音刚落,便听到院门外响起一声嘹亮的“喏!”然后便是一阵整齐地跑步声。
  “立定!”
  “唰!啦!”整齐地靠脚声一响,然后所有声音归于静寂。
  陶霖发现,他们每个人的斜后方都有一位禁军的士卒,这些士卒静静地立在那里,直得像竹子。
  “发稿纸!”
  “喏!”前排一个将官装束的人抱着一叠白纸一份份交到排头的士卒手里,然后一人传一人,不过片刻,他身侧的禁军便将一张空白的崔氏竹纸交到他手里。
  “发笔!”同样的流程,这次陶霖拿到手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笔,不是毛笔,而是一根纸管子,顺着底端的麻线撕开便会露出里面的黑色笔芯。陶霖好奇地在手上划了一划,感觉像是石炭粉制的,却又比石炭更细更有黏性。
  这是崔瑛为了方便以后开封府的书吏做事专门做出来的,用的是随煤炭入京的车里运来的石墨,煤炼焦炭的事崔瑛还正在和柴荣、柴宗训做计划。这父子孙三代人虽然嘴上从来没跟他提过千里传音之类的事情,但远在六安的叶知秋三天一封的信里十回里总要有八回旁敲侧击这事儿,什么原因崔瑛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管电报、电话这些东西能不能做吧,先提高钢铁产量反正是没错的,总得有铁丝才能进行电磁感应吧。
  至于这笔的包装方式,这法子在这个时代可比制作笔杆子方便多了,只要在裁好的纸条上粘上一根细麻线,然后用浆糊刷好裹在笔杆上就行了,灵感来源于他女友的眉笔。两个小时候都是削铅笔苦手的家伙还在一起吐槽过,为什么小时候的铅笔不弄成现在眉笔的样子,这多省事!
  “德华,他们会不会根本不会用这种笔?要不还是让典吏教他们一下吧!”卫轩、崔瑛、柴永岱甚至柴宗训和柴荣此时都躲在开封府衙专门给考官阅卷的小厅里,而说出这种担忧的则是卫轩。
  “没事,你我当时拿到笔也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弄明白怎么用了,如果这些人连个人都想不明白,这样的废物不必用也没法用。”崔瑛还没解释,最近跟着柴荣在用人方面有所长进的柴永岱就先摆摆手解释了,“你刚才也看到德华出的题目了,这个都弄不明白的人,那题估计也做不出来,不如早早出去,我们还省下改卷子的功夫。”
  在陶霖弄明白这笔怎么用之后,正式的试卷发下来了,厚厚的一沓,差不多得有十张的样子。
  “试卷一共十二张,单面印刷,请考生清点试卷页码,并检查试卷有无歪斜、破损或字迹模糊不清等情况,如有请告知身旁的监考禁军更换试卷。”
  陶霖赶紧翻检试卷,还好,他的试卷非常干净,十一张试卷被一圈线整齐地订在了一起,最下面有一张单独打着框框的。
  再仔细一看试卷,陶霖愣住了,最下面那张单独的纸被一道虚线分成了两部分,眉头上写着“答题卡”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然后是祖父身三代姓名、籍贯和之前从事的职业,然后是一道写着“密封线内禁止答题”的虚线。再下面是一行十个,一共十行的带序号的小格子,最下方则是答题卡使用方法,如何填写答题卡以及不得在密封线外做任何标记。
  订在一起的十一张试卷则更奇怪,第一页最上面是答题说明,还给了一个例子,是一张大方框,里面画了几条杠杠,然后右下角给挖空了一块。后面是四张小图,形状和挖空的那块一样,小图前面分别用圆圈、三角形、正方形、五角星做了标记,然后告诉他们应该选择三角形,并把它填在答题卡上。
  下面的就是正式的题目了,和答题纸一样是用最近挺流行的梵文数字标了序号,前三页都是图,第四页开始全是字,陶霖战战兢兢地将答题卡上的信息填完,认真开始做起题来。
  前面第一页的题目简单的莫名其妙,第二页的题他需要仔细想一想,至于第三页,陶霖写的时候,手心里都是汗。
  等陶霖仔细读了第四页的题目后,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全都是些简单题,大部分都是汴梁城的一些基本情况,什么甜水巷在汴梁的什么方向啦,进城税是多少啦,商户应该交什么钱,麦子应当几时收,杂七杂八的,越往后做,陶霖心里越没底。
  到了九十五题,还有两页纸,现在离考试结束的时间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了,陶霖心被狠狠地提了起来,然后抓紧时间仔细读题。
  “说起来这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挺有意思的,”柴宗训笑着对崔瑛说,“权贵家仆打伤欠债的佃户,致其死亡,应该如何处理,后头那几道题可都不太好选啊,不过这倒有点你说的演习的意思了,前面那些题选出来的人可能博闻广识,可能聪慧机灵,但却不一定能做好事情。”
  “后天不是还有一场策论嘛,”崔瑛说,“前面淘汰掉太呆笨的,后面选出合适的性情,等后天写出三篇策论来,至少能把知道规矩、看得明白的人选出来,至于做事的人,那是教出来的,进士那是多出类拔萃的人物,考中了不是还得在翰林院里观几年的政,然后才能接手实务嘛。”
