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206)
——他的双手被反捆在椅子上。
季疏礼的心脏停拍,沉默几秒。
……是乔谅做的。
为什么?
他垂眸困惑着,但似乎并非不知道理由。镜片反光让他硬朗轮廓有些深沉。
他的孩子是略带偏执的性格,他不是不清楚。
季疏礼试图调节呼吸,话音很轻:“乔谅。”
雨声包围他们。
乔谅垂着视线注视季疏礼。
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青年黑发凌乱,挺直鼻骨尤其优越,泪痣被眼眶阴影覆盖,声音低而轻地应声。
他道:“父亲最近好像和我疏远很多。”
季疏礼的心跳陡然快了好几拍。
雨,湿润的雨,黏湿漆黑的雨闷住他的毛孔。
他的手收紧,青筋跳动,温和地轻声道:“抱歉,但只是这一段时间而已。我有些忙,过段时间……”
“但我觉得不安。”
他的孩子长得很好看。一张脸坠在暴雨中的惊雷中闪烁,如同鬼魅。
“尤其是父亲希望把宴会延迟的说法,更让我觉得难过。”
季疏礼沉默了下,声音带着安抚道:“是我个人的原因……”
一个对孩子抱有那样污秽肮脏的私心的人,怎么能够和他的孩子缔结父子关系呢?
在大庭广众下。
在媒体的镜头之下。
甚至所有人以后都会知道他们之间有这样的伦理关系。
肮脏的情绪,迟早有一天会被暴露出来,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充满风险性。
乔谅靠近,居高临下,微挑了下眉毛。
“轰——”
雷声炸开。
乔谅道:“父亲对我的容忍度好像很高,连面对这样的情况,都没有责问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会有自己的原因,也相信我们还可以谈谈。”
“我和父亲谈了好几次,但父亲总是在逃避。”
“轰隆——”
剧烈到叫人心脏狂跳的巨大雷声。
乔谅说:“我不喜欢这样。”
季疏礼有一种强烈的糟糕预感。
他注视着他的孩子,看着他松垮的浴袍下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看他如此毫无防备地站在他的面前。
心口痉挛。
一种酸涩的爽麻。
他知道乔谅一定要一个答案,不得到决不罢休。
好吧,好吧。
季疏礼想。
只要他和乔谅之间自始至终都清白,那脏的就是胡乱猜想的人,不是吗?
“抱歉。”
季疏礼真诚道歉,低沉醇厚的声音依然有着长者的温和。
哪怕他被束缚捆绑在椅子上,发丝凌乱落在镜片上,都并不显得狼狈或者慌乱。
但他并没有乔谅想的那么冷静。
他过往数年的阅历,他所学的知识,他兽性原始的预感,都在预警。
他的手在发抖,滚烫。
“之前是我——”
艰涩的话音才刚开头,季疏礼就听到窸窣的响动,裹挟在雷鸣与大雨中。
他下意识抬起头。
他的孩子冷清眼眸染上晦暗。
漂亮的手修长,骨节有力,正拽着浴袍松垮的腰带。
季疏礼瞳孔骤然收缩,脑袋里有根弦麻了一下。
他不可思议到削薄的嘴唇都轻抖了下,艰难低喝道:“乔谅!”
窗外大雨倾盆。
雨天。湿润,潮湿,冰冷,一切都在蜿蜒。
室内没有开灯,只剩下偶尔骇人的雷光倏然亮起,映照他俊美的脸孔。
季疏礼道:“别这样,不会推迟,宴会照常举办,你不需要这——呃!”
他头猛地一下后靠,发出难堪的喘息,连眼睛都从挺直高耸的鼻梁上轻滑了一点下来。
一只冰冷的手帮他把眼镜摘掉。
季疏礼恍惚抬起头,乔谅已经坐在他的腰上。
他喉结滚动眼皮轻颤,无法形容此刻惶恐和狂喜并重的恐怖情绪。
他此生总是运筹帷幄总是温文尔雅,稳重、成熟的脸孔;强硬、温柔的手段。
从未有人让他有过如此陌生的情绪。
乔谅的脸孔在湿淋淋的雨里模糊。
季疏礼匆匆地呼吸,一眼都不敢往乔谅的浴袍里面看。
窘迫感。
还有贴在他腿上的亲密触感。
……都完全超出了季疏礼的认知。他理智的头脑千疮百孔,喉结滚动,鼻息火热。
他平静地咽下一口气,平和道,“别开这样的玩笑。”
但很快,他平和温柔的假面就被打破。
乔谅抬手。
“啪嗒——”
皮带扣被抽开的声音。
季疏礼的腰腹瞬间绷紧,“不行——!我们是——”
乔谅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用力地掐住他的下颚脸颊,把季疏礼的话强硬地挤了回去。
乔谅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对待这种事情,乔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他考虑到了季疏礼的心情。
“没关系,父亲。”
乔谅伸出手。
修长漂亮的手指间,夹着薄薄一个方正物体。
“隔了一层东西,就不算。”
“轰隆——”
无法形容的撼动。
心脏仿佛在太阳穴跳动。
窗外雷光闪动,从远方的乌黑云层中,将天空炸开无数的裂纹。
季疏礼的额头都是汗水,他胸口剧烈起伏,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出酸涩的痛感。
他脑海中充斥着一个声音。
不可以。
他喜欢乔谅,但是不可以。
这样做的后果,乔谅是无法承担的。
一定要阻止他,一定……
“父亲,看到那边的相机了吗。”
乔谅问他。
“那是我准备用来威胁你的东西。”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轮廓漂亮凌厉,直直看着季疏礼那张在黑暗中狼狈英俊的脸,儒雅清润感尽失。
“像父亲这样德高望重的教授,在学生之中拥有很好的口碑吧。”乔谅说。
“父亲的承诺已经没办法让我满足了。只有这样的威胁才能让我觉得安心。”
“抱歉,我是坏孩子吗。”
他低低问。
“父亲会讨厌我吗?会对我失望吗?”
不会。
不会不会不会——
没办法说话。
闷滞的呼吸堵在乔谅的手心,季疏礼反复呼吸,竭力呼吸,如同渴水的鱼一般呼吸,都在心底不断不断地回答他的孩子。
不会讨厌你。
不会对你失望。
不会的……
“刺啦——”
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刺耳到几乎像是飞虫钻进了耳洞,季疏礼感觉到一阵可怕的嗡鸣。
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恍惚的快感中龟裂,破碎了个彻底。
马上会发生什么,两个人都很清楚。
让季疏礼无法面对的,是乔谅的话。
让他感到割裂、酸涩,以及扭曲、夸张的温暖幸福的,也是乔谅的话。
“父亲不会怪我吧。”乔谅垂着头,发丝落在他的眼皮,“但我只是……太爱你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对这种话无动于衷呢。
怎么可能。
哪怕知道不应该发生,哪怕知道是错的,但是……
如果是乔谅的话,如果是乔谅的话。
戴了套,所以没关系。
没错,隔了一层东西,就不算越界。
就当抚慰孩子不安的心,就像上次帮孩子一样,只是……帮助而已。
季疏礼急促呼吸,脸颊升温得厉害。发出粗重的喘息,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响。
他咬着牙,感觉到喉咙发干。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