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禁止携汪出逃(37)
狄远恒叹了口气,“听着很悠闲很有乐趣嘛,哥你带回来的那只小白狗这几天好活泼,我怀疑它长牙了,老是在咬枕头,几个沙发枕都被它咬出棉花了。”
“有些积木被它咬得满是口水了。”
在场最懂的人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了。
狄远赫没养过狗子,只能凭着常识出主意,“是不是要给它买磨牙棒了?”
狄远恒耸了耸肩,“我明天问问外公吧,家里狗子那么多,应该还有磨牙棒的。”
平静的时光持续了一晚上的时间,第二天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葡挞的青春期到了,不光有磨牙的问题,还有它主动找诺亚打架的问题。
因为诺亚蹭了它的狗粮。
不过一大一小两只狗子在凌乱的狗房里面互相叫嚣着,葡挞个子矮,对上比它高好几倍的德牧气势一点也不矮。
一般情况下,狗子们打架很少动真格,它们的吠叫的声音可能会很大,但一般打架结束时候都不会有狗受伤。
通过打架,狗狗们才能确立谁是老大。
葡挞“汪呜~”叫喧着,摆好了战斗的姿势,动作和神态像极了之前看过的狼王之战纪录片。
诺亚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起身避开葡挞的视线,它自认是一只社交良好的大型犬,不应该与年幼的小型犬起冲突。
葡挞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结果发现这只总是过来抢食的狗子没有直面自己,回避了自己的眼神,葡挞全身的斗志瞬间燃了起来,跃跃欲试地想往诺亚身上扑去。
甚至用它直勾勾的眼神望着诺亚。
这在狗狗社交界中,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金毛杉莫歪着头,看到这只垂耳小狗崽挑衅的行为,意识到一场冲突即将爆发,身为家里的维和管家,赶紧挡在葡挞的面前,嗅嗅对方的耳朵。
礼貌的狗狗会避免直接的正面靠近和目光直视。
不巧,才几个月大的葡挞还没认真学习过狗狗社交教育,就先学习了狼王课。
杉莫的劝架没有用,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两个朋友的中间。
葡挞无视金毛,气势汹汹地继续想要与诺亚对阵,尖锐中带点奶气的叫声一声连着一声。
亚历山大远远地趴在台阶上不想加入战斗,麦克白意志消沉,无心劝架。
杉莫嗅嗅小白狗的尾巴,试图平复这位几个月大小朋友的怒气,邀请它一起吃早餐转移注意力。
小白狗不搭它的茬,继续凶巴巴地对着诺亚。
要是今天诺亚输了示弱了,就证明它是能和这几只大型犬平起平坐的小狗崽了!
葡挞摆好姿势,大声叫了几声壮大气势,发起了进攻。
*
森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还没出门就听见了狗子们汪呜叫的声音,狗狗们已经相互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很少再有冲突打架发生。
狗狗们刚还是小狗崽的时候,亚历山大脾气好,一般都是它来维护和平,就算是爱玩爱闹,它也不会不管,结果森芒刚开门就发现它躺在台阶上偷懒,假装没看见朋友们的吵架。
森芒坏心眼地揉捏它的下巴,换来了对方的撒娇。
战局瞬息万变,小白狗在与大型犬的你来我往不落下风。
等小主人赶到的时候,双方在场上僵持着,杉莫站在中间抬头向小主人呜咽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森芒看看葡挞,又看看诺亚,他可以称得上是家中优秀的狗语解读大师和训犬师。
气氛继续僵持着,狗狗们都看向他,听着他的指令。
森芒走到葡挞面前,用一种又慢又长的手法慢慢抚摸在白色的小卷毛上,这种安抚的手法在兽医院中很常见,葡挞汪呜了两声嗅嗅小主人的手心。
狗狗们的友谊需要主人用心呵护。
森芒在左右手上倒了点狗粮,叫着两只狗狗名字,“诺亚葡挞,过来吃东西了。”
诺亚在原地停了几秒,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凑到小主人的手心中开始干饭,森芒手心小,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隔壁葡挞还在吃。
等到葡挞吃完了之后,诺亚拱了拱它,主动在地上滚了滚,肚子朝天,嗷呜了两声,这是主动求和的举动。
成熟和有魅力的狗狗不需要将其他狗压倒在地上,也可以形成良好的朋友关系。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森芒很满意狗狗们的友谊,打算回屋里吃早饭,外公还在等着给他念书,亚历山大抖抖尾巴,跟在森芒的身后一起进屋了。
麦克白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战争,它继续消沉地趴在自己的玩具球面前,自己陪自己玩。
*
大片的积云飘在广阔的天空中,它们没能阻挡明媚的阳光,鸦雀在树木之间穿梭,发出愉悦的鸣叫声。
今天一天的开始是提子面包和一杯甘甜的蜂蜜花茶,浓郁的蜂蜜香气间夹杂着玫瑰花素雅的香气,微微有点烤焦的面包散发着奶香。
外公坐在沙发上给森芒念着书,“嗅觉是自然界动物感受外界环境的重要知觉,Ackerman在《感觉的自然历史》这本书中曾对人类嗅觉能力有过探讨,人只要发挥一下他的嗅觉,就能知道面前的衣服是男人还是女人穿的,即便他们说自己不行。”
“女性甚至可以通过气味判断一个人的成熟程度,她能准确分辨出婴儿、儿童、青少年和成年人。”*
“但我们还是要承认,人类在嗅觉方面的天赋永远比不上狗。”
“如果说人类专注于风景,而狗则是专注于气味。”
“狗可以分辨出两亿多种气味,人类只能分辨五百万种,所以它们可以用鼻子去探索世界,有的时候狗狗能察觉到气味需要放大百倍才能被人类闻出来,举个例子,如果你摸过一对筷子,然后两个星期不碰它们,狗狗还能从上面闻到你的味道。”*
“所以不要对狗狗们说谎,它们能轻易揭穿你的谎言。”
亚历山大趴在森芒的腿边汪呜了一声。
森芒心虚地摸了摸它的毛耳朵,给自己强行挽尊,“我知道每只狗狗的气味完全不一样,亚历山大的味道和杉莫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是又苦又甜,就像……”
话说到一半他想不出形容词,亚历山大的味道就是亚历山大的味道,他可以辨别的味道中没有一个与亚历山大的味道一样。
“那就是亚历山大自己独有的味道。”外公说。
“我最喜欢它们洗过澡后全都是红浆果洗发水味道的那几天。”外婆说,“闻起来很舒服。”
外公笑了声,继续为森芒念书,“正如硬币都有正反两面一样,狗子过于优秀的嗅觉能力会让人类十分困扰,比如说它们会对气味难闻的东西情有独钟,包括死鱼、血液和粪便。”
“相信不少狗子的主人都经历过这种痛苦,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想,人类会选择避免接触到自己讨厌的东西,狗子也一样,虽然不想承认,但狗子们可能真的喜欢我们讨厌的东西。”*
这是一段有味道的谈话,外婆放下了手中的提子面包,打算待会有心情再吃,她喝了两口蜂蜜水润了润嗓子,把这个话题默默转移开。
“人和狗子总是在互相宽容彼此的,它们也许也在奇怪为什么人类喜欢把花香喷到自己身上,那明明是植物生殖器官的味道。”
“还有用林獐腹部的香囊制成的麝香,和用抹香鲸肠内分泌物制成的龙涎香。”外公补充道,“我一直很想知道狗子是如何看待人类这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