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35)
把腺体暴露给alpha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姜缈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睡成这种姿势。傅时昱的鼻尖和嘴唇偶尔碰到他的皮肤,好像会随时咬进他的腺体。
姜缈有些紧张,紧张过后破罐破摔地想,咬就咬吧,omega早晚要被alpha咬的。
但傅时昱没有咬他。
后来姜缈渐渐进入梦乡,半睡半醒中听到傅时昱的低喃。
傅时昱叫他“缈缈”。
好像还叫了别的,姜缈没有听清。
第二天早上,姜缈睁开眼睛,傅时昱终于不再是从背后抱他的姿势,两个人面对着面,傅时昱拥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早上醒来都要亲密。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姜缈的脸又有点烫。
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抱了一会儿,像平时那样躺在一起睡了觉,姜缈却没来由的臊得慌,就好像他现在躺在傅时昱身旁没穿衣服一样。
可他穿了衣服,他不应该害臊。
姜缈的眼珠骨碌碌转,目光越过傅时昱,观察自己的房间。
他不在的一天,房间里没什么变化,除了……
等等,那是他的衣服么?
昨晚关着灯没看见,现在姜缈才发现,自己的许多衣服从衣帽间跑到床和墙壁之间之间的地毯,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
房间里没有别人,只能是傅时昱干的。
可是为什么?
傅时昱折腾他的衣帽间做什么?
是易感期alpha的特殊癖好么,还是傅时昱躁动不安时拿他的衣服撒气,像哈士奇拆家那样?
姜缈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会儿,然后左右看看,房间里其他东西都好好的,只有他的衣服遭殃。
可恶的臭alpha!
姜缈收回目光,气哼哼地盯着傅时昱。
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仔细看过傅时昱的脸,近到每个毛孔都清晰可见。傅时昱的眉毛干净凌厉,睫毛很长,双眼皮窄窄的,脸颊上肉不多,显得下颌线条格外清晰。
姜缈盯着看了一会儿,神奇地气消了。
“哼,臭alpha。还挺帅的。”姜缈小声嘟囔,“看在你易感期的份上,原谅你一次。”
观察完房间,姜缈又想起自己的兔子和小狗。
傅时昱答应过会照顾好它们,可他好像没有看到它们在哪,上下左右看看,最有可能的地方是那堆衣服里面。
傅时昱应该不会那么残忍,把呆呆和小白活埋了吧……?
姜缈头皮一炸,忽然又想到什么,撑着身子爬起来,掀开自己和傅时昱的被子。
果然,一只毛绒兔子和一只毛绒小狗藏在被子下面,如果姜缈昨晚没来,现在就是它们在陪傅时昱睡觉了。
姜缈松了口气,正要躺回去,一只手伸上来,按住他的后背,一用力,把他按回床上。
“啊!”
“你要去哪?”
姜缈一声惊叫,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傅时昱幽幽地盯着他,哑声问。
姜缈大声:“你干嘛,吓死我了!”
傅时昱眯着眼睛,目光不大清明。听到姜缈的声音,他好像终于醒了一样,神情微微一滞,说:“我以为你要走。”
姜缈没好气,问:“我走去哪?”
“不知道。”
姜缈小声嘟囔了句“莫名其妙”,想起傅时昱易感期,闷闷地说:“算了,不跟你计较。”
傅时昱垂下眼帘,说:“抱歉。”
姜缈问:“你要起床了吗?”
“不要。”傅时昱答得干脆,把姜缈按在自己怀里,问:“今天有课么?”
“上午有一节。”
“不可以请假吗?”
“为什么要请假?”
傅时昱不说话了。
姜缈想了想,问:“你想我留在家里陪你?”
傅时昱还是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姜缈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自从他和傅时昱在一起,傅时昱总是表现得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明显的情绪,仿佛一台平稳运转的机器,不需要任何人介入他的生活。而现在,他看起来需要姜缈。
被需要的感觉总归是不坏。姜缈故作高冷地嘟着嘴巴,说:“嗯……可是我的课也很重要呢……”
沉默了一会儿,傅时昱说:“你去上课吧。我没事。”
“……啊?”
傅时昱说的“我没事”,不是那种欲拒还迎、口是心非的“我没事”,而是真的深思熟虑后认为姜缈上课比陪自己重要的“我没事”。姜缈愣住。他以为傅时昱要再挽留他一下,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
“不、不是,你怎么,你……”
傅时昱面露不解:“怎么了?”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什么套路?”
姜缈恨铁不成钢,说:“你现在应该问我,‘难道我就不重要吗’,我如果还犹豫,你就难过地说,‘在你心里,我连一节课都比不上’。懂了吗?”
傅时昱微微蹙起眉头,看起来不是很懂。
姜缈说:“重来!”
虽然不是很懂,但傅时昱想了想,还是按照姜缈说的说了:“难道,我就不重要吗?”
姜缈满意地点点头,故作沉思:“嗯……”
傅时昱说:“在你心里,我连一节课都比不上。”
语气差了点,不过傅时昱这种低低的声音说起来,别有一番含蓄隐忍。姜缈很满意,继续说:“你是你,课是课,不一样。你不要无理取闹。”
接下来的话没有教给傅时昱,傅时昱无师自通,说:“可是,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比任何事都重要。”
明明是陪姜缈演戏,姜缈却在傅时昱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认真,不像演的。
傅时昱看着姜缈的眼睛,问:“可以么?”
姜缈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说:“哪、哪有你这么追问的……”
“不可以追问么?”傅时昱垂下睫毛,想了想,说,“这个不可以问,那请假的事可以问么?只请一天,耽误的课程,我会想办法补给你。”
姜缈脱口而出:“作业你也帮我做吗?”
傅时昱思考了一下,回答:“可以。”
姜缈举起小拇指:“拉钩。”
傅时昱低头,目光落在姜缈的指尖,动作生疏地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住姜缈的指头。
两个人拉了钩,姜缈说:“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傅时昱问:“什么?”
“今天上午的课老师请假,所以这周不上,嘿嘿。”
“?”
“不过你答应要帮我做作业,不可以反悔哦。”
“我……”
“拉过钩了!反悔是小狗!”
傅时昱噎了一下,大约没见过这种招数,直愣愣地看着姜缈。
姜缈计谋得逞,扑上去抱住傅时昱的脖子,笑得愈发开心:“嘿嘿嘿,这周不用做作业咯!”
傅时昱身子一僵,有些羞恼地皱起眉头,低声说:“坏omega。”
“才不是,好omega!”
……
何叔来敲门时,姜缈还像一只树袋熊一样趴在傅时昱身上,抱着傅时昱的脖子晃来晃去。
傅时昱随口说了声“进”,何叔推门进来,说:“先生,您的枕头……”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姜缈抬起头,和站在门口的何叔四目相对。
“……”
“……掉外面了。”
只有傅时昱一派淡然,说:“没事。放回去吧。”
“……好的。您今天,好些了么?”
“嗯。”
趁两个人说话,姜缈悄悄从傅时昱身上下来,躲进旁边的被子里。却听傅时昱忽然提他的名字,说:“缈缈今天不去学校了,不用帮他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