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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取归来同住(26)

作者:肩胛骨 时间:2019-03-24 10:29 标签:仙侠修真 年下 励志人生 师徒 江湖恩怨

  温曙耿挑眉,笑得更欢,话也更酸:“惊鸿一瞥,经年不忘,岂非金玉良缘的绝配桥段?若有一日,斯人再度聚首,是否也要泪落沾襟,两相看,两相思的?”
  顾枳实被他取笑,羞窘至极,偏是个说不过他的,只好看着他,搜肠刮肚记起一句诗,慌慌张张地就丢了出来:“我倒只听说过‘两相思,两不知’的。”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温曙耿阅话本无数,最是爱学那浪荡子说些俏皮话,却实在招架不住眼前少年这般的赤诚干净。他忍不住笑出声,双眼弯起:“知道了,不笑话你了。”
  两相思,两不知?非也,温曙耿心知肚明。
  石壁太凉,顾枳实皱着眉瞧了半天,仍见温曙耿不在意地靠在上头,忍不住道:“别靠在上头了,很凉。”
  温曙耿笑了下,道:“无妨。我没什么力气,靠着要省力些。”
  顾枳实凑近他,又转过身,道:“靠着我的背吧。我担心你着凉,本来就那么虚弱了。”
  少年宽广的背就在前方,那衣料柔软干净,覆在此地仿佛就是为了来做让他休憩的眠床,暴露后背是多危险的行为,可他这么轻易地就对着他转身。
  温曙耿把手搭上他的背,很轻地问了句:“顾轶,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为什么上次你会突然告诉我,你万分信任我?”
  纵然感动,纵然在情愫的指引下温曙耿也说出了信任他的话,可他并不知道这原本陌生的少年为何突然说出那番话。
  贴着他的背的那只手,没有如预料中一般感到那少年背部的僵直,缝隙里一丝风也漏不进去。手掌和背部严丝合缝地贴合着,温曙耿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顾枳实没有回头,极其认真地回答:“因为我知道,信任只能靠信任来换得。我从心底里渴望得到你的信任,所以,不顾一切也要信任你。”
  似乎还可以追问,为什么渴望得到我的信任?但温曙耿垂眸,不再问了。山洞里此刻寂静无声,只剩火光摇曳,他那颗痣也微微晃着。知道了他回应的信任是值得的,也就够了。
  “你的背也是硬的。”
  顾枳实屏着气,只怕在这关头答得不够稳妥,失了师父的欢心,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句似抱怨似调笑的话。
  好在顾枳实不是傻子。
  他转过身,对上温曙耿的双眼,小声道:“我的怀里,是软的。你愿意叫我抱抱你吗?”
  温曙耿明明自己羞窘得厉害,还是要臊他:“上次那客栈里、还有昨夜,你搂得还不够紧吗?”
  顾枳实心跳如鼓,那时候搂归搂,情形总不同于现下的。像这样子,两人都清醒着,去抱他,去抱师父……
  他只是个情窦初开自己也不明白的少年,哪里耐得住性子,等回过神来已经牢牢搂住了那副清瘦的身躯,脸颊贴着他微凉的发丝,小小声哄着:“是软的吧?舒服吗?”
  书斋老板干了件大坏事。尽管那春宫册已传至师楠手中,温曙耿倒也不是一页都未曾翻看过。这时听了顾轶低沉的嗓音,温曙耿耳中轰然作响,火烧起来一般红透了整张脸。
  

