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禁止携汪出逃(183)
“冬天太冷,不好玩。”森芒沮丧地说。
“当然好玩。”他哥说,“据我观察咱葡泸的别墅,够三狗子跑酷。”
“这不好笑。”森芒不高兴地评价道。
“很好笑。”狄远恒挑起眉头,“它们押韵了。”
森芒面无表情地把头扭了回去,继续进行他的无感情机械抄写运动。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等下。”二哥拿出手机看了看,神神秘秘地走到窗边往外瞅了一眼,“十分钟之后去客厅。”
弟弟不含一点期待,甚至没有抬头,“我不喜欢乐高。”
“不是乐高。”二哥翻了个白眼,“在独自拼完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买它。”
他再次在手机上确认了些什么,回头叮嘱弟弟,“记得,十分钟之后。”
森芒趴在书桌上,把脸贴到抄写纸上,“哦。”
时间过得很快,十分钟到了。
作为弟弟的职责,他义务性地走出了门。
一棵枝叶茂盛但没长橘子的橘子树出现在眼前。
它被放在了客厅边侧,既保证了阳光的充足,又方便这棵树能享受空调的凉快。
二哥坐在小板凳上气喘吁吁。
“这就是礼物,喜欢吗。”他向森芒招了招手,“我老是觉得格铃困在笼子里不太好,身为一只鸟,它没有自己的树太可怜了。”
“你等等,土干得快结块了,我先给它浇点水。”
“幸好是送货上门,不然搬回来要累死人。”狄远恒庆幸道,他瞅了一眼树的陶盆,顺道拿铁铲子松了松土,最后满意地拍了拍树干。
橘子叶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
二哥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很快。
他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弟弟,硬撑着露出一个[一切皆在掌握中]的表情,拿起放在一旁的水瓢浇了点水。
水立刻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它流过底下的架子,流到辅助清洁的报纸和茶几的小地毯上,就是没流进花盆里。
“土太干、底盘倾斜,不怕,都是些小问题。”二哥强行解释道。
然后拿着抹布清理了二十分钟。
这过程中又有一些橘子叶不幸掉落。
狄远恒不敢碰了,生怕再碰的话橘子树会先变成秃子树。
他站起身长舒一口气,捏了捏酸痛的肩膀,“阿芒过来,把格铃也带过来。”
“看看它喜不喜欢这棵树。”
森芒打量了一番。
整理好的橘子树融入到客厅金色和原木色之中,显得格外和谐。
格铃的豆豆眼一直在看着狄远恒清理现场,它歪着脑袋盯着这棵不会动的绿色庞然大物。
森芒在后面推了格铃一把,它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棵一米三的橘子树。
小鹦鹉试着啄了一口树叶,给橘子树带来了微小但有潜力的伤害。
绝望的是,它发现味道很不错。
二哥只希望橘子树长叶的速度能快过格铃品尝的速度。
森芒皱着眉头盯着这棵可怜的橘子树,沉默转身往书房走去。
“没那么差劲吧。”二哥不满地噘嘴抱怨,“欸,你去哪里啊。”
“找书。”森芒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什么书?”狄远恒只能追上了弟弟的步伐。
“《常见园林草木移植与栽培养护大全》。”
“咱们家有这本书吗?”刚说完就收到了弟弟不赞同的目光,狄远恒只能举起双手,“你懂得多,我听你的。”
“那我当作你喜欢我的这份礼物了啊。”
“我没说不喜欢。”森芒把书本从书架上抽了出来,翻开。
二哥终于得到了满足,心情大好,“对了,你们年级下星期去动物园游玩,需要我帮你去超市里买零食吗?”
*
年级动物园游玩的日子终于到了。
天空中布满了一层层的云,云后面的蓝天比以往更加宽广深沉,风从东南边吹来,树叶沙沙作响,草被吹得伏在地面。
“哇呼!今天不用上课!”三五成群的学生走在校道上,相互击掌,有几位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幸好今天没那么热。”
“热不热我都要带个小风扇备用。”其他同学咧嘴一笑。
导游拿着红色的旅游旗在大巴车前,腰侧还挂着一个小蜜蜂扩音器,“同学们,没上车的快上车!很快我们就要出发了!”
“不要磨磨蹭蹭,想和朋友聊天的,到车上再聊!”
“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动物园!”
大巴车上吵吵闹闹的笑声从开始发车时就没停过。
动物园门口装修得很豪华,铺着大块石砖的广场两旁摆满了摊位,爆米花热狗棉花糖还有各种义乌批发的纪念品。
导游摇着旗子拉着嗓子喊着自己带队班级的名字,“全班同学,排队拿好刚才我们发下去的门票,现在我们要入场了!”
“跟紧我,不要脱离大部队行动!”
“再说一遍!不要脱离大部队行动!”
这段话只得到了寥寥几人的应和。
旅行游玩并不少见,难得的是和同窗同学一起出来玩。
几乎每个人都很兴奋。
“需要涂点防晒霜吗?”同桌把防晒霜抹到手背和手臂上,侧过脸问森芒,“虽然今天的阳光不算大。”
“不用。”森芒背着自己的炫酷书包,摇头。
“我也怕晒黑。”坐后座的池立凯凑了过来,“为什么不问我?”
“我以为你脸皮厚,不怕晒。”同桌故作惊讶地说,但还是把防晒霜递了过去,“要多少,你自己拿。”
队伍缓慢地前进,森芒扫票后跨过闸机,迎面便是一面巨大的分区展示墙,动物园被整体分成了四个区域,食草苑、猛兽谷、水族馆、表演区和餐饮购物区。
道路两旁每隔十几二十米就立着安全指示牌和友好参观注意事项。
“同学们!”导游拿着小蜜蜂扩音器贴近嘴巴,大声说道,“我们先参观食草苑,里面有长颈鹿,白犀,亚洲象、梅花鹿……”
森芒从展示墙的一边取走一张地图。
这个季节几乎已经临近夏天的尾声了,蝉喧闹呱噪的声音仍在继续,它们永远都不分气氛不分场合,只管自己的嗓门够不够大。
这种喧哗声除了心烦,不会带来任何危险,在野外独立生存的动物不会害怕这种喧哗声,真正让它们害怕的是安静躲藏在暗处的捕猎者。
树影婆娑,光影斑驳,孔雀站在绿色的树冠上,对栏杆外的游客熟视无睹。
年幼梅花鹿蹦跳地越过用作景观摆放的大石头,蹄子轻盈优雅地踏在泥土上,栗红色的毛色上印着梅花状的白斑,它的毛色会在冬季变成像枯茅草一样的烟褐色。
森芒看向地面,为数不多的嫩草差不多都被吃掉了,上面满是鹿蹄印,无须辨认踪迹都能知道鹿群在这儿饲养居住已久。
在长时间的注视下,小鹿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耳朵竖起,森芒知道那是警惕或者害怕的信号。
“小芒,你要掉队了!”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的同桌大声提醒班里年纪最小的小朋友。
“马上来。”森芒加快了脚步走过鹿区。
“刚才在发什么呆呢。”王珺问。
“没什么。”森芒说,“我想起了我家里的山。”
“你家里的山?”王珺回忆了一下,“差点忘了,你说过你是葡泸人,那边的山出了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