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终成缘(22)
他原本坚硬的防护壳裂开一个口子。男人说的平实,平实到让夏晨欢相信他会真的爱那个孩子,就算是他生下的,就算得知了一切真相。
萧皓轩看着夏晨欢惊讶又感动的碧眸,心头塌陷的那块好像变的柔软,他伸出手。
夏晨欢看了看宽大的手掌,又看看萧皓轩,咽了口口水,忐忑不安地将手放在男人掌中。
手被萧皓轩握住,下一刻,男人猛地用力,夏晨欢向前跌进他的怀中。
萧皓轩把人揽在腿上,这是夏晨欢除却欢爱外第一次被男人整个抱着,刹那面红耳赤,止不住的心跳。
萧皓轩用内力传音,“敛秋。”
殿外的敛秋立刻应声,“奴婢在。”
“把避子汤煎着。”
“是。”
夏晨欢呆愣了,宣王这是同意,就这么同意了?他刚才甚至做好了被休的准备。
炙热的气息喷在夏晨欢的额角,男人话语中没有任何不爽,“你既还有犹疑,那便再等等。你会明白我所言不虚的。”
夏晨欢胸口涨的厉害,是从未体会过的滋味。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真挚地看向对方,笑着道谢,“谢王爷体谅。”
萧皓轩迷了眯眼,近在咫尺的面容美的动人。下腹一紧,他不再压制情欲,狠狠吻上粉唇。
夏晨欢被夺了空气,只能闭上眼,任男人肆虐。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衣襟,微微打颤。
第22章 缓和
似乎是要证明自己说过的话,那晚之后,萧皓轩和夏晨欢待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变多了。
宣王勤政为民是朝中有目共睹,百姓交耳流传的。他白日上朝办差,进宫述职领命,夜晚每每在六部和中书省议事堂待过戌时,很多时候甚至过了子时才回府。
但最近一个余月,萧皓轩大概有七八日都提早回府,和夏晨欢一起用晚膳。
第一次李文来通传的时候,夏晨欢瞪大双眼,愣了。
倒是清珞和清瑶立刻高兴的失叫出声,惹得敛秋骂她们没规矩。
不用夏晨欢和西苑动手,王府厨房自然备好了膳食送到西苑。不多不少,十道菜,道道精致美味。
夏晨欢除了萧皓轩生病那三日亲自做饭之外,再没有进过厨房。
夏晨欢手艺并不算好,唯独这药膳滋养食做得好。可因为经历,他并不喜欢下厨。
以前夏晨瑜病时最难伺候,最爱指使折腾夏晨欢。非要他亲自下厨才肯罢休,不合口味就一遍遍让他重做。
夏晨欢平时学的是四书五经六艺,对女红和厨艺一窍不通。手艺是生生被夏晨瑜磨出来的,自然喜欢不到哪里去。
照顾病人没关系,可要他当作情趣爱好就做不来了。夏晨欢只求安分守己,平稳度日,素日里躲萧皓轩都来不及,哪里做得出亲自下厨,邀男人共膳之事。
因此,夫妻一起用膳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除却那三日,再没有过。
夏晨欢忐忑不安,萧皓轩倒是从容自在。
“参见王爷。”
萧皓轩看他一眼,走到主位坐下,沉声道,“起来吧,以后私下的礼都免了。”
夏晨欢一怔,刚想推脱,男人却冷着脸看他,明显不容拒绝。
夏晨欢只好应下,“谢王爷”,又反射性行了一半的礼。被萧皓轩不耐烦的一瞪,方讪讪地收了手。
“坐下吃饭。”萧皓轩说完不再看他,自顾自的动筷夹菜,也不用丫鬟布菜。
“是”,夏晨欢坐在男人左侧,瞟了瞟对方,局促的动筷吃饭。
两人都沉默不语,殿中气氛有些紧绷。但萧皓轩明显敛了气势,还配合着夏晨欢的速度,一顿饭下来也算平和。
饭后萧皓轩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文将折子和文理阁的密报搬到内殿。他往窗边暖榻上一坐,翻开折子,看了旁边不知所措的夏晨欢一眼。
“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
男人说完果真不再看他。夏晨欢眨眨眼,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是他的寝殿,难不成还能把宣王独自丢在这不成?
