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地堡,囤货求生(138)
花迟放任自己颓了一会儿,然后准备烧水洗热水澡。
他绝对不能感冒。
热水舒缓他紧绷的神经,花迟靠在浴桶上,不断思考着可可有可能去的地方。
“等雨停就去找好了。”他擦干净身子,爬上床,脑子里只想了这一句话,就彻底睡着了。
后半夜雨停,万物都寂静,疲于奔波躲雨的动物们终于能够休息,山另一边的缓坡上,可可站在那向远方眺望。
风将远处的气息带向山林,可可跺跺脚,头也不回的向山脉另一边走去。
地洞里冬暖夏凉,这时候比屋外凉爽,花迟怕冷,还盖着厚被子。
只是今日不同寻常,花迟还在睡着,满头大汗。
他迷迷瞪瞪伸出一只脚,还是很热,他索性把整条腿都露出被子。
越睡越热,花迟睁开眼睛,掀开身上简直要烫人的被子。怎么回事,地洞里怎么这么热?
狐儿山上就住了他一个人,花迟不在乎形象,赤脚穿着大裤衩和白背心,散着腿往楼上走。
现在是上午九点,屋外的泥土半干不干,花迟打开门,水汽蒸腾的腥味扑面而来,花迟感受到太阳近乎炙烤的灼热感。
屋后的柴火堆已经恢复干燥,小屋外的蔬菜倒还水灵灵的立着。花迟蹲身拿起一块轻飘飘的柴火,心道不妙。
今天有点太热了。
第117章 过水面
正午时分,花迟顶着炎热的太阳急匆匆往菜地赶去。
小路两旁的草丛繁茂,透过草叶间隙,偶尔能看见裸露的土地,土地的表面出现龟甲状的小裂片,裂片下的泥土还是湿润的。
森林中寂静,连一点微风都没有,树叶低垂,听不见半点儿虫鸣。
走到一半,花迟不得不薅下一片大树叶顶在头上。浓密微长的头发积极踊跃吸收着太阳的热量,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上马上就要烧起来!
“呼……”顶着绿油油的叶子,花迟长长松了口气。抹一把脸上的汗,他继续前行。
拨开草丛,繁茂的菜园映入眼帘,没等花迟抬腿继续往里走,一只拳头大的蚂蚱撞在花迟的小腿上。
他的小腿上围着硬木片,和蚂蚱坚硬的脑袋撞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讨厌的东西!”花迟拿起锄头,将蚂蚱打到爆浆。
昨夜雨刚停,菜园子里的菜在烈日下散发勃勃生机,花迟围着每一种菜的菜池子走了一圈。
只有黄瓜的叶子微微打蔫儿。
经过白菜和芹菜的时候,花迟顺手在上面敲击。
“咚咚!”那声音像是在敲中空的铁皮盒子。
这些本该脆嫩的蔬菜竟然在烈日下愈发坚硬了!
花迟皱起脸,发丝被汗粘在脸侧,他抬手将多余的头发拢回耳朵后面。
照这么长下去,他以后恐怕用斧头都劈不开这些蔬菜。
“见鬼,真是常见常新。”花迟蹲在田垄上,用芹菜梗粗糙的外皮磨指甲,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被他修理得圆润整洁。
他看看自己光滑圆润的指甲,糟糕的心情有所缓解。
在发现芹菜的这个用处之前,他可一直都在用剪刀剪指甲。谁叫他离开基地时自以为万事周全,却偏偏忘了不起眼的指甲刀。
掏耳勺好歹还能用木头现做,这做指甲刀属于精细活,可是半点没办法。
菜地还看不出要缺水的趋势,可花迟没办法放下心来。昨夜他还担心又要下暴雨,山涧河水的水位恐怕会长得很快,今天天气就变成这个鬼样子。
大概是又要出幺蛾子。
花迟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他穿梭在高高的作物中,来回踱步思考。
蚂蚱躲在蔬菜的阴影里啃食叶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花迟盯着那只蚂蚱,歪头瞧了片刻。
他开始在作物之间搜寻,统计着这片菜园里肉眼可见蚂蚱的数量。
他并不知道一片森林中正常有多少蝗虫的数量是合理的,只能用儿时的记忆来进行参考。
在草丛里,踩一脚能惊起好几只蚂蚱,可如果是在菜园中,蚂蚱却并不多见。
菜园在种地之前要进行灌溉,花迟在春天时还多次将周围的冬雪堆在了菜园里。
冰冷的雪水会将菜地里的蝗虫卵冻死,而刚开春时的多次灌溉也会杀死蝗虫卵。同时,他和沈禛在开荒时有耕地机的帮助,这一大片菜园都是深耕后才进行种植的,深耕可以将蝗虫卵埋入更深的地下,阻止其孵化。
按道理来说,菜园里的蝗虫数量应该不多。
花迟带着疑心在菜园里拿着锄头到处扫荡,惊起来的蚂蚱确实不多。
那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花迟确认菜园里没有受到炎热天气影响产生异样,赶紧回到小屋。
桌子上的水壶里有提前晾好的白开水,花迟端起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他用杯子贴着自己的脸降温,杰克浑身湿淋淋从地洞里爬上来,凑到花迟身边,歪着脑袋仔细看:“花迟,你的脸好红好红!”
