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66)
谢松亭病急乱投医:“因为我……因为我对你很刻薄,你觉得我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席必思:“我看起来像受虐狂吗?嗯?我是M吗?主人?”
谢松亭不想被他逗笑,抓着头发继续说:“你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拿刀在割我,我看着你就觉得自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你心疼我我都觉得痛苦,我这样怎么可能和你谈恋爱……”
他还在不停地流泪,眼泪掉在席必思衣服上,露出半个颤抖的眼睛。
“席必思,我求你放过我吧……你喜欢我有什么用?我能给你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都干瘪了……我不会爱人……”
席必思抓紧他肩膀轻晃两下,把他失焦的眼神晃回,问:“我只是想和你谈恋爱而已,恋爱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而且你那么聪明,你肯定能学会。”
“不……”谢松亭偏执地摇头,“你要的爱,我给不了你……”
席必思从床上起身,走向柜子。
前面说过,泡泡从没碰过那个柜子。
谢松亭不让。
席必思一把拉开了柜门!
那个巨大的衣柜里没有衣服。
除了谢松亭放麦的箱子,剩下是谢松亭的书包,高中校服,高三笔记,日记。
以及所有的……
席必思高中时给他的小挂件,席必思滴了血的卷子,席必思的作业,席必思掉了的一个校服扣子,席必思给他买的一个马克杯,席必思给他折的两对纸鹤。几个空的透明瓶子,似乎装过药膏。
还有那个奶牛猫挂件。
席必思给他的那个被李云岚丢了,好在现在网上购物很方便,谢松亭重新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这一拉太过用力,有些小物件哗啦哗啦向外倒,摔到地上。
席必思弯腰捡起那只滚到自己脚边的奶牛猫吊坠,和跪坐在床上的谢松亭说:“你不爱我,好,那这些是什么?”
“谁准你动我柜子了!”
“我没动。”席必思手勾着吊坠走过来,“我就打开看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谢松亭,你口不对心是老毛病了,指望我信你之前的话,你不如把我当傻子。”
席必思还在继续说:“我说我怎么找不到我有些卷子,原来都被你拿走了。”
“你自己不要的!你不都到处乱扔!”
“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不就几个字?有必要去捡回来吗?你就那么想留着我的东西?”
那些卷子放了十年,有些都泛黄了,整齐地分门别类,放进收纳试卷的试卷夹里。
谢松亭又不说话了。
席必思:“你刚才说我对所有人都很好,是吗?”
谢松亭不说话,默认了。
席必思半跪在床,膝行两步,说。
“好,那我今天和你说明白,为什么我高中对有些人,那么‘好’。
“我从来没想过主动让谁,我知道高三的年级第一名比第二名能多拿三百块奖学金,我想让你,没想到你不要。这是唯一一次,只有你。
“我从来没有被别人当面打了还没还手过,就只有你拿卷子砸过我,只有那一次。
“我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赌给全班买奶茶,就为了让你喝一口,就为了你。
“高三之前我从来没见过暖风机,连怎么开都不清楚,但那年冬天我费劲巴拉地把暖风调到人合适的温度,还专门对着你那边床,只有你。
“我从来没有花很大力气对人好还怕他不愿意收下,除了你。
“我从来没有为了一个人类忙碌十年的经历,除了你。
“我是陆吾,我能活到岁月尽头,活到地球毁灭那天。
“就你要跳河那天,我妈问我,她原话是这样的。
“‘席必思,你要去告白?你活万万年,谢松亭活一百年就死了,等到他五六十岁,看见你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你猜他会怎么想?席必思,你对他来说就是个老怪物,你要不要脸。’
“我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要是高中那时候直接和你说,你肯定不相信。就算我毕业了和你告白,这十来年你可能都不会信。
“以你的心理状态,你可能会越来越多疑。
“你会觉得我说的喜欢是假的,是可怜你,是欺骗你,你会怀疑我出门去见了谁,和谁工作,有没有新的感情,接着找到一段让自己信服的证据把我赶走。谢松亭,高中毕业那时候你什么状态你觉得我不清楚吗?
“我比你还了解你。
“我没去找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确定的承诺,为了这个承诺我耽误了十年,不过还好,我看你这十年身边也没别人,我高兴坏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高兴。
“我喜欢你,我给你寿命,你真觉得我不错,那就试着和我恋爱,这样至少我们平等。
“你也不用担心你死了我会找下一个。不会,不可能。我不会让我喜欢的人这么患得患失,在我做不到之前我也不会开始一段感情。所以我一去就是十年。
“蚕丝不仅能增长寿命,还能提高恢复力,你是人没错,但你现在再割自己根本死不了了,相反会愈合地飞快。”
谢松亭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腕。
“你再想死我不拦着,蚕的任务完成了,你甚至可以亲自试试拿把刀捅自己。
“你要是因为这个恨我,那就恨吧,我完全接受,你恨我一辈子吧,想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恨我,我还挺激动的。
“但是我来找你,我来爱你,不是为了听你说你不能爱我的。
“谢松亭,我知道你情绪变化快,没关系,我感知很快;我知道你有些想法很阴暗,没关系,我知道你的生长环境和我不一样,你要是跟我有一样的经历,你比我还乐观;我也知道你觉得你给不了我什么,没关系,我就没想要从你那拿走什么,我就是来爱你的,你好好接受,现在这些还只是一丁点儿,你等着吧,以后还有更多。
“你说你占有欲强,其实我也是,你要是真觉得你占有欲强得离谱,那你来试试我的,我追你这么多天,可一次都没让你体会过。你到时候别被我吓着。
“我再问一次。
“谢松亭,恨我还是爱我?”
他面前的人完全静止,仿佛变成没有线的提线玩偶,无言蹲坐着。
冗长的沉默中,席必思一动不动,没有退缩,也没有偃旗息鼓,只是一双眼盯着他,强硬地抓着谢松亭和自己对视。
“谢松亭,爱不爱我?!”
他一步步向后退让,只为了让谢松亭有勇气向前一点。
声音却步步紧逼,迫切地要一个答案。
他花了十年时间,赌谢松亭还爱他。
“我……”
“你说什么?”
谢松亭的眼眸被眼泪泡得水光潋滟,闪着光,他声音微弱,但他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重复了两次。
“我说我爱你……席必思,我爱你……”
他抬手,本来想主动去揽席必思的脖颈,但席必思比他还快。
席必思一把将他抱进怀里,皱着眉拢住他,圈住他。
这个拥抱比以往都要紧,也比以往都要安心。谢松亭头一次没有抗拒,也没有催他放开,而是把放在他后背的手按紧了,像想和他骨肉交融一般拥抱。
他的眼泪止不住一样流。
席必思深吸口气,手按着他黑发,难以克制地想吻他,但又极有耐心地哄他。
“哭吧,一次哭个够,多久没这么哭了?”他退而求其次去亲谢松亭的眼泪,低声说,“要是高中时候跟我这么哭一回,说不定咱俩早就成了。这哭的,谁能顶得住。”
谢松亭用力在他肩头蹭掉眼泪,伸手给了他一下。
“想都不让想了?领导,你也太害羞了。”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