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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穿宋朝]苍穹之耀(181)

作者:青律 时间:2018-10-15 19:16 标签:爽文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历史衍生

  如果他点破,说出来自己了解了多少,就等于暴露了自己不了解多少。
  赵构只留了个神秘莫测的背影,试图进一步引发这些臣子的恐慌。
  也确实成功了。
  当天夜里,所有核心利益者全部到齐,且江银城的许多人都到了茗秋诗社秘密购置的庄园里。
  这庄园对外是蒋芾赏给宠妾赏鱼观鸟的地方,但进出限制极为严格,所有家丁仆从都经过极为严格的挑选和训练。
  而这庄园之内,不仅象牙雕金玉枕应有尽有,电视电脑电灯一应俱全。
  张治业在人前来回踱步,用方言骂了句脏话,又开始一言不发的抽烟。
  陆游抬手扶额,颇有些头疼。
  他并没有想到赵构一上来就采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这其实根本没有好处——
  如今的陆游早就在接触张胡等人之后学习了大量的现代知识,也隐约知道了这些临国人为何神异如此。
  越来越多的开眼者在明白这些人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人,可没有人会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
  古代和现代的区别之一,就是商人的能力与影响力。
  古代的商,是小商,是买卖鱼虾水果的小贩,定多也就接触些瓷器之类的手工行业。
  可现代的商,但凡动摇起伏,联动的是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的生计,更是价值上千万上亿甚至上百亿的资产。
  这其中的差距,犹如蝼蚁与彗星一般。
  在临国没有出现之前,宋代的商人都还是个体化经营,没有工坊更没有手工工场,群商之首也不懂什么集体化经营的概念,只是在不断地赚取差价扩大生意门路而已。
  这一切,便是赵构的仅有认知。
  可是现代的商,是拥有数万人工厂的领导者,如果从公司走向集团,其影响力更是能让一方政府为之忌惮。
  更何况,这是在时空异变发生之后,带有垄断性质且在短短几年里用尽所有资源在拼命扩张的新势力。
  这意味着更强悍的市场独占能力,以及更反常的资本吸引能力。
  胡张二人联合云祈,再以云祈为契机打开与商部的联手,最终能与整个宋廷的中央朝臣对话,在不断地拉越来越多的人下水。
  赵构这陡然一刀下去,自以为天衣无缝面面俱到,殊不知这喷出来的血能把他自己淹死。
  “没什么好说的,君主制本身已经够荒谬了,”胡凭羽掸了掸烟灰冷淡道:“你们自己拟个话语人出来,换人吧。”
  她这话说的太轻描淡写,以至于给宋臣们许多不真实的荒谬感。
  “你——你是说——”汤思退惊骇道:“这可是——”
  “可是什么,大逆不道?”胡凭羽低头抽了一口,琉璃石耳坠随着动作微微摇晃:“不想换也行啊,那就甭谈了。”
  “那可是皇上啊,”旁边的武臣颤抖道:“这可是诛九族之罪!”
  “诛九族?”张治业原本忙着跟下属打电话,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猛地笑出声来,匆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转身就坐在了这些宋臣的旁边:“那先不谈这皇帝不皇帝的事情,我来问你们几个问题。”
  “这世间没有天龙神仙,你们都已经明白了吧。”
  有少许人微微点了点头。
  “什么皇帝不皇帝的,本来就都是各自找祥瑞的口号自立为天子而已,换成你们坐上去也一样,懂吗?”张治业借了胡凭羽的火,扫了一眼云祈:“来一根?”
  那女人还在旁边淡定喝茶,微微摇了摇头。
  “放肆!”蒋芾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在抖,仍强作镇定地起身训斥道:“苗刘兵变的下场,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吗!”
  四十年前,也就是建炎三年之时,苗傅和刘正彦趁着赵构出逃扬州,直接诛杀了他宠幸的多位权臣与官宦,美其名曰为‘清君侧’,且逼迫这皇帝将位子禅让给当时才三岁的皇太子赵旉。
  赵构当时就怂了,条件都没怎么谈就逊位给了皇太子,第二天太后就开始垂帘听政。
  可因为苗刘二人在兵变之际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各地将领全都杀了过来,让这两人最终在建康闹事被公开处决。
  也正因如此,赵构对武将的忌惮更进一步加深,开始频繁调度将领,以达成‘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效果。
  这场兵变不仅让那年幼的皇太子在颠沛流离之际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夭折而去,连赵构也再也不能人事,若不是钱将军送来的那一盒药,如今恐怕早就禅位给了那并无直接血缘的继子
  张治业耐着性子听完之后翻了个白眼,挽起了衬衫袖子,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圈胡子,沉声道:“那我也来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国王,他在多个密室里藏了宝藏,但无法自己照顾。
  这国王安排了些官员去管守卫,守卫们再去守暗门。
  而真正能开启宝藏的钥匙长什么样子,只有国王和工匠才知道。
  那么--这些宝藏,到底是属于谁的?
  这宝藏,来源于民众,收归于皇帝,封印自工匠,再被士兵们看守。
  一旦官员买通工匠,又或者守卫威胁工匠,整个循环链都会直接崩解。
  那么,权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是契约。”
  出声回答的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
  其他人定睛一看,竟是这数年里都沉默寡言的陆游。
  张治业微微扬首,并没有评价这个答案,只反问道:“为什么?”
  “这些人物之中,国王理应是那个控制最多人的人,因为他看起来控制了最多的人,所以才似乎应该拥有这笔宝藏。”陆游注视着他,继续开口道:“而如果工匠或者官员控制了更多的人,那么,他们虽然身份如旧,可实际上,在扮演着国王的角色,是非名义但实际形式的国王。”
  张治业推了下黑框眼镜,挑眉道:“你似乎读过很多书。”
  “这也是你们极力让商部向所有边疆将领和其他官员推售国债,甚至以国债抵薪酬的原因吧。”陆游盯着他们道:“这样,哪怕他们并不懂什么科学或者现代思想,也会被你们全部拖下水中。”
  国债关联的是资产,是国家税收权,是商部,更是工业区的兴荣。
  如果工业区倒闭,商部资金链断裂,靠从前仅有的税收不能还清宋国对临国的欠债,不能抵抗因商业税而造成的大笔贸易逆差,更无法兑现所谓的国债。
  而被抵押出去的收税权,最终将落入那些控盘的庄家手中。
  这才是整盘棋的走势。
  短短几年里,靠着人为的阳谋,某些人已经达成所愿了。
  而他们赢的原因,既是因为资本的碾压,更是因为绝对压制性的信息差。
  不读书,可能连自己到底死在哪里都看不清楚。
  “什么意思?”旁边的人愕然道:“现在连那些将军们全都认领了大份额国债了吗?”
  “而且政府信用还在不断垮台。”胡凭羽又点了根烟,笑的颇为玩味:“怎么你们都一头雾水样,是四书五经不管用了吗?”
  商部以及那些枢密院中书门下来的大臣,已经脸上表情一片空白,明显没有意识到整个商部已经成为了联动整个宋国各区域的心脏。
  他们并没有太多人能如陆游一样,可以跟上这些现代人的思路,听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几年里,江银商会的人通过云祈控制公司和商部,在不断地流推进公司股权和国债的推行。
  虽然眼下唐风复兴只开了一小片人的眼界,整个南宋的工业发展也仅限于和宣常三州,可这已经足够了。
  整个和宣常三州的产值,在第一年就已经等同于朝廷收上来的税,第二年更是以几何级的速度在扩张上涨。
  最开始只有一州设有工厂区,现在三州工业区都在不断扩张地盘,蠢人都知道该抬升地价充实国库了。
  如果扳倒赵构,就可以把让他们局限于和宣常三州的桎梏拔个干净,开启带动全国的工业革命和科技革命。
  这将是……历史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幕。
  云祈安静地喝完一碗茶,才开了口:“别忘了,你们的太祖赵匡胤是怎么起家的。”
  这颇具冒犯忌讳的全名一念出来,气氛直接到了冰点。
  赵匡胤是在后汉隐帝时投奔了郭威,又在后周建立后逐渐升为殿前都点检,掌管殿前禁军。
  当初在周恭帝即位之后,这赵匡胤以陈桥兵变‘被’拥为帝,令恭帝回京之后被迫禅位,最终登基改元,立国号为宋。
  你们所忠诚追随的天子,说白了也只是个反贼。
  如今的殿前都点检郭云在听见这句话时,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他颇为不安地搓了搓手,木讷道:“可如今这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又该立谁为帝?”
  “立谁为帝?”胡凭羽噗的笑出声来,仿佛难以置信般的再次重复道:“立谁——为帝?”
  “你们真是跪的太久了,”她摇着头,眼神里透着淡淡的怜悯。
  “还记得,该怎么站起来吗?”