他伸出翅膀向身体两旁延展,试图用肢体语言来强调自己的语气。
花迟展开手脚摊在凳子上。
雨后暴晒,空气不仅闷热,还带着湿气,水气蒸腾比普通的干热更难熬。
等到脸上温度降下来,花迟才拎着水桶往屋后去。鹌鹑们的水盆里早就空了,杨桃也不耐烦的打着响鼻。
几只黑黢黢红眼睛的大苍蝇在牲畜窝棚周围飞来飞去,花迟躲开他们,给鹌鹑和杨桃添上满满的水。
将窝棚门敞开让动物们能够透透气,花迟想了想,走回小屋。
再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小捧小白兔狸藻。
小白花攒成一团,嫌弃牲畜窝棚的味儿不好闻,怎么都不愿意舒展开。
“委屈你了,但是你看他们多需要你!”花迟声情并茂,一句话拐出八个音调,指着露西冲手里的小白花说道。
露西在通风的阴凉角落,无精打采睁着一双死鱼眼看过来。
花迟目移:“你看他期待的眼睛都睁大了。”
不顾小白花沉默地拒绝,花迟将这丛分枝种在牲畜窝棚门前。
他还贴心地给小白花头顶盖了一个破旧的藤筐遮阴。
藤筐缝隙里插着的鹌鹑绒毛随着花迟的动作一抖一抖。
小白兔狸藻:“……”它彻底不动了。
一动就是一身汗,浓密的头发在此刻成了一种负担。花迟捏着自己湿淋淋的发尾,决定给自己剪个头。
之前他都是和沈禛互帮互助,嗯,就是互帮互助。
就算他只是用剪刀意思着在沈禛发尾剪上一剪子,剩下的都由沈禛自己对着镜子来。
那他也动手了不是?
沈禛在基地用长刀杀人的手法很利落,甚至堪称优雅。
这手法用来剪头发也丝毫不差。花迟才不要班门弄斧。
如此花迟的头发能堪堪维持住一个体面的模样。
如今沈禛不在,花迟拿着剪子迟迟下不去手。可举着剪子站在镜子前也很热,胳膊还会酸,花迟咬咬牙,对准要剪掉的发尾,眼睛一闭狠下心来。
手起剪刀落,花迟感受到后脑勺的淡淡凉意,这凉意顺着头皮流窜到他心尖,心直接凉了半截。
颤抖着手,花迟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后脑勺中间的一片头发塌了下去。
低下头,一小把黑色发丝落在地上。
花迟呆滞,不信邪地再次摸过去。
明明没有贴着头皮剪啊!剪子不听使唤,他也没有办法。
他脸上阴云密布。
杰克正坐在角落,端着一本书小声念读。
经过一个冬天的努力学习,杰克不枉费沈禛花迟二人的辛勤教导,识字量大幅提升。
看的书已经能从0~5岁幼儿读物跳跃到青少年读物了。
看出花迟心情不好,杰克拎着书悄悄飞回地洞。
头发已经变成这样,再也没有什么更糟糕的了!花迟索性破罐破摔,照着镜子对自己的脑袋狠狠下手。
剪子一剪刀一剪刀咔嚓咔嚓落下,地上的碎发越来越多。
花迟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