夏晨欢抿抿唇,思索片刻,让敛秋去书房将他在看的医书和在识的草药拿过来,坐在红木圆桌上仔细研读。
一开始他还频频看向萧皓轩,后来渐渐专注在医书上,竟忘了房里还有一个人,放松下来。
萧皓轩没再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方抬眼看向夏晨欢。那人神情专注,侧脸温和美好。他挑了挑眉,又低头看向手中密报。
这种感觉并不差。
萧皓轩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幼时没爹没娘,后来两年顾遥倒是常常陪他,那是萧皓轩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后来顾遥渐渐忙了起来,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虽然萧皓轩接触的人多了起来,有侍女侍从跟随,名儒良将为师。可除了顾遥,其他人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罢了。
再后来顾遥走了,萧皓轩学习接手的事情越来越多。他的生活被填的很满,有父皇皇叔,有朝堂众臣,也有誓死衷心的跟随者。
可萧皓轩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孤独。
就算顾遥回来了,可那人再不需要他的陪伴,萧皓轩也不敢再让自己在他身边沉沦。
他的时间全都给了国事。身边之人形形色色,来来去去,萧皓轩却从未让谁真正走进他的生活。
他已经不习惯让别人陪伴,也没有习惯去陪伴别人。
可是萧皓轩决定让夏晨欢生子的一瞬,他承认了这个人作为他的妻子。
不再仅仅是刚开始两国利益的联盟,而是要一辈子走下去的人,他孩子的母亲。
夏晨欢那番话让萧皓轩动容,也让他反省。
他可以不爱夏晨欢,但也得改一改孤独的习惯,多陪陪这人,让他安心。
做不到恩爱夫妻,相敬如宾还是可以的。
但是陪是陪,若要让他再嘘寒问暖,体贴温柔……萧皓轩冷笑一声,眸中再无多余的温度。
两人一个占东,一个坐西,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虽是沉默寂静,气氛却也和缓恬适。
天色越来越暗,夏晨欢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察觉,只盯着书本和各种药草。
也许是幼时养成的习惯,他常常在深夜才有空读书、可以读书。是以如饥似渴,不觉日月之交替。
萧皓轩走到夏晨欢身旁时这人依旧毫无察觉,让他有些想笑。
夏晨欢平时在他面前恭敬谨慎,察言观色到如履薄冰。要是平日里离得如此近,怕早就战战兢兢了。
萧皓轩挑了挑眉,一把拉起夏晨欢。他孔武有力,夏晨欢猛地撞进他怀里,“啊”地叫出声,张皇失措。
可下一刻,果真又浑身僵硬,不再看他。
萧皓轩终是忍不住轻笑一声,实在有些好奇。现在的夏晨欢和偶尔冒出的那个强硬坚毅,聪敏伶俐的夏晨欢判若两人,他到底是怎么养成这个性子的?
萧皓轩单手环在怀中人的腰上,他们贴的极近,夏晨欢身上淡淡的药草味窜到他鼻里。
萧皓轩眼眸一暗,低头在他耳边深嗅了一口,立刻血气上涌,压不住欲火。
夏晨欢这几日常去济世堂学医。正月将过,王府中事已经不用太过费心。他便有许多时间专心在学医上,跟着吴老医头认草药,识药性。
刚才也是一边识药草,一边查医书,记熟药性、作用、相冲和相辅之物。是以身上侵染了草药之味。
有些时候,顾遥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萧皓轩抬起夏晨欢的下巴,哑声道,“你身上的味道……”
夏晨欢眨眨眼,顿了一分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急忙想退出男人的怀抱,“请王爷恕罪,我现在立刻去沐……”
话没说还完,萧皓轩已狠狠吻上粉唇舔舐啃咬,窜进口腔中扫荡,将他的舌头吮吸到发麻。
男人双手轻易剥开外衣,伸进亵衣里重重的抚摸揉捏细腰翘臀,在光滑白嫩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萧皓轩一把将夏晨欢横抱起来,朝床榻走去。下身粗大的硬挺将长衫顶起,只有进入这人的身体,狠狠占有他才能让欲火熄灭。
萧皓轩仅剩的神志在自嘲。
他竟还说夏晨欢有两种性格,分明他自己才是表里不一。
他不喜欢夏晨欢,平时冷漠无情,疏远防备。可只要一碰到这春药般的身体,就不可控制的勃起。
熊熊烈火,不灭不休。
下了床,他清清楚楚知道夏晨欢是谁,是什么身份,该如何对他。
可在床上,他把人当作疏解欲望的工具,把他当成那个人。
萧皓轩不想,可肌肤相碰的一瞬,他眼前瞬间恍然,控制不住自己。
夏晨欢本已习惯了宣王床帏内外判若两人,本已不会为那欢爱时的温柔和热情多想。
可是萧皓轩来西苑的日子多了起来,他们一起用膳,各自读书。男人处理公务,夏晨欢便处置府内事务。
有一晚萧皓轩把纹理阁的产业交给他查,他推脱不得,只能接下来。有一晚他为宣王抚琴,有一晚他们执子对弈。
夏晨欢对于这样的改变不安无措。
之前两人貌合神离,逢场做戏,他并不会因替嫁做假而太过愧疚。
可现在夏晨欢明白宣王是真的把他当作王妃,当作妻子。
之前只因萧皓轩偶尔的关怀,夏晨欢便心跳加速。现在男人付出真心,实实在在为他考虑,夏晨欢心暖心悸得很,却越发顾影残形。
他不是真正的夏晨瑜,不是真正的宣王妃,他在欺骗萧皓轩,不该拥有这样的尊重和关怀。
可他不能表现出异样,更不能道出真相。
夏晨欢在进退两难中苦闷,只能越发投入到学医中,让自己没有时间多思多想。
顾遥能教给夏晨欢的已经不多,中医古法当然还是大夫们教的好。
处理好王府中的事务后,空余的时间夏晨欢想去济世堂实地学习。可以断草识药,号脉诊病,累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