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结芬(7)
自己撞见他的糗事,说不准就被记恨上了。
水烧开了,池望拿了个杯子倒水,又滚烫,一时半会儿喝不了,左看看右看看,看见吧台上的矿泉水,便拆了一瓶过来倒进水杯里匀了一下温度,不烫了才入口。
喝了点水,感觉胃暖烘烘的,整个人舒服多了。
喝了水后,又有些犯困,而谢司珩进浴室已经很久了。
池望再次走到浴室门口敲门,没回应,附耳去听,水声依旧哗哗,隐约听到了闷哼声。
池望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咋舌,这都是什么事儿。
他已经等不住了,看了一眼时间,不住地打哈欠,这个点也不是他睡觉的点,但或许是最近太累了,困意翻涌上来确实有点顶不住。
池望干脆去沙发上小睡一下,他有心睡得浅一些,好能知道谢司珩的情况,但跟他精力旺盛的身体一样,他的睡眠质量也很好,一闭眼就直接睡死了。
他睡着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谢司珩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身上披着浴袍,脸色依然泛着红,想拿床上的手机,手指一抖,手机没拿起来,“啪”的一声掉到了床底下,垂眸看了一会儿,没捡起来。
谢司珩睡眠质量很差,任何住处都常备安眠药,也不管身体里还有药物没有被代谢掉,倒了一片安眠药混着床头的矿泉水吃掉,才躺了下去,闭眼入睡。
黑夜深重,室内智能空调自动控温,将温度降得比平常更低了些。
池望躺在沙发上被冻得蜷缩起来,实在冻得不行了,迷迷糊糊地起身,摸到了卧室,躺到了柔软的床上,伸手一捞,还捞了半条被子过来,鼻子间是淡淡的冷香味儿,很好闻,全身的疲惫都好像被这云朵一般柔软的床吸走,池望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
而谢司珩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个巨大的棉花娃娃,脸上画着大眼睛和长睫毛,笑起来有一颗小虎牙。
他伸手去摸,那么尖锐的牙,将他的手指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流了点血珠,被他抹在了娃娃红艳艳的嘴唇上。
娃娃很软,手指一捏一个坑,又很有弹性地恢复原状。他爱不释手,反复揉捏,娃娃都对他笑得灿烂,毫不介怀。
光是揉捏还不够,谢司珩觉得牙根痒痒的,捏着娃娃白皙的手臂咬了一口,被娃娃打了一拳,不重,像猫似的有软软的肉垫,打人怎么会痛?
谢司珩不舍得咬了,从咬变成了舔,舔自己的咬痕,心里忽地像烧了一把火,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娃娃身上却冰冰凉凉的,他便贴着娃娃汲取那点凉意。
池望也做了一个梦,他很少做梦,一旦做梦就是惊天动地的大电影。
他不是梦见大战僵尸,就是梦见世界毁灭他拯救世界。
这次他梦见了怪物从岩浆里涌出,追着他跑,他无论躲哪里都能被抓住,有怪物咬他的手臂,有怪物咬他的肚子,有怪物咬他的辟谷和大腿,被吃掉的感触特别真实,又很清楚是梦境,虽然不怕,却也很恼火。
摆脱掉这些怪物后,他跑进了深海里,浑身都湿漉漉的,有点像是回到了母亲子宫里那个时期,带着点舒服的惬意。
却又很警惕的居安思危,怕怪物卷土重来。
他暂时还没找到拯救世界的办法,平常在梦里无所不能的英雄,在这次的梦境里的他有点孬,光知道逃和躲,让上帝视角的池望有点不爽。
然而躲进海里也没用,怪物很快追来了,还是一种很大的怪物,跟其他怪物不一样,咬自己的脸,像异形那样伸出长长的口器往他嘴里塞,让他呼吸不过来。
平常做的梦有这么重口么?上帝视角的池望陷入了沉思。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池望实在看不下去了,放弃拯救世界,直接切台,换个梦做。
但第二个梦也是大逃杀,他是僵尸,一堆窝瓜在后面追,很快就追上了,成群的窝瓜把他拱到天上当球踢,像西瓜一样清脆地稀碎了。
摔!换台!
