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心(68)
应小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我,我以为我们会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你想聊什么?”
应小澄说不上来要跟他聊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要是跟他去酒店了,可能晚上回不了家。
“我爸妈等我们回家吃饭。”
柏浔在看腕表时间,“天黑前退房。”
应小澄心想你是铁了心要去酒店。
尽管很不好意思,但他心里也挺想亲近柏浔的,就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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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虽小,比不上大城市,但酒店还是有的,一百出头就能住上条件还算不错的双人房。
“我冲个水。”
应小澄跑步跑出一身热汗,柏浔不嫌弃他他都要嫌弃自己。他放下怀里的花束,进淋浴间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刚走出来就被人按在浴室门上。
抓他的人力气不小,亲他嘴也用力,几乎是咬的方式。应小澄感觉自己的嘴一下就肿了。
柏浔也是真想咬他,有几下差点咬出血来,听到应小澄可怜的呜呜声才没真咬。
他亲完了,应小澄眼含热泪捂着嘴,“你不是在生气吧?”
“没有。”柏浔把人往床上拽。
应小澄洗完澡出来就穿了条平角裤,被一拉就开。几个挺用力的巴掌,扇得小麦色的肉一颤一颤。
应小澄猝不及防挨了打,有点气又有点怂,爬起身想往床下跑,惹不起躲得起。
但柏浔抓住他的脚踝,又多扇了两下。
“你疯啦?”应小澄蹬腿挣扎,小声说:“我不给你弄了。”
柏浔就不扇他屁股了,改用嘴咬。
应小澄跑不了,只能被他按在床上,挑最软的肉咬。
“我让你觉得很累?”
应小澄猛摇头。
“你受不了我?”
“没有没有,那不是我说的。”
“你不喜欢我?”
“谁能比我更喜欢你!”
柏浔就要跟他翻旧账,所有应小澄失忆时对他说过的每一句不好听的话,没有及时哄他的时刻,让他觉得伤心难过的瞬间。像个受尽委屈的人使劲告状,因为只有爱他的应小澄会把他所有情绪和感受放在心上。
“那不是我说的。”应小澄对于他把账算自己头上感到委屈,“我怎么可能会对你说这些话。”
“就是你说的。”柏浔埋头咬他的脖子。
应小澄疼出眼泪,手捂着眼睛说:“就不是我。”
“是你。”柏浔拉开他的手,亲他的嘴唇,“是你的心里话。”
失忆的应小澄就不是应小澄了吗?当然还是他。喜欢他的应小澄不会说的话,就由那个不记得他也不喜欢他的应小澄说出口。
没有记忆,不会被从小到大的感情左右,由此所说的都是最真实的感想。哪怕现在的应小澄没有觉得疲惫,可日子长了总有一天,喜欢他的应小澄也会对他说,喜欢你让我觉得很疲惫,很辛苦。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糟糕的人,只会无尽地向应小澄索取,索取他的爱和包容。以为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以为应小澄不需要他回应。
“不是我的心里话,我没有这样想。”
柏浔把应小澄抱在腿上,自己亲手扇肿的自己揉,漆黑的眼睛深邃得像能望进应小澄的心里,“是我不对。”
应小澄的心尖颤了一下,微微蹙起眉,听不得他这种话,“你哪里不对了?不要这样说。”
“我没有照顾你。”
“我很坚强。”应小澄说:“真的,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应小澄没有一天抱怨过环境,自然也不曾对柏浔生过哪怕一句怨言。
他是天生知道如何爱一个人。生在大山里,心胸也如同大山广阔,从不与人计较,也不会计算个人得失。
哪怕很正常的逻辑,比如我对你好你也应该对我好,他却唯独不会在柏浔身上成立。
他遇见柏浔太早了,7岁的年纪未必知道什么是保护欲,却已经知道了要保护好柏浔。因为心疼柏浔小小年纪被迫离开亲人,被坏人偷到一个与世隔绝的穷地方,每天吃不惯穿不暖,想家了也回不去,或者可能永远也回不去。
他7岁就学会体谅他,知道他性格脾气天生如此,所以从来不会对他有什么要求。巧的是柏建林也这样,才惯出今天这个难搞的柏浔。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也不是要你也照顾我才照顾你的,当然了,你要喜欢我这个是不用说的,因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喜欢你。”
应小澄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下意识追问:“你说什么?”
这一点也不难。
柏浔愿意再重复一次,“我喜欢你。”
应小澄看着柏浔的眼睛,原以为自己还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没想到失个忆竟然提前完成了。
“我赚了呀。”应小澄怔怔地说出心声。
柏浔看他的眼神露出不解。
应小澄瘪了瘪嘴,小声地说:“我以为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柏浔不想帮以前的自己说话。
应小澄瘪着的嘴一下又笑起来了,连屁股都不疼了,“你再说一次。”
“今天我已经说两次了,明天再说。”
“你在不好意思吗?”应小澄嘿嘿笑着去亲他的嘴。
两个人滚进被子里,从白天滚到太阳下山,天马上就要黑了。
应小澄毕竟是运动员,有自制力,知道再不回家来不及了。但柏浔根本无所谓,每一次都能把要爬下床的应小澄拉回来。
“你说天黑前退房,你是不是骗我的?”
应小澄没有脾气地被他按回床上弄,该肿不该肿的地方都肿了。
柏浔不知餍足,他现在体力比以前好多了,应小澄可以不用自己动,但也跑不掉就是了。
应小澄在回家吃饭和纵容柏浔之间总是一再选择后者,结果就是杨娟打电话找过来了。
差点把应小澄吓死的是,柏浔接了他的电话。
“阿姨,是我。”
应小澄拼命捂住嘴,耳朵竖得紧紧的,腰绷得比耳朵还要紧。
他背对柏浔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只感觉腰上的肉被掐了一下,那只手要他放松。
“他不方便接电话……嗯,去厕所了……不用等我们,我们吃完再回去……我知道,我会注意他进嘴的东西……再见。”
电话挂断,柏浔把手机还给应小澄,说:“现在你不用急着回家了。”
应小澄抓起自己的手机,心跳快得险些骤停,“我要吓死了,被听见了怎么办啊?”
“不会被听见,我又没动。”
他现在又开始动了,应小澄想到他们瞒着杨娟在酒店的床上做这种事,就一边觉得刺激一边觉得害怕。对不起杨娟是一部分,更多是因为柏浔还在弄他就敢接杨娟的电话而觉得心跳加速。
“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吓死了。”
“你指哪件事?”
应小澄被翻过身和他面对面,脸颊红得不正常,“所有事。”
“你想告诉他们吗?”
“想。”应小澄点点头,微微抬起脸和凑过来的柏浔接吻,说:“你想吗?”
“听你的。”
“他们总要知道的。”应小澄没想过要一直瞒着,只是一直想象不到他们会是什么态度,才犹豫着想找一个更好的时机。
但谁又能说得准什么样的时机叫更好。
他不是能常回家的人,当运动员,尤其是入选国家队的运动员,七八年回不了家是常事,很多时候可能反而是需要父母来看望他们。
应小澄还未入选国家队就已经受到了非常严格的管理,将来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不必再继续隐瞒父母,也不要给他们无谓的希望,自己往家带个女朋友之类的。
“心心,他们接受不了,不同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