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龙君,不矮!(44)
楚闲听此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清寒,你喜欢七槿对吧,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墨清寒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满心欢喜,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只要见到她就完全可以抛到脑后。想到她的时候眉梢都带着笑,就像现在。”
他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眉梢带着浓情蜜意,认真道:“她要天,我给她天,她要地,我就给她地,若是她不在了,我就倾尽天下给她陪葬。”
慕音“啧”了一声,转头对楚闲道:“这小子是个情种,色令智昏。真有那么一天,我先收拾了你。”
楚闲琢磨了一阵,很认真的道:“大概五六百年前的时候,我跟久凌夏夏在涟幻一家青楼,好像提过这回事。”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在下界修养断骨,临近渡劫的时候久凌不放心来找他,结果他却把久凌和楚夏拉进了一家青楼。
楚闲自己昏昏欲睡的靠在软塌上,楚夏睡着了,而久凌跟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棋女在谈天,哦,含棋。
含棋暗示喜欢久凌,结果久凌反口来了一句何为情爱。
久凌这句话问到了含棋,楚闲觉得这种问题对于风尘女子来说极为好笑,她们哪里懂何为情爱,还不如去多看几个小话本。
但是含棋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斟酌着回答道:“所谓情爱,自该是两心悦之,你情我愿,相守一世。”不过这对于她这种女子来说永无可能的。
这么一说久凌和楚闲都来了兴致,他们自幼时便生活在天界,生来便不知情爱为何物,更是一直被教导要斩断七情六欲,所以从来不懂这种极为复杂的感情。
楚闲记得有次听到久凌与司缘闲聊,不知为何提到了情爱一词,司缘沉默了很久,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为情爱者,身不由己。若可以,还是永远不要沾染这种东西为好。”
久凌当时只是笑,漫不经心道:“本君怎会沾染这种东西,这可是犯了天规的事。”
所以看到那些为了所谓爱,所谓心悦而触犯天规的神仙们,久凌甚为不解,楚闲总是笑他,撩动满天界女神仙们的心的帝君大人竟是个木的。
楚闲往那边偏了下身子,偷听他们的对话。
久凌显然是还不懂,又问道:“两心悦者,便可以相守一生吗?”
这话极为幼稚,含棋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这可不是两个人说了就能算的事,想要相守一生,就得门当户对,家里无人反对,还要两个人性格能合,不然别说相守一生,不过多久就吵起来了。”
说到这里,含棋叹道:“能遇到一个自己心悦又心悦自己的人已是不易,若是还可以相守一生,这该是多大的福分,谈何容易啊。”
那可不一定,让司缘在姻缘薄上添上一笔就可以了,谈何不容易。
楚闲漫不经心的继续听,久凌又问道:“那怎么样才能算心悦呢?”
含棋这次答的很快:“想同他一直在一起,离开一会儿都不行,怎么都觉得他很好,很喜欢他。”
前面的久凌都能懂,最后一句又让他犯了难,又问:“怎么样的喜欢才能算是心悦呢?”
他也挺喜欢楚闲,虽然他很能给他找事,还有泫云紫冥羽凉这几个一起长大的好友,甚至他觉得司命司缘他们也挺讨他喜欢的,若这些都是能达到心悦程度的喜欢……久凌觉得有点可怕。
“这个喜欢么,”含棋蹙眉思索了片刻,道:“喜欢分为几等,这第一等便是可为之死生不顾,只愿卿安好,若他不幸不存与世,便随之而去,其实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喜欢了,而是爱。二等便是生当同衾,死亦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偏偏这两种是最难做的。三等者,不求生同衾死同穴,便是多年后还能念念不忘当初爱过的彼此,这一辈子能有一个记了一辈子的人也算是不留遗憾。四等者,终身为夫妇,一世相敬如宾,虽生同衾,死不同穴。最后一等嘛,那便是今日爱明日毕,一眼钟情,一日既忘,说白了也只是喜欢一具美好的皮囊罢了。前三等都可为心悦。”
久凌听的若有所思,后来还跟楚闲感叹道,司缘殿里随手一画,凡间男女却是纠纠缠缠,痴念良久,由此可见,情爱这种东西,虽身不由己,还是最好不要沾染为好。
楚闲不以为然,认为自己绝不可能沾染这种东西,即便是沾染了也没什么大碍,大不了让司缘帮自己画一笔,如果玉帝要罚,那他就跑。
他总是把事情想的很简单,认为什么都难不倒他,可是而今听了墨清寒的话,又突然想到这么一回事,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他转头去看墨清寒:“我若是,满心欢喜,见到他就没了烦心事,可是想到他未曾眉梢带笑,反倒是心口发闷。想要他安好欢喜,却总也做不到,狠不下心怪他,舍不得对他动手,事事都想护着他,喜不得,恨不能。这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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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辞镜眼皮也不抬一下,只道:“这么仔细,想来做起来应是不错的。”
妖王怒道:“苏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颜辞镜终于抬眼看他,扬手扔了手上的符纸,淡声道:“造反。”
他微微上扬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微笑,眼底冰冷如初:“我近日心情实在是不好,造个反玩玩,倒也不错。”
妖王站起来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敢!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颜辞镜没理他,轻轻扬了下手,大殿门口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批黑衣男子,每个人都神色冷漠,似乎没有一点生气。
为首的两个黑衣男子一个是统领碧落的冷霖,他单膝跪地道:“回卿上,碧落五十人已集合完毕!”
