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宿敌病危后(19)
我的,我的。
——我终于理解陈钺上次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咬我了。
陈钺则无力地撑在闻辛身上,苍白的下颏贴着他滚烫的额角。
直到门外偃旗息鼓,传来新一轮冲刷肉类的声音,难堪的可怜的丈夫总算泄出一丝痛苦的喘息,闻辛才从美妙的征服感中抽离。
闻辛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还冒着血珠的陈钺,把湿淋淋的枪别回腰间。
深呼吸几次,在陈钺颈间闻到残留的信息素,alpha餍足地推开木门。
懂得清理战场的闻辛一手抱起玫瑰花束,一手拽住男人衣袖,迅速离开了仿佛飘散着腐肉气息的房间。
走廊里空无一人。
一步一步,第一次取得阶段性完全胜利的闻辛镇定地舔干净嘴角的血。
“你一次,我一次。”
alpha转身,他对陈钺说,“出了这个门,咱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收起你那张死人脸,陈钺,你是干大事的人,别为这种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毫无血色的陈钺注视着闻辛的眼睛,一言不发。
“可真难哄。”闻辛松开陈钺的衣袖。他单独抽掉那张手写卡片,把玫瑰花束丢进垃圾管道,“滚吧。”
闻辛回头冲着陈钺笑了笑,又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陈钺的真心。
闻辛叼着烟,举高烧起来的卡片挥了挥,触动了火警铃。
扰乱心神的闻辛碾灭火光,祝福陈钺:
“结婚一周年快乐…快乐,快乐就行。陈钺,你必须快乐,我需要一个快乐的对手。”
“这样才有意思,我干坏事的时候才有劲儿,才会更仔细。”英俊的alpha笑容恶劣,“想不想看背叛你的人光着屁股捂着脸,哭天抹泪地跑出这栋楼?”
夏夜闷热,虫鸣声声,陈钺和闻辛站在情趣旅馆对面的路灯下。
“看热闹的人来了一群,正主怎么还不出来…陈钺,别神游天外,忧国忧民了。我早就问过了,今天这破地方就他们俩一对野鸳鸯。你一看就知道,那警报铃没联网,都不会惊动消防的兄弟。”
因为有自己的军火库,所以每季度都给消防队捐物资祈求“防火安全”的alpha吐出一口烟。
闻辛打量着陈钺的脸和自己留下的咬痕,“你还能不能行,不就是你老婆出轨吗?”
没节操的alpha提议:“他给你戴绿帽子,你就反手送他一顶绿帽子。”
陈钺淡淡地看了闻辛一眼:“已经送了。”
“哦,已经送了就行……啊?”毫无自觉的闻辛一愣,又甩了甩头,眼神震惊,“我操,陈钺,我是真没看出来。”
莫名激动的alpha露出俩酒窝。他一把掐住陈钺冷冰冰的脸:“快,小公主,快告诉哥哥,你出轨?真的?你和谁……陈钺,你大爷的,你要干什么?”
陈钺把手铐的另一端扣在自己腕间。
脸被掐红的enigma盯着alpha凑近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
“闻辛,你故意点火,涉嫌扰乱公共秩序,而且未按规定佩戴止咬器。我会送你去距离最近的警署做个笔录。”
现行犯闻辛不敢置信:“…陈钺,你被你老婆气疯了?你知道我可以三秒卸掉指骨,挣脱手铐,一拳打飞你的牙吧。”
alpha咬着烟,手腕发力,把陈钺拽到眼前:“你今天不是出来约会的吗?你连眼镜都没戴,居然会随身携带手铐?”
