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禁止携汪出逃(172)
森芒打了个哈欠,把桌上的试卷和书一股脑地扒拉到他的书包里,拉开椅子准备离开。
“等会。”一个声音喊住了森芒。
范崇以瞅了面前的小朋友一眼,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下周上课之前,你把写好的作业拿给我。”
森芒皱起眉头,“我拒绝。”
“你什么意思。”范崇以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了森芒的全部视线。
但森芒没一点害怕,“意思是我不想帮你。”
“如果我是你,我会答应。”范崇以不怀好意地说。
“但我不是你。”威胁没起作用,森芒迎着对方的挑衅而上,“你是不懂怎么尊重其他人吗?”
“你一个小鬼,轮得到你来教育我!”对方拍案向前走了两步,“先看看自己几岁!”
“年纪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森芒直直地站着,扬起眉头反唇相讥,“那我哥哥比你年纪要大,我可以让他过来欺负你吗。”
“现在是要找家长了吗。”范崇以翻了个白眼,“也是,像你这个年纪,遇到事情只会哭着回家告状。”
“我不经常听哥哥的话,但他有的话说得对。”森芒说,“人不需要礼貌对待混蛋。”
“天啊。”范崇以摇头感叹道,“除了笨蛋和混蛋,你还会说其他词么?”
教室陷入一片沉默。
“你很容易生气,情绪起伏很大。”这次森芒主动开口,他疑惑中带着一丝好奇,“是体内激素紊乱吗,还是青春叛逆期?”
“我以为到这个时期在18岁成年后就算结束了。”
“闭嘴。”范崇以脸色更臭了,“你个连青春期都还没到的小鬼。”
绝对是八字不合天生相冲。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皆嫌恶地挪开目光。
*
上学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周末的时光格外慵懒。
阳光落到街边国愧树的枝丫上,影子抹了一笔灰色到商店彩色的广告窗上,小朋友终于可以在早晨享受一个不被闹钟吵醒的早晨。
亚历山大踩着米白色的儿童被单跳上床,凑近嗅嗅小主人的头发。
然后被睡得模模糊糊的森芒毫不留情地推开。
小鹦鹉扑腾着,很不满意,明明房间里会呼吸的生物那么多,却安静地像在昏暗的晚上一样,明明阳光已经照到它的绒羽上了。
诺亚的目光灼灼,眼也不眨地盯着它,格铃怂了,最终还是没敢在小主人美梦的时间里一展歌喉。
比平时足足睡多了两小时后,森芒终于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迎面接受了亚历山大热情的嗅闻。
等哄好狗狗,他才有功夫洗漱下楼吃早餐。
妈妈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摸了摸小朋友睡得凌乱的头发,“今天早上吃煎包,想要先喝杯牛奶吗?”
森芒点点头,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看四周,“哥哥呢?”
“学校通知说要这两天回校。”妈妈先把牛奶端了过来,“他原本想等你起床和你说,结果等了好久都没见你醒,只能先走了。”
小朋友闷闷地应了声,抬起头又看了看,“爸爸也去上班了吗?”
“对啊,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妈妈向小朋友眨了眨眼睛,“今天想妈妈念书给你听吗?”
“估计你的爸爸和哥哥都忘了有这个习惯。”
森芒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还在呢。”厨房里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没人喊你来。”妈妈哭笑不得回头冲厨房喊,“我记得我们约的时间好像是明天。”
“今天恰好有空。”森芒看到段叔叔端着煎包放到了自己面前,“早啊,小芒,昨晚上睡得好吗?”
森芒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了这位妈妈的“朋友”身上。
段洺升被看得浑身不对劲,“我身上怎么了吗?”
小朋友故作高深地摇头。
段洺升对这位小朋友耿直尖锐一针见血的发言印象深刻,他没敢深问,安静地坐到一边的角落里。
“芒芒。”妈妈的声音唤回了森芒的注意力,“今天讲生物与化石如何?”
陪读的亚历山大直觉走到森芒边上坐下,人员就位,一切就绪,妈妈翻开书,轻声开始念。
“在很多年前,恐龙被描述成体形巨大、披着鳞片、愚蠢凶暴的家伙。由于不能很好地适应环境,它们只好整天拖着沉重的脚步四处游荡,消磨时间,等待灭绝。它们是演化历程中的失败者,是生命史上的死胡同。”
“但是,这些刻板偏见全都大错特错了。”*
“几十年来,随着新一代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集恐龙化石,这些观点全都不攻自破了。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从阿根廷的沙漠到阿拉斯加寒冷的荒原,都有新恐龙被发现。”
“它们不是演化的失败案例,更绝非无足轻重,它们一度非常成功,在1.5亿年的时间里生生不息,演化出了地球上出现过的最令人称奇的一些生物。”*
一两声清脆的鸣叫声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小朋友抬起手,格铃从楼梯上的栏杆一跃而下,双翅张开,在空中划出一条流畅的曲线,最终落到自己的小主人食指上。
“芒芒。”妈妈挑起眉头,轻拍了一下书本。
“我没有分心。”森芒努力掩饰道。
格铃转了下脖子,水汪汪的豆豆眼中盛着一道亮光,它歪着头同小主人一起无辜地看向森可。
亚历山大习以为常地嗷呜了一声。
“我真的没有分心。”小朋友灵光一现,举起手中的小鹦鹉,“我只是想展示一只真正的、活着的、会呼吸的恐龙。”
一个2.5亿年前恐龙型类的后代,和雷龙三角龙在同一家谱里,还和君王暴龙伶盗龙是近亲,拥有翎羽,中空的骨头,没有牙齿,但上下颌闭上会形成尖利的喙。*
格铃骄傲地扬起头,翠翎贴着胸口收起,细长的双腿稳稳地立在小主人的手指上,它在骄傲地证明自己是全屋子里血统最古老种族的后代。
“和翼龙差不多,对吧?”段洺升刚说完,就收到了小朋友不赞同的眼神。
“鸟类不是翼龙类。”森芒皱起眉头。
“翼龙类虽然是第一个演化出翅膀、同时具备飞行能力的脊椎动物,但它们不是恐龙和鸟类,它们在白垩纪就灭绝了。”*
宛如学生时期没复习,然后被老师临场抽考知识点,在这半桶水晃荡的响声中,段洺升看到小朋友头顶上的好感度变成了危险的警示红。
要废多少功夫才能刷回来啊,段叔叔很忧郁。
“说得很好。”妈妈打圆场,翻过话题,“虽然恐龙的统治成为了历史,但它们在生态和进化遗传上对现代生物的演化仍然有不可磨灭的影响。”*
她轻柔地摸了摸格铃的头,看向自己宠爱的小儿子。
“不过我们仍然要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地球是恐龙的家园,也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它们曾经行走的土地如今在我们的脚下。”
“它们面对了很多变化和挑战,未来我们可能也会遇到,就和人生路途一样。”
“不,它们不一样。”森芒认真地反驳道,“处理火山喷发和小行星撞击比写卷子难多了。”
“我只是以人生做一个比喻来告诉你。”妈妈眨了两下眼睛,“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但别忘了回头看看自己的成功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