  陶霖对着那个“圆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角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正方形:按《显德刑统》……;五角星: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的答案犹豫了半天,死死得盯着问题上“你认为这件案子的结果是……”又看了半天,最终咬咬牙,用力在答题纸上划下一个正方形,然后看也不敢再看,将卷子往他身侧的禁军怀里一塞,逃也似地离开了考场,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位默不作声的禁军监考官以及透过窗子观察考场情况的皇帝细细地记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先给大家道个歉,前几天折腾得过了,今天大姨妈来的反应大得出乎意料,整整一天,坐着腰酸,站着腿软,只能抱着红糖生姜水缩在被窝里,脑子里一片浆糊,到晚上才好一点。今天只有一章了,明天一定、一定会将加更补齐的。
大家晚安
   
    ☆、申论

  考试结束时间一到, 在一旁监考的禁军便立即将试卷、草稿纸和笔都收走了,没有一点通融, 没有答完题的人看着他们那黑塔一样的身躯, 也只好熄了争一争的心思,垂头丧气地向外走去。
  士兵们将试卷上填上每个考生的考试号,将答题卡和试卷分开放置, 在卫轩的监督下所有答题卡按五十张一本,由几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沿着密封线订了起来,送到皇帝一行人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他们几人以外,六房的典吏有五房都在,每人手里捏着一支沾了朱砂的细笔, 坐成一排。
  “这是答案,一人改二十题, 在前头标出对的数量来, 德华和卫十六来算结果,永岱你来按德华一开始说的东西来分类,看看与他的分析一样不一样。”柴宗训先对几人布置了工作,然后又对忐忑地恭候在一旁的礼部典吏温声说道, “陆典吏,你去休息吧, 明天张榜、通知复试的事还要你来操心呢。”
  “不敢, 臣告退!”陆典吏叉手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一千多份纯选择题试卷,五六个人一下午绝对改出来了。君不见每到期中期末考试需要集中改卷的时候, 选择题最多的英语学科是如何吸引语文老师的仇恨的,同样一百五十分的试卷,同样数量的阅卷老师,英语老师基本上两个多小时就能完成全年级的阅卷工作,而语文老师则至少要工作八个小时。对于语文老师的怨念印象深刻的崔瑛在听说报名人数过千后,果断抛弃了现行的选拔人才的考试形式。
  “先去掉不合格的,再在合格的人中选拔合适的人,有点意思!”柴荣笑了笑,坐在一边饮着崔瑛给他们准备的六安瓜片,悠游地审着崔瑛出的后天那场策论的试卷。
  开封府里的领头的都在改试卷,开封府外出了门的考生可就全都炸了锅了。
  “今天那卷子是什么鬼玩意儿?”一个二十出头的斯文青年同在外面的同伴抱怨道,“什么圈尖方星的,题都看不懂。”
  “看不懂也没事啊,可以胡写的嘛,反正就四个答案,蒙也能蒙中几个。”
  “还是你机灵,我就没怕选错项触了谁的霉头,要是被记恨就麻烦了。”
  “兄台,你们也是刚考完开封府的书吏招募吧,还记得几题?录下来,一题百钱。”
  “写得晕头昏脑的,哪个还记得哟,一百题呢,你以为是考进士哪,就那几道题。”那青年正恼火,听到这话火气便朝那人发泄下去了。
  招徕生意的小伙计讪讪地退远了,才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牛什么牛,活该考不上。”
  陶霖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远远瞧见几个与自己处得好的兄弟朝自己招手,脸上泛起了笑意,朝他们大步走了去。
  “看你这神气,看起来不难,不枉你这两天拿着孔圣人的书使劲读。”
  “嗨,看的那点东西,啥也没用上!”陶霖一屁股坐到他们留下的空位上,满满地饮了两碗茶,才撂下碗来说道,“我这回怕是选不上了,有一题我答坏了事了。”
  “怎么?考个试而已,难不成你犯了讳?”
  “什么啊,整个考试,除了名字籍贯,一个字没写,尽拿炭笔画画儿了,叫什么‘选择题’,有一题问权贵打死欠债人的,让选是该偏权贵还是偏欠债的,该按律的还和稀泥,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气,选了个按律,这回铁定没戏。”
  “老哥你那脾气啊,这选项可真不讨好,若是那些读书人选了,好歹还能称一声铁头御史,你说你一衙门里当差的,最差也该选个和稀泥的啊。”
  “要能和稀泥,我早几年不会和呀,我算是看明白了,天天在衙门口受气,我还不如回乡种两亩地呢。”
  众人说笑一阵,陶霖记性不错,把几道画图题与常识题拎出来说给这几个兄弟听,那几人有的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有的就一头雾水,互相印证了几题,感觉倒挺有意思的。
  没等到太阳下山,油灯点起,开封府里的卷子就已经批改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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