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龙君,不矮!(90)
“那我便永入忘川,生死不得,永不见他。”颜辞镜打断了他的话:“如此可以?”
久凌被他惊了一下,终是又笑了:“本君总归是没法护着他一辈子的,便是再不放心也得指望着你们了,你不比本君差什么,本君不信也得信。”
颜辞镜微微皱眉:“出什么事了?”
他当然是不在乎久凌死活的,奈何久凌对楚闲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若是久凌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楚闲也不会舒心,即便是为了楚闲他也得关心一下久凌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能让一个帝君说出“我没法护着他一辈子”这种话的,又是什么能让久凌甘心把他不放心了几万年的楚闲交给别人?
久凌笑意淡了些,微微摇了摇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颜辞镜冷淡道:“若是帝君真的有什么,第一个受不住的便是闲闲,你若是真不放心他,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久凌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若是你知道……”
“知道什么?”一银一青两个身影没打招呼便直接进来了,楚闲笑吟吟的看着颜辞镜和久凌:“我竟不知你们两个也能聊的起来,怎么不继续说了?”
久凌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转个头便换成了:“……知道本君和楚闲多少年的交情,定不敢如此不喜本君,不然当心本君第一个不同意你接近他。”
颜辞镜自然知道久凌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个,虽然他不知道久凌帝君到底有什么不敢让楚闲知道的,到底还是给了他个面子:“是。”
楚闲嗤笑:“就你话多,吓唬我们家辞镜做什么?”
久凌微微一笑:“我不跟你扯,知道我让你们来做什么吗?”
慕音面色平静的点头:“见过久凌帝君。想来是知道的。帝君乃是为邪术的事吧。”
久凌点头:“你们两个白日里想起来了什么,有何不敢当众说出来的?”
楚闲摇了摇头:“身为一个武神,我觉得我的想法有点疯狂,别说当众说出来,就算是这会儿私下里让我来说我都有点不太敢提那位。”
久凌转过去看慕音:“如此,那便是我那日猜测的那位了?怎么,慕音你一个文神也不敢提?”
慕音轻轻摆手:“臣下自小跟着泫云帝君一起长大的,那位帝君也算是看着臣下长大的,臣下比楚闲殿下还不应提他。”
久凌道:“那先不提,说你们判断吧。”
楚闲犹豫了一下:“我们的判断……接着说吧,我记得那个法子,但是记不太清,是那种没人提就绝对想不起来的。我记忆力有多好你们是知道的,既然我只能记到这个地步,那肯定是可久远的事儿了。”
慕音先是看了一眼颜辞镜,而后又觉得久凌帝君都没说什么想来是没问题的:“起码得几万年前,大概就是还小的时候,我和楚闲殿下既然都记得那么一点,就可以把时间确定在幼时了。按照楚闲殿下所说,久凌帝君的书房他进不去,我们自己又不爱主动看书,那能是在哪看到的呢?”
久凌道:“许是我那时候逼着你们看书的时候也有这种的?”
楚闲摇头:“你确实常逼我看书,可是你会给我看这种邪术吗?”
久凌这次倒是很肯定:“不会。你那时天不怕地不怕,若是给你看了你直接学着做了怎么办,后果我承担不起。”
楚闲面色沉了下去:“这便是了。羽凉那时不喜我,他那里我不会去,紫冥还是个孩子,想来便只有那里了。”
久凌叹了口气:“那便只有安城帝君了。”
慕音还是平静如初:“安城帝君素来爱看书,我常去他那里找泫云,楚闲殿下也常跟着我去,我记得安城帝君看书不避着我们,常常还给我们讲解,大概就是他那里了。”
楚闲还是不怎么敢确定是这位帝君:“安城帝君乃是一代战神,又是泫云师尊,不说别的,他对魔界素来是恨之入骨,只他在位期间天界和魔界数十次开战,他没有理由如此做。”
久凌平静的看着他:“上位者,天界人,有控火之神兽,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了。”
楚闲看向颜辞镜:“可是朱雀在辞镜手里。南方控火之神兽,它在辞镜手里。”
颜辞镜突然开口了:“不,我手里的朱雀只有幼年状态。”
楚闲愣了:“什……什么意思?”
颜辞镜手心里化出了一团火焰:“我怀疑,这不是朱雀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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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破碧海天
如果有可能的话, 没有一个人想怀疑到那位战神, 如果连战神都靠不住的话, 如果连天界战神都有可能被魔界策反的话,那整个天界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几人都沉默了, 楚闲转过头去看颜辞镜手心里的火焰, 面色微沉:“朱雀有一分为二的前例吗?”
