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32)
姜缈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磕磕巴巴地问:“有、有吗?”
傅时昱似乎明白了什么,移开目光,淡淡地说:“没有,好像是我看错了。”
姜缈躺下来,一骨碌钻进自己被子里,说:“快睡觉吧!我好困。”
傅时昱上床关灯,过了一会儿,姜缈翻身面对他,小声说:“今天太晚了,不要信息素了。”
傅时昱转过身,二人面对着面,姜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时昱。
“没关系,放一点不会累。”傅时昱说。
姜缈想了想,往傅时昱那边蹭了蹭,说:“那我离你近一点。”
“嗯。”
姜缈闭上眼睛,黑暗中,一缕熟悉的苦艾香气扩散开来。他现在已经不觉得傅时昱的信息素像最初那样苦涩了,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草香,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姜缈不知道,这是他们之间99%的契合度在作祟,随着他的腺体一天天成熟,傅时昱信息素对他的吸引会一天胜过一天强烈。
姜缈不知不觉挪到傅时昱身边,几乎要一头埋进傅时昱的胸膛。傅时昱抬起手臂,将他揽进怀里。
“睡吧。”
第二天姜缈醒得早,以往他醒来的时候,傅时昱早就起床不在了,而今天一睁开眼,傅时昱躺在他身侧,手臂搭着他的身子。
没有意外,姜缈又钻到了傅时昱的被子里。
姜缈试着动了动,傅时昱睡得很沉,没有被他弄醒。他心里奇怪,忽然闻到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傅时昱的信息素。
姜缈这段时间天天闻着傅时昱的信息素入睡,已经十分习惯这种气味,而此刻空气里的信息素和每晚伴他入睡的信息素不同,充满凌厉的压迫感,让他感到不适。
他拿开傅时昱的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回到自己的被子,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
八点半,傅时昱竟然还没有醒……
姜缈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叫傅时昱起床,还没开口,忽然一阵莫名的晕眩,他后颈的腺体像发热期一样莫名躁动,胸腔里的心脏也砰砰直跳。
姜缈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缓了一会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难受了。
他直觉是因为空气里浓度过高的alpha信息素。
“傅时昱……”姜缈弯下腰来,软绵绵地推搡床上的alpha,“你醒醒。”
推了几下,傅时昱终于睁开眼睛。
姜缈从来没有在傅时昱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像一匹狩猎的狼,盯得姜缈心里一怵。
不过很快,在看清眼前的omega是谁之后,傅时昱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目光渐渐平静下来,低声问:“几点了?”
姜缈恍然回神,木木地回答:“八、八点半。”
傅时昱皱了皱眉,再一次闭上眼睛。
姜缈看着傅时昱安静的睡颜,差点怀疑刚才那一瞬的危险是他的错觉。然而空气中的信息素仍然存在,他只能鼓起勇气再一次推醒傅时昱,问:“你闻到了吗?”
傅时昱懒懒抬眼,问:“什么?”
“你的信息素。”
傅时昱眯了眯眼睛,幽幽地盯着姜缈,姜缈以为他要回答,他却忽然抓住姜缈的手腕一拽,把人拽进自己怀里。
扑通。姜缈整个人倒回床上,被傅时昱的双臂圈住。
“闻到了。”
?!
alpha的气息钻进鼻腔,除了信息素,还有傅时昱身上属于他的气味。
姜缈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抬起头,傅时昱垂眸看着他,低声说:“缈缈。”
“?”
“乖一点。”
“?!”
姜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傅时昱却没再说别的,就这样再一次闭上眼睛,埋头在他颈侧。
alpha的吐息喷拂在皮肤,炽热而潮湿。姜缈觉得痒,除了痒之外,还有点没来由的别扭。
“你,你不要,抱我这么紧……”
傅时昱的鼻尖已经碰到了他的脖颈,嘴唇似乎也擦到了他的皮肤。姜缈从来没有和一个alpha这样亲密过,他的腺体在皮肤下突突直跳,仿佛预感到了可能发生的危险。
出于自保本能,姜缈小心翼翼开口:“傅时昱……”
傅时昱哑声说:“别怕。我不会咬你。”
“为什么要咬我?你怎么了?”
“易感期。”
“易感期?!”
姜缈差点忘了,和omega的发热期一样,alpha也有自己的特殊时期。
生理课上讲,易感期的alpha敏感、易怒、缺乏自控力、有圈地和筑巢行为,一旦被冒犯,很容易攻击同类,只有与他们缔结过标记关系的omega可以安抚他们的精神。
而如果是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遇到易感期的alpha则很容易被他们误伤,所以omega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在alpha易感期的时候靠近他们。
姜缈回忆着生理课上的内容,开始思考自己对傅时昱来说是哪种omega。
可以安抚他的那种?可他们之间没有过标记。
会被他误伤的那种?可傅时昱现在安安静静闭着眼,丝毫没有要攻击姜缈的意思。
刚想着,傅时昱忽然低下头,亲吻一般用嘴唇轻蹭姜缈的腺体。
姜缈浑身汗毛倒竖,仿佛一只被野兽按在爪下的猎物,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声音带了颤抖:“傅、傅时昱,你不要乱来啊……你答应过我不咬我的,我腺体还没长好,你不能咬我,呜……”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姜缈的哀求,傅时昱迟迟没有张嘴,只是这样在姜缈的腺体上轻轻磨蹭。
过了好一会儿,姜缈听见他说:
“可以给我一点你的信息素吗?”
第26章 我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
被咬的恐惧占据了姜缈的全部意识,只要这时候傅时昱不咬他,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他铆足劲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在满屋的苦艾香气中,一缕蜜糖甜香慢慢扩散开来,傅时昱渐渐松开对姜缈的禁锢,仿佛真的由此得到了安抚。
姜缈小心翼翼地问:“你好一点了吗?”
傅时昱没有说话。
于是姜缈又释放出一些信息素,傅时昱终于按住他的后颈,说:“够了。”
短时间释放大量信息素令姜缈有些疲惫,更何况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还在压迫着他。他身子一软,靠在傅时昱身上,像一只耷拉下耳朵的小狗,说:“我有点不舒服……”
傅时昱问:“因为我的信息素么?”
姜缈点头:“嗯。”
“抱歉。”
“为什么,我们不是有很高的契合度么,为什么我还是会不舒服?”
“因为没有标记。就算有标记,alpha易感期时释放的信息素,omega还是难以承受。”傅时昱语速很慢,在姜缈耳边低声说,“抱歉。”
“不用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
抱了一会儿,傅时昱摸摸姜缈的头发,说:“你去找何叔,他会帮你安排新的房间。”
姜缈抬起头,问:“那你呢?”
“我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你在我身边,我容易失控。”
傅时昱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我容易失控”,就好像正在炸毛的姜缈说“我不会生气”一样令人难以信服。
姜缈没来由生出一丝不舍,他明明应该向往“老公不回家,一个人住大别墅”的自由生活,但傅时昱说分开一段时间,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忧虑和担心。
“我……”姜缈张了张口,想说“我留下陪你”,傅时昱却先他开口,说:“听话,缈缈。”
姜缈垂下眼帘,闷闷地答应:“喔。”
房门在身后关上,姜缈站在门外,回头望着冷冰冰的门板,终于还是收回目光,听傅时昱的话去找何叔。
何叔似乎已经接到傅时昱的指令,替姜缈安排了一间一楼的房间,这样姜缈就可以只在一楼活动,避免上楼被傅时昱的信息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