  ☆、第 27 章

  一股强烈的药膏气味冲进鼻腔,宋子玉被呛得咳嗽不止,几乎含着泪醒来。
  一睁眼,才发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床头木板雕花,十分精细,帐子被挂起透了大片光进来,眼神再下移,便看见立在床前的一个拧着眉的老头儿。
  宋子玉一惊,头脑里顿时闯进昏迷前的情景。他的毒/药药性并不太烈,堪堪只能叫那些追兵的马匹发疯,他便趁着人心慌乱之时先下手为强,奋力杀敌。
  最后他再难支撑,恐温曙耿再来寻他,匆匆留下记号便逃窜而去。却不料夜深误入险境,他从一处断崖摔下,落到了底下一条大河中,失去了意识。
  宋子玉暗自运功,发现完全使不出内力,他伤得有些重,稍稍动息便觉五脏六腑疼得厉害。但应是被喂了许多良药,身子只是虚弱,伤口被处理得很妥当。他支起身,对着那老头儿拱手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
  那老头儿很是性急,并不待他说完,直截了当地道:“别说那些虚的。能识文断句是吧?”
  宋子玉噎住,不知他所欲为何,只点头称是。
  老头儿满意地笑了笑:“我看你什么都没有,穿得也破破烂烂的,应该没地儿去。吞云教不留闲人,方长老那儿缺个书童,你去吧。”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宋子玉一时有些发懵。破破烂烂?也不至于,应该是被石头挂破了。跟没地儿去有什么关系?况且……
  宋子玉拧眉,道:“在下年近而立之年,如何能做书童?”
  救他的人正是吞云教徐长老,这老头儿年岁渐长,又膝下无子,性子越发不拘,行事常常出人意料,竟有些返老还童般的顽劣气。他把手一摆,道:“会读书写字就成。”言罢又嘀嘀咕咕地道:“得给始影找个长得好看的才行,这一点最难。”
  宋子玉茫然地看着他,这老人家自说自话,叫他听得一头露水。
  未及他再度出言,徐长老便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看向他道:“我问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不对?”
  宋子玉无法违心,艰难地点头。
  徐长老笑得得意,两颊发红,道:“方长老为人随和,必不会为难你。安心待着便是。”
  宋子玉无奈,扶着床下榻,诚恳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可在下身负约定,与友人期在他处相见,实在无法承恩留在贵教。”
  徐长老瞪圆了眼睛,理直气壮:“毁约非君子所为,知恩不报便有理了?”
  子玉头疼得不行,这老人家提的要求实在古怪。显然这教派富庶,找个教养良好的书童绝非难事,怎么要叫他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来做?
  自然不是难事。可徐长老这人怪,他就信一个缘字。效忠于顾枳实,是因为瞧着他有情有义,觉得与他有缘分。救下宋子玉,又强要人家留下,也是看准了眼缘。
  苦了子玉,伤病未愈,想要逃出这层层守卫的吞云教已是痴人说梦,还要被一腔热情的徐长老强拉着去见那据说失明了的方长老。
  吞云教修得简朴大气,并不好豪奢之风。房屋楼阁简中含韵,虽比不得夷希山庄一草一木都翩然有情,却也别具一格。
  到了那方长老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得一曲琴音,一股暗香也顺着风淌出来,与琴声交织着,无端地叫宋子玉止步。
  隔着墙,听那声音却最佳。琴声拂过竹叶,穿过树枝,爬过墙,裹着清冽的冬日气息,一点点流入宋子玉耳中。
  宋子玉微微侧头,这么好的琴声,该是断纹琴。这么孤高冷寂的乐音,该是断肠人。
  徐长老纳闷地回头看他:“怎么停了?就这儿了。”
  鬼使神差一般,宋子玉将手指置于唇上,对着他轻轻地“嘘”了一声。他立在这堵墙下,看不见墙对面的人,但愿意静静地将这首曲子听完。
  徐长老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方始影心思重,这琴音……叫她宣泄一番也好。失明虽是短期的,却也足够叫她难受了的。于是他也匿了声,不去打扰,跟宋子玉一起站着。他听不懂曲中情意,但看向宋子玉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满意。
  待得一曲终了,徐长老才带着他踏入这方小院。
  抬眼便是几株翠竹,生得潇洒挺拔,而竹下置一石桌,一张琴放于其上。周遭遍植花木,白的、红的、粉的山茶花挤挤攘攘地开了一大片,再有铁线莲、君子兰、水仙次第开来,较高的便是幽香的腊梅,温润地藏在枝头,小小地吐出淡黄色的花儿来。
  天气连日来都湿冷无比,这天却碧空如洗,阳光灿烂竟似春日,大片大片覆在地上。
  花木浓荫里,那石桌前侧坐着一个清瘦的女子,挽着再平常不过的发髻,别一只素钗,身着雪色长裙,上头暗纹花样浮动,说不出的别致动人。
  宋子玉再眨了下眼,才看清原来是花影覆在她裙摆之上,却似极了绣样。他迷迷糊糊地想:花草润泽,清丽婉转,倒跟这姑娘合衬得紧。
  听到脚步声,那人才缓缓转身,露出个正脸来。
  宋子玉脚步又是一凝。但见花影重重下,那女子眉睫皆乌,孤意不甚浓,然唇色浅淡,似枝头被新雪薄薄覆了一层的梅花。
  方始影瞧不见,只得出声询问:“是徐长老么?还有……谁?”
  徐长老拉着宋子玉走近,道明来意。宋子玉只怔愣着,听了半晌才惊觉这姑娘真的目不能视物,心下隐隐叹息了一声。
  方始影知徐长老这般安排并不稳妥,领个陌生人进门,实在有失考量。但她并不说破,照顾着老人家的情绪,只是称自己已习惯失明的日子,派内弟子上达教务诉之以口,她用笔批复也不影响什么,婉拒了徐长老的好意。
  徐长老百般劝说不得,只得讪讪离开,带着子玉去自己的药庐。任子玉好说歹说,他都不为所动,坚持要收他为徒继承衣钵。
  这老头儿眉毛一挑,既是欣赏又是挑剔,十分不理解:“我瞧你昏迷时都来回背着《黄帝内经》,该是个好学的,怎么见了我这样好的师父,还不磕头谢恩?”
  子玉醉心医学不假,可并不愿在这不恰当的时刻不恰当的地点苦心钻研。然而病体拖累,欲逃窜而有心无力,只得被扣下,日日与医书草药为伍,听那老头儿新奇又鞭辟入里的讲解。
  然而他总记挂着温曙耿,暗地里给自己调理,想要快点恢复功力。
  这头温曙耿由顾枳实陪同着,依旧日夜兼程赶往虚阳城,但这几日速度愈发慢了。
  温曙耿病躯未愈,一路风吹雨打,总不见好。那白茫茫的梦境,仍日复一日地上演,叫他不堪其扰。每每从梦境中清醒过来,都止不住心底一阵又一阵的空落落的感觉。幸而睁眼便能见到顾轶温热的目光,才稍觉安慰。
  马背上奔波辛苦,温曙耿又染了风寒,在顾枳实背后捂嘴轻咳着。
  顾枳实感受到他闷闷的声响,顿住。下一刻,却调转了马头,直直往刚走过不久的镇子上冲。
  温曙耿一惊,赶紧越过他拉住缰绳,将马停下,问他:“怎么往回走?”
  顾枳实看也不看他,仿佛生闷气似的:“你都病了。”
  温曙耿低下头,微微笑着:“我没事的。”
  “你这样,撑到了虚阳城,宋兄见了能高兴?他把你救出来,又要见你这般作践自己,见了面然后就着急地替你诊治吗?”
  他气恼这人不爱惜自己身体,一时冲动了,把话说得太重。身后那人一时没了声音,顾枳实立马就后悔了,他真是胆子肥了,竟敢指责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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