久凌摇头:“没有。却不能说是不可能, 毕竟我们见到的确实只是幼年形态的朱雀。”
谁也不能确定朱雀只有幼年形态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受过伤或者有什么意外变小了, 也可能是分成了两个形态。
可惜这会儿朱雀还是个懵懵懂懂的样子, 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久凌微微叹了口气, 手指在那副长龙地图上无意识的轻轻敲点,抬眼望向了一片黑暗的门外。
历来掌文帝君都有几分莫名的预测能力, 久凌也不例外, 而这次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只怕是风雨将来之前, 也平静不了几天了。
久凌轻声道:“等着吧,墨清寒说不准只是个探路的,魔尊这次真的不会出现吗?我可不信。”
而他一如既往的没有料错,在同一天深夜里, 魔界的大殿里灯火通明, 坐着一个赤衣男子和一个黑衣男人。
那个身着赤色红衣的男子半披着一头银发,手腕上扣着与衣服同色的护腕,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倒是泛着淡淡的冷光,男子眉眼间不乏常年身居高位的傲气,虽是青丝白发,却意外的年轻俊美,一张脸风华无双,就是比现今天界第一绝色久凌帝君也不输分毫。
若是有天界之人在此,多半能认出这位竟是有万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安城帝君,也是被久凌一直怀疑的上任战神。
这位战神气势十足,实在不是泫云久凌等人能比得上的,就连坐在他旁边的魔尊都输了几分气度。
安城面色平淡的端起茶水,看也不看魔尊一眼:“这么晚了,魔尊叫本君来所谓何事?”
魔尊倒是不跟他计较什么:“白日里传来的消息,清寒和寻钰都已经死在了涟幻,怕是没几天天界就要撤走了,你的大阵成了没?”
安城无所谓的轻笑一声,唇角却依旧平淡的垂着:“千年都等过来了,差这么几天?魔尊急什么。”
魔尊冷笑着看他“我急什么?安城帝君,能让天界两位帝君以及龙君冥帝都出动容易吗,你若是不急何必让人杀了那个小公主推清寒出去受死?下次想让他们都聚起来怕是千年都等不到了。”
安城“哦”了一声:“那便再等千年就是,反正本君等得起,魔尊您这是怕活不到那时候?”
这两个人虽是合作关系,千年来却是谁也看不惯谁,手里都暗自握着对方不知多少把柄,说话也七分真三分假,若不是有共同要铲除的人,怕是早就翻了脸各玩各的了。
魔尊早就习惯了他这幅冷嘲热讽不讽刺人就过不了日子的破样子,不仅没生气,居然还笑了出来:“我当然活的到那时候,不过安城帝君你就不一定了。且不说你我,我那外甥等得到那时候吗?”
安城终于抬了头去看他:“你想说什么?”
魔尊就那么任由他看:“我想说,帝君动作再不快点,我那外甥可等不到你去救他。”
安城面无表情的捏紧了桌角:“若是让本君知道你敢骗本君,下场你自己掂量。”
魔尊笑了:“我骗你做什么,册子你也看到了,这可不是我能做得了假的,破了碧海云天也不过是帝君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我只是想要龙君的命罢了,各取所需,哪里有问题?”
安城松开了捏着桌角的手指:“三天。你拖住天界大军三天,阵成之后楚闲的骨就彻底废了,怎么样都归你,久凌和泫云要归本君。”
魔尊道:“自然,我肯定不会在这方面反悔,帝君放心便是了。”
安城懒得跟他多说什么,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若是没事,本君便先走了,魔尊自便。”
大殿门外南火正在等着他,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主子。”
安城低低的咳了两声,问他:“准备的如何了?”
南火向大殿里看了一眼,才低声在他耳边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是主子,碧海云天里封了太多凶兽恶徒,若是真的破了封印,怕是……”
安城摇头:“无碍,到时候本君以身为殉补了封印便是。纵使本君一个人不行,天界总还有人的。”
他眼里隐隐多了几分血色,喃喃道:“他们不是爱把人扔进碧海云天吗,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碧海云天的空好了,公平得很。”
“可是主子,”南火还是有几分疑虑,“若是他已经……那可该怎么办?”
安城眼里的血色已经变成了疯狂:“那就让全天下给他们母子陪葬吧,反正本君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在乎再疯一点。”
第二日,魔尊亲临涟幻,天界和魔界之间的形式瞬间再次僵硬了起来,泫云已经守到了前线,可奇怪的是,整整三天魔尊都没有一点要开战的意思。
直到第三日早上,久凌早起穿衣时太过匆忙,腰间的卷云白玉佩磕在了桌角,正好系玉佩的络子莫名的断了,上好的白玉佩瞬时碎成了几瓣,全部摔在了地上。
大战在即,且不说此时碎了贴身的玉佩是为不祥之兆,久凌的那块玉佩是他的信物,别说磕一下了,便是砸在地上也不该坏一点的,此事别说是奇怪了,可以称之为蹊跷。
久凌愣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把白玉碎片捡起来之后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想了想又把自己常用的玉箫也放了进去,圆润的指甲随手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压在玉佩的下面,然后才合上了盒子。
做完一切后,久凌面色如常的站了起来,甚至唇角还在微笑,他有条不紊的换下了这条腰带,重新穿上外衣,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温声细语的跟路过的摇光星君问好。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和一个早就料到了的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结局。
我的气数尽了。
久凌这么想,竟是意外的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从开文埋到现在的伏笔啊,终于揭开了,开心,你们都看懂了对吧,没看懂没关系过几章会解释的。
龙君大概快完结了吧,感谢这么久没放弃我的老板们,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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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仍艳阳
久凌面色平常的去了大厅里, 意外的没见到楚闲, 先看到了一身枫红色长衣的颜辞镜。颜辞镜坐在一边喝茶, 冷淡的瞥了久凌一眼,然后又转回去看自己的茶杯, 跟没看见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