另一个是统领黄泉的冷夜,同样单膝跪地道:“回卿上,魅狐部,雪狼部,琴鸟部已先行集合完毕!”
妖王终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指着他颤抖道:“你………你这是!”
苏阳这时很识时务的退到颜辞镜后面,道:“一切听从卿上指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们。希望你们比爱我么么哒
☆、暗谋步步逼
这算什么?
墨清寒想了想, 直直的看着楚闲道:“楚闲殿下, 她对你十分重要, 但是这个人,你爱不了恨不得, 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也许是误会, 也许是苦衷,但是殿下你不想怪他, 对不对?”
楚闲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
墨清寒继续道:“一定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看起来楚闲殿下很喜欢她, 好好珍惜。”
慕音:“……”
楚闲:“……”
慕音看了楚闲一眼,那龙估计还在思考当中, 一个话痨居然死不开口, 于是他只好道:“应该,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墨清寒, 他无言了片刻,尴尬的笑了一下:“那是我想错了,我想多了。”
慕音却心道,不, 你怕是想对了。
他转眼看了一眼楚闲, 继续心道,不过清寒怕是想不到男子之间也能这般吧,说来也奇了, 楚闲到底对颜辞镜什么感觉?这是当儿子还是真喜欢?
楚闲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挑眉道:“干嘛?你看我做什么?”
慕音道:“看你脸还没消肿,啧。”
楚闲一爪子往他脸上拍,还好他也不是真的要打慕音,就算慕音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也躲过去了,他还笑眯眯道:“别生气嘛,这是实话啊,不信你问清寒。”
莫名被拉下水的墨清寒“啊”了一声,抬眼去看楚闲的脸,然后默默别过眼神,微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那是楚闲殿下的什么人?”
楚闲笑了一下,眼神飘忽了几下,不尴不尬的道:“我,我弟弟。”
慕音也笑:“你这年龄,做他祖爷爷都老了几十辈。也好意思说是你弟弟?”
楚闲很好意思,反正不要脸习惯了,他抬眼看慕音:“你有意见?”
慕音从善如流的别过头:“没有。”
他一个两只手的不跟四个爪子的计较,打不过没办法。
楚闲“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好多年没今天这么话少了,他认真的动了动脑子,然后心道,我喜欢辞镜?我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呢,我一个不染七情六欲的龙喜欢一个男人?那诛仙台可等着我呢!
他自己自我劝慰了一番之后还煞有其事的对自己点了点头,告诉自己,别多想了,你就是觉得对不起辞镜又心软才会这么在乎,而且辞镜不一定怎么想呢,你肯定是太久没看话本都开始自己编了。
这么一想龙君殿下很释然了,转头就问慕音:“你这儿有话本子吗?”
慕音抬手指了指自己那占了满面墙的书柜:“你看我像是会看话本的人吗?楚闲殿下,不是谁都像你那么闲。”
真清闲的楚闲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往桌子上一趴,冲慕音打了个住嘴的手势自己先闭了嘴。
妖界地牢。
紫幻果然是被动了刑的,不过看起来不算特别严重,还足以让她强撑着靠坐在那里面色沉静的思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其实死不死的倒没什么要紧的,就是她到临死前都没再见涑煊一面,有点可惜,紫幻一边感叹一边打发时间般的想苏沉如果回来撑不撑得住场子,苏阳如果回来能不能反应过来。
没等她想完就听到传来了七七八八的脚步声,紫幻一愣,抬眼看了过去,第一个出现的是苏阳,紫幻先是心里一沉,该不是苏阳也被扣进来了?
但是并不是如此,苏阳探头看到了她,先是松了一口气,低声叫她:“紫幻公主?你没事吧,我先放你出来。”
紫幻撑着墙站了起来:“苏沉回来了?”
苏阳一边撬锁一边道:“卿君回来了。公主别怕,没事了,冷夜在外面接应我们,卿君还在大殿跟妖王对质,你先做好准备。”
紫幻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什么准备?”
“接位。” .
方才颜辞镜到大殿之前,就集结了碧落和黄泉,妖王要除掉紫幻公主不是没原因的,她在卿君的帮助下结交了一大半妖界种族的族长。
妖界和魔界天界都不一样,他们是分种族的,所有种族的顶端就是紫狐族,也就是王族,妖王还年轻,紫幻公主却发展的太快了,紫幻公主惦记亲情血脉,就算和她父王离心也没想过夺位之类的事。
她父王却怕极了她谋逆,恨不得把这个女儿往死里整,纵然他不想紫幻死,紫夜公主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和这个姐姐不对付,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抓住机会严刑逼供。
紫幻公主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父王的意思,但是也足够心冷了,她向来识时务,没等紫夜用大刑就坦白从宽,她说什么就承认什么,怎么听话怎么来。
那边颜辞镜手段强硬的控制了大殿和王宫,王城正在进行一场混战,实力悬殊的混战。
紫幻公主匆忙换了衣服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就赶去了大殿。
颜辞镜风轻云淡的坐在那里喝茶,冷魅站在他身边,而妖王坐在高处却是脸色暗沉,似是被气坏了。
看到紫幻公主到了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冲她扬了扬下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紫幻公主盈盈一笑,先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紫夜公主,然后才去坐了下来,对颜辞镜道:“苏沉你回来的真巧,我还以为我得死在地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