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41)
“你、你干嘛这么叫我……你又把我当小孩哄……”
“没有把你当小孩。在我心里,你是很珍贵的宝贝。”
傅时昱的语气很认真,然而越是认真,姜缈越是脸热。他原本还在伤心自己的婚姻会不会变成不幸的坟墓,傅时昱这么一叫他,他连刚才为什么哭都忘记了。
“不哭了好不好?”傅时昱问。
姜缈又抽抽鼻子,垂下睫毛点点头:“嗯。”
傅时昱重新拥抱住姜缈,像完成了一项伟大而艰难的事业,轻出一口气。
姜缈小声问:“你可以,再叫一次吗?”
傅时昱说:“宝贝。”
姜缈抬手回抱住傅时昱,下巴放在傅时昱肩上,问:“你真的没有把我当小宠物吗?”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小宠物,从结婚那天起,你就是我的omega,我的妻子。”
“可你总是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好像我没长大一样……”
接下来的话仿佛会让人难为情,傅时昱抿紧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总是忍不住觉得,你很可爱。”
又说可爱……这是傅时昱第二次说姜缈可爱。
傅时昱一定是一个词汇量匮乏的理科生加土象星座结合体,安慰人的时候没有话讲,夸人的时候也没有话讲。姜缈扁扁嘴,说:“我知道。不用你一直告诉我。”
第33章 我想和你睡。
直到空气里苦艾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姜缈才想起傅时昱还在易感期。
“你的信息素突然好多……”姜缈说。
傅时昱摇摇头,说:“我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怎么了?”
“今天打了一针抑制剂,所以,不太舒服。”
“抑制剂?为什么要用抑制剂?”
“因为信息素有些失控。”
姜缈听说过,alpha的抑制剂就像一种打给动物的镇定剂,打到身体里会让alpha精神倦怠、四肢无力。难怪傅时昱今天神色恹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姜缈问:“为什么信息素会失控?”
傅时昱回答:“梁遇青说,是因为最初那两天接收了太多你的信息素,忽然你不在的话,腺体会因为得不到信息素的安抚而躁动失控。”
“你给我打电话,叫我回来就好了……”
“我怕打扰你上课。”
姜缈脱口而出:“上课和你当然是你重要啊!”
傅时昱的睫毛很轻地颤了颤,垂下眼帘,说:“谢谢你。”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我是……”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傅时昱被姜缈呵斥,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姜缈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低头移开目光,小声问:“那你现在还好吗,需不需要我的信息素?”
傅时昱摇摇头,说:“打过抑制剂,没事了。”
“下次不要用抑制剂……”
“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陪你的。”
傅时昱没有说话,姜缈抱住他的腰,小声说:“我知道你们alpha在易感期都喜欢咬人,如果你真的想咬我,咬一下也没关系,但是只许轻轻咬一下。”
这次傅时昱终于说话了。他的手放在姜缈后背,把姜缈压进自己怀里,低声说:“你的腺体还很脆弱,我不会咬你。”
姜缈问:“等我腺体长好,你就会咬我了吗?”
“如果那时候,你愿意的话。”
会愿意吗……姜缈不知道。也许会吧。
夜深了,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小沙发,姜缈哭过之后很累,像一只脱了水的软绵绵的水母,有气无力地倚靠着傅时昱。
他最后还是不知道傅时昱喜不喜欢他,但傅时昱叫他宝贝,他知道这是很亲密的称呼。
他的婚姻,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
“缈缈。”傅时昱声音低低的,在姜缈快要睡着的时候开口,“去床上睡好吗?”
姜缈没听清傅时昱问什么,只听到傅时昱喊他“缈缈”。
他睁开眼,有些委屈地看着傅时昱,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宝贝?”
傅时昱微微一滞,说:“宝贝。”
姜缈勉强满意,轻哼一声,问:“什么事?”
“我抱你去床上睡,好吗?”
“不好。……我不可以和你睡吗?”
傅时昱没有立刻回答,姜缈抬起头,抱住傅时昱的脖颈轻轻摇晃:“我不想自己睡,我想和你睡……”
这一招百试百灵,姜缈还没用到“求求你”和“拜托你”,傅时昱便缴械投降:“好。”
姜缈埋头在傅时昱肩窝,说:“你抱我。”
“嗯。我抱你。”
傅时昱抱着姜缈上楼,在房间外遇到何叔。姜缈已经睡着了,傅时昱对何叔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吵醒他。
何叔欲言又止:“您……”
傅时昱低声说:“我没事。”
推开门,房间里黑漆漆的,傅时昱没有开灯,就这样把姜缈抱到床上。
姜缈累了,睡得很熟,傅时昱帮他脱去外衣,他毫无察觉。
也不怪别人总说他幼稚,哭累了就睡、不管多大的情绪都不留到第二天,这跟没心没肺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傅时昱轻叹了声气,把被子拉上来替姜缈盖好。
——说好要分床睡,但傅时昱的易感期到现在四五天,有一半的时间两个人都睡在一起。如果世界上有“最能忍alpha”奖,傅时昱一定会是夺冠的大热人选。
傅时昱在姜缈身旁躺下,脑袋刚沾到枕头,姜缈就像一块安装了自动寻路系统的牛皮糖黏了上来。
“唔……脑婆……臭alpha,才不是,老婆……”
不知梦到了什么,姜缈在睡梦中口齿不清地嘟嘟囔囔。傅时昱揽住他,拍抚他的后背,轻声说:“睡吧,宝贝。”
“傅时昱……呜……”
姜缈好像还惦记着睡前两人的争执,语气有些委屈。傅时昱低头,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他额头,说:“睡吧。”
蜜糖味的信息素从姜缈腺体中溢出,仿佛这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能够让他感到开心一样,信息素里充满了轻松和惬意。
傅时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轻声呢喃:“你是我的宝贝。”
傅时昱的易感期持续了一周,结束那天,姜缈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带小白搬回自己的卧室。傅时昱问他为什么给一只灰色的兔子起名叫“小白”,姜缈说:“因为我小时候,一直想要一只叫‘小白’的宠物,猫猫狗狗都可以。”
傅时昱问:“那为什么没养一只?”
姜缈低下头,回答:“因为哥哥对猫毛狗毛过敏,所以没有养。”
傅时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傍晚姜缈回家时,何叔像往常一样接过他的书包和外套,对他神神秘秘地笑笑,说:“先生在里面等您。”
“等我?”
姜缈好奇,走进客厅,傅时昱坐在沙发上,身旁放着两个扎着缎带的礼物盒,一个白色一个灰色。
听见姜缈的声音,傅时昱站起身,问:“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姜缈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纸盒,问,“给谁的礼物?我吗?”
“嗯。来打开看看。”
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姜缈的生日早就过去了,傅时昱的生日没到,新年也还早,为什么突然送礼物?
姜缈心里嘀嘀咕咕,走过去问:“干嘛突然送我礼物,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傅时昱说:“不是什么日子。但是想送你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