第三个梦他成了羽毛球,被两个火柴人“啪啪啪”的打,打得满头包。
池望:“……”
继续换台!
第四个梦梦见他想尿尿,到处找厕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厕所,扶着追追死活对不准小便池,因为小便池会自己左右移动!
池望只能继续憋着,千辛万苦地重新找了个厕所,结果还是对不准小便池,对不准就没法上厕所!
池望:“……”
池望猛地惊醒,众所周知,在梦里上厕所上不出来还好,上出来那就完蛋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下,这不摸还好,一摸整个人都晴天霹雳!
他!尿床了!!
尿床了!!!
第6章 黑眼圈都淡了
虽然震惊,但池望很快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记忆顿时回笼,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
也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他对痛觉比常人更钝感,疼痛实在不多,但酸楚和火辣辣的感觉有些重。
过了一会儿,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池望扭头往旁边看去,看见了一个人背对着他,上身赤、裸,露出了冷白如玉石般的肩背,虽然被子遮掩了很多,但从他肩膀流畅线条中能看出对方身材比较壮,还有肌肉。
池望:“……”
腿间凉飕飕的濡湿感也有了答案,哪是尿床了,分明是那什么……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池望还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他缓了缓,深感戏剧性,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才早上五点,因为是夏天,天已经亮了。他有生物钟,往常这个点他就醒了,会出去跑圈运动四十五分钟。
但按理说他昨天也不会那么早犯困,想来想去,只能是昨天晚上喝的那些果汁,因为味道好,所以他多喝了很多,难道有什么度数?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也有他的锅,趁人还没醒,赶紧溜吧。
池望要下床,结果腰酸,“砰”地一声,从床上摔了下去。倒是不疼,就是很麻,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衣服都扒了,干干净净,连条裤子都没给他留。
甚至身上还有不少痕迹,腿内边还有一枚牙印,倒是不重,都快褪了,就是很碍眼。
他撑着床起来,对上了床上另一个男人的眼睛,池望:“……”
男人坐了起来,眉头紧紧蹙着,俊美的脸上浮现着并不轻松的肃穆表情,一双乌黑眼瞳像是浸透了薄冰一般望着池望。
真尴尬,池望知道自己这看上去动机十分不纯,毕竟这人昨天是中招了他帮他才上来的,结果滚一块儿去了,这不搞笑么?
多疑的人早就怀疑他趁人之危把人给睡了,毕竟这个司珩可是中药的状态!
池望有心想解释,但感觉说什么都很虚伪,又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痛失贞操,怎么着也算苦主,大可理直气壮点。
所以池望面色坦然,若无其事且理直气壮,“房费我不用出吧?”
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哑了,不由得哽住,伸手摸了摸喉咙,有点莫名其妙。
谢司珩:“……”
他表情冷淡,声音也有些沙哑地说:“不用。”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撒进来,将两人脸上的情绪都照得明明白白。
池望能看到这人冷峻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怒意,眼神都因为这怒火变得凌厉了几分,但又很快克制着隐没了下去。
这还了得,池望当机立断,赶紧捞自己的衣服穿,T恤在床尾,长裤半挂在床边,被谢司珩压了半边裤脚,池望垂着眼把裤子抽出来,内裤都来不及穿——主要是眼神扫一圈也没找到在哪儿。他就直接套了长裤,T恤一套,干巴巴地说:“我走了啊。”
再不走怕被打。
池望都不等谢司珩反应,脚步飞快地走出卧室。要出大门的时候,想起来自己用了谢司珩一瓶矿泉水,从长裤里摸出两枚坐公交车用的硬币,放到吧台上。
又想起自己的手机,找了找,在沙发上找到了手机。
大门都是轻轻关的,没敢让谢司珩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