第153章 新生
  “这不可能。”汤思退重重摇头道:“我读过你们的那些书,但你想让如今的大宋没有皇帝,哪怕上下大臣答应,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
  张治业把烟蒂按灭,意味深长道:“整个国家民智未开,没太多人能买账。”
  “但是可以君主立宪,”云祈想了想道:“皇帝本身只是一个象征,何况赵匡胤是造反起家,早无什么血统可言了。”
  其他人每听她念这三个字,心里都会为之一震。
  “君主立宪?”胡凭羽看了她一眼:“留着赵构?”
  “赵构?”张治业笑道:“不听话的棋子,留着有什么意义?”
  “听着,”云祈站了起来,抬手用电子笔在白屏上书写架构。
  “我们首先需要构架一个足够科学和平衡的双议院制。”
  单纯从人性的必然选择来说,任何人,哪怕是在君主立宪的制度里被扶持为君王,都必然会生出些想专权独断的念头出来。
  不管在登基之前如何保证和宣誓,等上了位之后,贪欲就会不断地涌出,手也会越伸越长。
  君主专政的弊病已经非常明显了。
  在原先的体制里,皇帝就是天下之主,所有的财务、子民、地盘,全部都是他的私有物。
  这意味着他要承担管理这一切的工作,同时也有资格挥霍任何东西。
  不提前朝的任何君王,单纯从赵构的历史来说,他杀岳飞父子,随意割让领土,在金国面前屡屡受辱连累大宋国威,还签下了种种看似合理其实有敲诈意味的条约,是能够在他内心中逻辑自洽的——
  君王的逻辑就是,这国家就是我的私有品,我作为主人送点东西或者杀两个家仆,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轮不到别人来置喙。
  而更深一步说,哪怕金国大兵压境,赵构说了不守,那没有人可以去守。
  当初金国暴君完颜亮率兵迁都,警醒之人连着数年提醒赵构应该修筑防御工事,应该完善边境防守设置,然后被接连贬走。
  在完全忠君或者权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这国家的生与死,当真只在这帝王的一念之间。
  也正因如此,即时跟随环境而调整的政治改革,清晰直观的议程设置和长远规划,也全都是无稽之谈——
  这个国家是否会被管理,是否被认真对待,也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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