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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取归来同住(16)

作者:肩胛骨 时间:2019-03-24 10:29 标签:仙侠修真 年下 励志人生 师徒 江湖恩怨

  那诡秘的传闻,叫他心跳不已。若失者可寻,死者可生,他不就能找回他哥哥了吗?他热血沸腾,他早已成了死灰的心又熊熊燃烧了,他把从未有过的热情浇注了理想,他要疯了!
  邪书秘术又如何?无稽之谈又如何?李诚见到那个所谓的转生之人时,心思便再也无转圜的余地了。拿下罗炽果,找到启阵物,他什么计谋用不得?
  他故意引宋子玉入瘴林,结果他武力不济,根本抵不住毒气,被师楠救了回去。瘴气之毒,必得要罗炽果解。他只等剩下两人拿回罗炽果,那时就算那人武功高强,也必定虚弱至极。他趁机夺下罗炽果,便可入瘴林找到与□□夜相伴的物件来催动阵法了。
  可当方才那月光全洒在他身上时,他感到浑身凉得似水,功亏一篑之时,他竟然松了口气。那一刹那李诚觉得无趣极了,这乏味透顶的人世,何必叫哥哥来走一遭?
  活了十七年,李诚一点没觉出这世间有何可贵之处。伪诈、愚昧,世人浑浑噩噩。他从未有一刻触摸过欢欣的踪影,便也认了:我寻回你,叫你受罪,还不如去陪你呢。
  双胞胎生来就是该彼此拥抱的,你我骨肉相连,你我镜像而生,本该如并蒂莲花,相依相傍。
  清风吹散乌云,又送一点竹风进这幽暗的屋子里。壁上烛影下沉,掉入一个少年的眼里,却没能掩住那里一点晶莹。
  李诚流着眼泪,似乎用着旁人的口吻,漠不关己:“谁要你留我一条命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掌劈向自己的面门。随着鲜血淌出,李诚缓缓闭上眼睛。哥,我也该睡了。
  成珺大吃一惊,这小子,竟然自行了断了。
  顾枳实烦躁得厉害,他没能拦住这人,一点消息也没能得到。到底为何,盯上他的师父?
  死者无法言语,他也懒得再管那让人心烦的李诚,扭头看向成珺:“吞云教怎么?”
  顾枳实气势迫人,再加上眉宇间的郁色,更让人胆战心惊,成珺是个没出息的,虽不知他问这作甚,还是一五一十答道:“数日前,有消息传出,说三长老中毒瞎了。又说,教主也不见了。”
  顾枳实离教时分明没让人知晓,也一直暗地里与教内书信相同,为何没人知会他此事?
  他双目微眯,显得更为阴郁:“此等消息,怎会轻易流出?寨主,当心被人欺瞒,平白作势反招厄运啊。”
  此话听着似乎为劝告,却处处透着威胁。
  成珺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如此敏感,傻了吧唧地得意道:“我木雾寨岂是寻常寨子?探子多如牛毛,铺天盖地。”
  顾枳实只冷淡一笑,成珺甩开脸不要,自我夸耀他并非看不出。吞云教内部管理如何,顾枳实心中自然有数。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有此消息,则并非空穴来风。
  他又将目光移向榻上,只见师楠靠在床头,似乎正要将手放在温曙耿脸上。他顿时变了脸,飞快闪身而至,拂开师楠的手,冷冷道:“你作甚?”
  师楠饶有兴味的看着他:“我喜欢他。”
  顾枳实勃然大怒,猛地揪住他的衣襟:“你胆敢再说一句?”
  师楠笑得分外惬意,他斜着眼看他:“见美貌之人,生爱慕之心,岂不是人之常情?我坦然表白,你发什么火。”
  顾枳实语塞。
  师楠又道:“还是说,你喜欢他,所以见不得旁人染指?”
  顾枳实一怔,继而眸色渐暗。这人行事乖张,故意激怒他不过想要戏弄于他,理他作甚?
  他松开手,径直将他从塌边推开,不再言语。
  偏偏师楠方才听了温曙耿那番话,心下震动,久久安静不下来,非要惹事生非:“原来你不喜欢他?”
  他佯装遗憾:“啧。你去采罗炽果时,他可明明白白说了你是他的心肝儿。”
  顾枳实本不欲再与他多废话。可心肝儿一词,重重地砸到他心上。这是个什么分量的词?这分量太重了。
  顾枳实没自信到此等程度。温曙耿对他颇有好感,他能察觉到。若说心肝儿,他更愿意相信是那人随口玩笑之语。
  师楠故意引战,又道:“只可惜,方才他口中那人,估计才是他心系之人。爱之深,吐血之多,足以见之。你还是输了,一句心肝儿算什么,哄人罢了。”
  师楠只见这两人之间暗流涌动,情意互生,便以为两人必定正处暧昧之中。此下一人昏迷一人清醒,岂非挑拨离间的好时机?
  可这句却实实说到了顾枳实的心坎儿上。
  顾枳实弯起嘴角,低低笑一声:“是啊,输了。”
  心肝儿是假话,心系之人可不假。再则,顾轶输给顾枳实,不是天经地义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成珺:对不起,我没有扮猪吃老虎,我是真蠢。