“我入职国安局将近六年,办结A级以上案件共计1081起。你是我经手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也是我唯一没有侦破的案子。”
陈钺平静地看着闻辛,“闻辛,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我的手铐就一直在等你。”
成功转移话题的他垂下眼:“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也知道你厉害……”
说着,陈钺解开手铐,转而用自己的手牢牢握紧闻辛坚硬的腕骨。
陈钺持续发力,心平气和说:
“闻辛,我给你三秒,你可以开始了。”
夜风拂过陈钺衬衫领口,干涸的血迹和无法停留太久的信息素全都消失在脖颈深处,
alpha的胃和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被封存的案卷比脸皮还厚的闻辛烦躁地扭头吸了一口烟。他停留在陈钺手中的骨头却一动没动:“艹……被抓住了。”
第19章 十九
因为情节特别轻微,做完笔录,主动缴纳罚款,接受警官批评教育并在视讯中向旅馆老板道歉、留存影像记录的闻辛没打扰他的律师团,在当晚十一点左右就离开警署。
alpha戴上免费领取的新止咬器,去公共停车场找攥着他手腕,一路把他拖到目的地的陈钺。
“今天你被戴绿帽子。你最大。”手腕红肿酸麻的alpha心情极好。同跟着姐姐回家的十亿说过晚安,闻辛挂断电话,动作潇洒地打着方向盘,“哥哥今晚偏疼你,带你去找找乐子,散散心。”
陈钺正襟危坐,像个美貌人偶一样,被摆在闻辛的副驾驶上。
看见闻辛装着无限兴味的酒窝,正用手机收发邮件的enigma掀起睫毛:“不感兴趣。带我回家。”
陈钺语气冷冰冰。闻辛听了,这心里可是热呼呼的。他目视前方路况,伸手摸了一把陈钺胸前的安全带:“大小姐,赏个脸。咱俩好歹也算同病相怜。再者说,你不高兴,我就更高兴……艹,陈钺你几岁了?老实点,别干扰驾驶员。”
闻辛把车开到陈钺家附近的山林中,距离他上次放三千响大地红的位置大约两千米。
闻辛中途停车两次,开了两回后备箱。本以为能就此查封某些娱乐场所的陈钺背靠车身,他仔细检查闻辛刚在山脚处24小时便利店买的两箱高度数啤酒:“乐子?”
带孩子的alpha从车里取出常备的毛毯,驱蚊灯和折叠椅。
只包养不乱搞,只谈事不应酬的闻辛故意调戏陈钺。
他边喝酒,边用很缠人的视线一点点剥着陈钺的衣服:“美人,你想什么美事呢。如果真把你带到那种地方去,头牌肯定恨死我,老板还得倒贴我钱。”
闻辛再起坏心思:
“而且你现在和beta没什么差别,万一被坏人抱走了……我必须得点两车火箭弹庆祝一下。”
“beta。”陈钺抬眼,剜了闻辛一记,“多少?”
闻辛耸耸肩:“看你表现。”
月光曝晒,enigma径直走到笑容更盛的闻辛身前,落坐唯一一张折叠椅。
陈钺折好衣袖,起开一瓶啤酒,摘掉止咬器,抿了一口:“我问的是你。”
站在他身侧的闻辛一听这话,立刻仰头灌酒,把捂热的玻璃瓶塞进陈钺手中:“看我。你想要的那些全都有。”
陈钺微微睁大眼睛。他终于看清楚,闻辛第一次搬进后备箱的东西是什么。
“临时找朋友借的。”闻辛抱着木吉他,长腿一撑,坐上车前盖。alpha调音,拨弦,清了清嗓子,“我宣布,庆祝陈钺陈先生准备离婚的专属演唱会,现在开始。”
擅自作主的闻辛笑着,酒窝充满活力,意气飞扬的桃花眼中闪过风流星光:
“陈钺,咱俩先说好。我会的不多,你将就着听,别挑我。”
陈钺当然知道闻辛会弹哪些曲子。
他更知道,alpha是个多么喜欢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充分表达张扬爱意的恋人。
他们刚认识的前两年,长期停留在国内的闻辛有个在国立大学读书的包养对象。
偶尔亲自监视闻辛的中级探员陈钺隐匿于海棠树后,运动场外,听过起哄欢呼,口哨掌声,听过很多遍那些只适合白衬衫自行车,校园和情人之间的歌词。
试图将关系从“敌人”进化成“主人”的enigma没想到,闻辛抢先走到了他的前面。
陈钺重重地地咽了一口酒,握住西裤裤袋里的手机,盲打键盘输入一段文字发送。
收件方是此处庄园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