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结芬(103)
这点钱说实话根本不够生活的,后来干脆一分钱都不给了。
池望听同学们谈论起这个话题,基本上都是父亲那一方给一点钱给母亲,基本没有上交工资卡的这种情况。
到了大学池望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而且貌似舒廷玉家里就是这样的模式。
现在谢司珩说要工资卡一起,池望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
池望:“……”
不是,现在谢司珩攻击性这么强的吗?
池望心里腹诽,脸颊却热了起来,他解开出门时拉上的羽绒服,又拉了拉卫衣散热,才回答说:“我要你工资卡干什么?”
这话一出口,池望便暗自懊恼,不应该这么说的,聊天技巧之一——想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就尽量抛问号、感叹号的鱼饵,才能勾出对方回应的鱼。
如果抛出句号,那话题就在自己这里终止了,需要重新开启一个话题。
他应该若无其事装傻用句号终结,而不是抛出一个问号鱼饵。
果然,谢司珩乘胜追击道:“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可以管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冷冽,是他一贯的冷淡风格,语气也是不紧不慢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池望想噤声了,按正常思维正常逻辑,他可能下意识地就会管你干嘛。
那你说什么关系一个人可以管另一个人嘛。
池望:唯唯诺诺.jpg
池望感觉口干舌燥的,他都有点招架不住了,明明人都不在面前,光是听谢司珩的声音,就感觉好像黄花大闺女被街霸调戏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又害臊又无奈。
池望差点就动摇了。
但紧要关头,他又稳住了。
池望屏息了一会儿,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才说:“我马上回来,先挂电话了。”
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谢司珩轻轻地“嗯”了一声,下一秒池望就挂断了电话,一点都不留恋的样子。
谢司珩放下手机,唇角微微翘起。
*
池望回到了谢司珩家,司机把那一尼龙袋的现金搬到了池望房间。
池望从里面拿出一沓白条纸封好的钞票,递给司机,说:“给你包的大红包,麻烦你陪我走这么一趟啦。”
司机诧异于他的大方,随后也大大方方地收下,跟池望道谢。
池望摆摆手,“下班后去吃顿大餐吧,刚才都没吃上几口热乎的。”
司机笑了起来,沉声应下。
他离开后,池望也拿了一沓,给阿姨发了一个大红包。
这么一沓钱是一百张的规格,所以这么一沓得有个一万了。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哎呦,你还给我发这么大的红包,太大气了,谢谢老板,老板吉祥!老板万事如意!财运滚滚!”
池望乐了,他跟阿姨也是棋逢对手了,头一次碰见比他还嘴甜的,别说,还真的蛮爽的。
池望又拿了一沓,递给阿姨,很大方地说:“中奖了,散散喜气,多了你也拿着,今年不得过个好年么?”
阿姨乐得合不拢嘴,跟池望说:“那这是大喜事啊,今晚多做几个菜来庆祝庆祝。”
池望吃不得油腻的,也沾不了一点腥,阿姨在做饭这方面可是下足了工夫,还去找了家里头以前在宫里干过御厨的老姐妹进修了一番,厨艺精进不少。
当初给高中那会儿的谢司珩做饭也没这么受累过,谢司珩不挑食啊。
不过池望其实也不挑,但毕竟怀孕了,见不得一点荤腥味儿,连油腥稍微重些都觉得不舒服。池望太客气太礼貌了,做的不喜欢吃,也不会说,所以阿姨只能从池望的饭量情况来判断哪儿做的不对,然后下次再继续改进。
总之,很费脑细胞,阿姨头发都白了不少,这工资拿得一点水分都没有。
谢司珩也明白,平常也会给不少补贴,工资是三万,但这里加那里加,加起来都得有六七万了。
谢司珩和池望愿意给,阿姨自然也会高高兴兴的收下,而后再更努力的把菜做出花来,让人吃得高兴,吃得安生,才对得起这番信任。
什么“哎呀别别别别给这么多钱”这种推拉根本不存在。
池望目送走阿姨后,又拿手机给群里发红包。
把洛连云和舒廷玉都炸了出来,问:“哪里发财了?”
池望说:“中奖了!”
洛连云问:“什么奖?”
池望说:“公司年会中了个一等奖,小脸通红.jpg。”
池望没说多少钱,洛连云和舒廷玉也没问,纷纷恭喜。
池望觉得高兴。
即使心里知道谢司珩暗箱操作来的,他也觉得高兴。
奖品本身的价值倒是其次。
而是更深层次的情感需求。
从没有人为他花心思到这种份上。
晚上谢司珩回来。
池望有些像是喝醉酒似的微醺感,跟他说:“我已经分好了,我不管啊,你得收下,我说过的话,我都会实现的。”
又郑重其事地接道:“不准给我。”
谢司珩上楼一看,池望还真的分好了,整整齐齐的人民币砌在空余的柜子里,满满当当。
谢司珩只能先收下。
池望跟他说起了他要怎么花这笔钱,“我打算捐50万给山区儿童,剩下的三十多万存着给宝宝花。”
谢司珩一顿,问:“那你呢?”
池望笑了起来,笑容璀璨得像阳光下散发着光芒的蓝宝石,“我又花不了什么钱,反正你都会给我花的。”
这句话让谢司珩瞬间舒坦了,虽然他知道池望说的是孕期和生产。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了让他负责的部分。
池望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什么,说:“这笔钱需要交税吗?我好像都没交税啊。”
谢司珩说:“财务走账的时候已经交过了。”
池望眼睛亮晶晶地看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谢司珩很自然地说:“都是如此。”
池望:“哦……”
套话不熟练啊。
池望抠了抠手指,没抠几下,又停住了,他明显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小动作变多了。
一无措尴尬害臊羞耻就会去抠东西,这还是小学那会儿才有的习惯,那时候紧张害怕还无意识喜欢咬手指头,没事就喜欢吸吮上嘴唇,真的是一水的坏习惯。
上初中的时候就觉得这些坏习惯太忸怩孩子气小家子气,很不端正,所以很努力改掉了,到现在也是重出江湖了。
他放下手指,努力不去抠手指,直接对谢司珩说:“我在年会上看到你的助理了。”
谢司珩:“……”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池望,看见池望微微发红的脸蛋,那双眼眸似秋瞳剪水,波光潋滟。
谢司珩眸光不禁深了些许。
他一直都知道池望长得很漂亮。
诗经曾曰:“彼其之子,美如玉。”
池望就是这样的人,秀在骨,美在神,色洁且清,如珠似玉。
他被池望吸引,从来都不是因为皮相。
在骨,在神,在形,在魂,最后才是这一层皮囊。
他喉结攒动,克制地说:“是吗?”
池望:“……”
他没想到谢司珩居然不顺势承认。
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做好事不留名吗?
虽然好运是假的,但谢司珩为他费这种心思,池望又怎么可能会失望?
他倒霉才是常态,但谢司珩给他缔造的一瞬间的好运,却已经能抵过之前所有的倒霉。
池望又忍不住想抠东西,但他忍住了,又说:“我能拿一等奖,没有占用名额吧?毕竟凭我的运气,其实不可能拿到奖。”
“……”谢司珩很平和地说:“否极泰来,辛苦了一年,有一次运气很好,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池望:“……”
池望跟孙悟空露出了“啊烦死了”同款表情,“我都看到了,你那个助理在海盛还不够,还去东岳客串了一把秘书!!你暗箱了!这个问题很严肃,我命令你正经回答!不准左顾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