  ☆、第 17 章

  曙光初露之时,天际还泛着淡淡的蓝色。两山夹道,幽僻无人之地,这时远远地驶来一辆马车。
  马蹄抬起又放下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十分疲倦。空谷里荡开长长一声“吁”,那马方停了。自车中走出一名男子,又抱下一小童,那人卸了马车又牵着马径直往河边走去了。
  车内,只余两人。
  顾枳实轻柔地用帕子擦拭着温曙耿的脸,他昏迷了已有十多个时辰,尚未醒来。
  昨夜顾枳实与宋子玉达成共识,趁夜离开木雾寨,尽早送沈云去到昌州,不再耽搁。
  顾枳实稍稍抬起窗边的车帘子,往后头瞧了一眼,恐怕此刻吞云教教众已上木雾寨了。
  成珺既已生异己之心,顾枳实岂能容他?他早早地修书一封,送去沛洲分舵。分舵主是由吞云教最先培养的一批人,忠诚可靠,不比成珺这等被迫归顺的。信中顾枳实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打。
  成珺可笑至极,无知又荒唐,非武力不可使其折服。杨长老曾经打得他归顺,顾枳实便故技重施。这等蠢材,打便打了,简直懒得同他周旋。
  然而这样的寨子不在少数,彻底整治已迫在眉睫。这些天里,顾枳实思量许久,一套完整的管理方案已成雏形,但尚还需与诸位长老商议。
  只是,成珺说方始影瞎了眼之事,虽有捕风捉影的嫌隙,但顾枳实实在担忧。方始影外柔内刚,极为了解他,知他寻到师父必定不会叫他分心。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坚韧的女子也并非没有瞒着他的胆量。
  顾枳实看向双颊微微泛红的温曙耿,一时有些踌躇。他仰赖诸位长老,才得以一步步走到今天,于情于理,都不该不闻不问。
  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师父,难道就舍得与他就此分开?否则,要用什么理由,再度走到他身边?
  他心思转个不停,陡然听得被子里那人一声轻哼。他急忙俯身,轻声问一句:“醒了?不舒服?可是哪里疼?”
  温曙耿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刚清醒便冷不丁听他问了一连串问题,一时无从答起,怔忪片刻竟笑了。
  顾枳实觉得自己像个絮叨个没完的婆子,也微微不好意思起来,又放心不下,再问了句:“饿吗?”
  温曙耿闻言,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在慌乱地马车内扫了一圈,又掀开被子,仔仔细细翻找了一圈。无果,他止了动作,茫茫然地看着衣角。几乎有点儿委屈。
  顾枳实一见他这模样,比他更急,帮着他翻找了一圈,懊恼道:“我昨夜替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明明都看了许久的,还是弄掉了你的要紧物什吗?”
  谁知温曙耿埋下头,小声地嘟囔了句什么。
  顾枳实自责不已,心里又害怕失了他的欢心,看他这般慌得厉害,竟大着胆子用手去抬他的头。把那小小的下巴捧在手里,像捧着了不得的瓷器一般,顾枳实着急地问他:“是什么?我即刻回去帮你寻来。”
  温曙耿忽地心脏一颤。那温暖的手掌贴着下巴,叫温曙耿仿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包裹住了,有种分外安心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紧张我?
  顾枳实还在焦急地看着他,目光坦诚,温曙耿轻轻张嘴。
  顺着手掌心的颤动,那声音一点点流窜上去,像不安分的撩拨,传至顾枳实的耳中。那声音既轻又慢,带着点不明显的沙哑:“你送我的柚子,不见了。”
  明明是手臂震颤着,偏偏顾枳实觉得浑身都酥麻了,从后颈上泛起一层火光,再烧着了耳根。
  目光相接,顾枳实移不开眼睛。方寸天地中,他话也不会说了,愣着、与那人对视着、心乱着。
  纷纷的情思,铺天盖地,似一场大火燎原。
  顾枳实的声音也哑了,这不谙情/欲的男子婉转不起来,便只好直白:“我再为你去摘一个。”
  温曙耿却把脸埋进了他的手中,一头乌发披散,微凉生彩,云缎般覆在他臂上。
  温热的吐息淌在顾枳实手心里,他僵直了身子,那双握惯了长剑的手,这时竟忍不住微微发颤。
  师父的脸,是烟霞么?柔若无物。
  仿佛流云,刹那间变作温曙耿的模样,擦着他的手心飞过去了。又恍惚月光,撒下一点心上人的投影,将之印到了手掌上。
  总之,太不真实了。
  顾枳实好似在一叶扁舟之上。上下沉浮,晃晃荡荡。
  他甚至想抚摸那柔软的脸颊,想将它捏红,想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忽地一阵马蹄声响起,陡然惊醒了顾枳实,他荒谬的想法就此被撞散。
  温曙耿也在瞬间抬起头,匆匆掩饰着方才的意乱情迷,故作镇定地撩起车帘,问:“成珺追上来了?”
  成珺如今自顾不暇,自然追不上来。山道上白马青衫,来人眉目如画,正是师楠。
  温曙耿束起长发,高声道:“你来做什么?”
  一个什么物件儿被抛了过来,温曙耿伸手接过,只见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匣子,黄金锁,深红漆面,极有分量。
  师楠止住马,停在数尺开外的地方。他神情倨傲,冷淡道:“一点安魂香而已。既然你那假心肝儿在侧,却不能使你神魂安宁,我便做个顺水人情。”
  温曙耿打开那匣子,只见满满一盒香料,却是溢着淡淡的柚子香味。
  那少年别扭至极,虽说性情变得乖戾,好歹本性不坏,没被彻底改变。温曙耿莞尔,自车窗外随手扔出一物,以作回礼。
  温曙耿懒懒的声音又遥遥传来:“从前往事,不必纠缠。把这页翻过去吧。”
  师楠微怔:这人嘴贱,却也有些温柔。
  翩翩山风吹得书页哗哗作响,落到师楠手里时方定住,他目光随意一扫,只见那书页上一副颠鸾倒凤的艳/情/图!
  师楠顿时臊红了脸,把方才那点感怀扔到九霄云外,真心实意后了悔,喝道:“无耻之徒,把我的柚子香料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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