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37)
姜缈还是很喜欢傅时昱的妈妈的。不希望在她心里自己是个没礼数的omega。
俞星卓微微一笑:“谢谢舅妈。”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俞星卓的车停在庭院里,姜缈把他送到车边,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俞星卓没有上车,而是抱臂倚在车门旁,微笑看着姜缈,问:“你为什么这么反感我?我好像也没做什么。”
“?”
俞星卓的语气太过理直气壮,姜缈差点对自己产生怀疑,好像前几天那个站在宿舍楼下叫他“舅妈”的人不是他一样。
俞星卓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是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初印象。抱歉,那天我确实不太礼貌,因为你和我舅舅年龄差了太多,我以为你贪图傅家财产才跟他结婚,所以对你说了那些话。冒犯到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
姜缈愈发一头雾水。
俞星卓的神情和语气都称得上诚恳,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的话,姜缈可能就信了。
但俞星卓他不信,前几次见面俞星卓的恶劣表现让他印象深刻,何况傅时昱说过,俞星卓的性格很怪。
姜缈想了想,警惕地问:“你不会是有人格分裂吧?”
俞星卓愣了一下,噗嗤笑了。
“笑什么!要是有病就早点去看医生。”
俞星卓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掩着唇清清喉咙,说:“我以为你很好哄呢。你乖乖跟在我舅舅旁边的样子,像只小狗一样。”
“你才是狗!”
“啧,这么容易生气,真不禁逗。”
果然,姜缈就知道俞星卓刚才是装的,他根本不可能真心实意地道歉。
天已经黑了,俞星卓抬手看一眼时间,说:“好了,我要走了。你出来这么久,让舅舅误会就不好了。”说完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放下车窗跟姜缈挥挥手:“拜拜舅妈,明天见!”
姜缈一句“谁要跟你明天见”还在喉咙里,俞星卓已经发动汽车,一脚油门掉头离开了。
姜缈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对着车屁股骂了句:“有病。”
第30章 好可怜。
姜缈回到房子里,傅时昱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听到他声音,转回身问:“星卓走了吗?”
姜缈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点头:“走了。”
“其实你可以拒绝他。”
“算了,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拒绝他,回头他跟他外婆告状,把我说成一个坏omega,我冤不冤?”
傅时昱莞尔:“没看出来,你会在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
“我当然在意了,那是你爸妈诶。”姜缈走过去,问,“你要回房间吗,还是待在这里?”
傅时昱回答:“吃完晚饭再回去。”说完顿了顿,对姜缈招招手:“过来。”
姜缈乖乖过去,停在傅时昱面前。原本以为傅时昱要跟他说话,却见傅时昱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倾身将他拥进怀里。
姜缈呼吸一滞:“干、干嘛?”
傅时昱语气平静,回答:“你离开太久,和别的alpha待在一起,我有点不舒服。”
“别的alpha……俞星卓?”
“嗯。”
“他不是你外甥么?”
“他首先是一个alpha。”
“……”
姜缈无言以对。
他很想知道俞星卓怎么好意思说他像狗,明明他们这些alpha的圈地和标记行为才跟狗一模一样。
傅时昱释放出许多信息素,直到姜缈身上重新充满苦艾的气味才停下。
姜缈抬头看傅时昱,说:“他们说易感期的alpha,会很想要标记omega。”
傅时昱没有否认。
姜缈问:“你也想标记我吗?”
傅时昱不回答是或不是,只说:“这是alpha的本能。”
“昨晚你有很多机会标记我。”
“我答应过你,不做你不愿意的事。”
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姜缈说:“我相信你。”
不管别人怎么说易感期的alpha有多可怕,姜缈和傅时昱待在一起,从始至终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他靠回傅时昱身上,小声自言自语:“标记……会不会很痛?”
傅时昱想了想,回答:“也许会痛。”
“会痛的话,为什么那些omega会愿意让alpha一遍遍标记自己?”
“因为,有一些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忽略疼痛。”
“什么?”
“我讲不清。”
“那还不是会痛……”
“你的腺体还没有长好,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哦。差点忘了,我还是一个绿色香蕉。”
“为什么突然问标记的事?”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可能是因为这两天闻了太多你的信息素。”
“你有不舒服么?”
“腺体有一点不舒服,胀胀的。”
记得梁医生说过,催熟腺体的过程要循序渐进,不可以一次让姜缈接触太多alpha信息素。显然易感期的傅时昱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从昨天到今天,姜缈接收的信息素已经远远超量了。
傅时昱抿了抿嘴唇,说:“今晚还是分开睡吧。”
姜缈抬起头,问:“为什么?”
“你的腺体会承受不住。”
“可是……”
拒绝的话到嘴边,姜缈想起梁医生的叮嘱,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吧……那你可以分我一个孩子吗?”
傅时昱一滞,问:“什么孩子?”
“呆呆和小白。”
“它们是……你的孩子?”
“原本不是,但我搬出去睡的话,它们就很像留守小孩。”
傅时昱看起来不太能跟得上姜缈的脑回路,沉默片刻,说:“知道了。把小白分给你。”
姜缈问:“为什么不是呆呆?”
“呆呆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我想留下它。”
——实际上是因为呆呆身上有更多姜缈的信息素,而小白和姜缈在一起时间不久,几乎还是一个新的兔子。
姜缈不知道傅时昱的小心思,只以为傅时昱真的想留下陪伴他更久的那只玩偶,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感动。
两个人分配好毛绒玩具的抚养权,姜缈用手指戳戳傅时昱的后背,问:“你还不放开我吗?”
抱了这么久,姜缈都有点热了。
傅时昱肩宽手长,每次抱他,都好像用身体把他包裹起来了一样,易感期这两天尤其抱得紧。还好姜缈没有被标记,听说标记过后,alpha在易感期会更粘人。
“粘人”这两个字,怎么看都和傅时昱不搭边……
傅时昱松开姜缈,面不改色地说:“我忘记了。”
姜缈不疑有他,离开傅时昱的怀抱,问:“之前的易感期,你都是怎么过的?”
“待在房间里,就当是休息。”
“一个人待在房间吗?”姜缈小声嘟囔,“好可怜。”
傅时昱没有听清,问:“什么?”
姜缈连忙摇头:“没什么。”
——如果按照十八岁第一次易感期来算,傅时昱今年三十三岁,也就是说,他至少度过了三十次一个人的易感期。
姜缈很少同情alpha,但想到傅时昱每次易感期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至少一周不见人、也不与人说话,姜缈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同情。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或者让何叔去叫我,我上楼去陪你。”姜缈认真地说。
傅时昱愣了一下,说:“好。”
“不要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alpha都好面子,但这没什么丢人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