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59)
“轻点。”他淡淡说,“连这也做不好。”
已经够轻了。
手指粗糙,指甲坚硬。
还能怎么轻?
应湛看了下自己的手,忽然想到应灏做过的事情。
主唱的脾气不好。
再搞得他不舒服,也许待会会得到很糟糕的对待。
酒后迟钝的脑子不那么好使,昏聩了一瞬,应湛在乔谅不耐的催促下低头。
黑发散落,轻飘飘地落在乔谅的下颌、锁骨。
嘴唇有些僵硬地张开。
他不像应灏爱笑,很少有人知道,他和弟弟的牙齿一样尖。
小心翼翼地,避开牙齿剐蹭皮肤的可能性,有些艰难和生疏地行动。
好热。
空调坏了吗?
他模糊思考,未散的酒气冲上头脑。
乔谅身上的热意和味道变得清晰。
有些冷。
像埋在骨头皮肉里,带点酒香气,氤氲发热地散开。
身体里的酒精影响脑部供血,乔谅有些脱力。
他姿态放松,呼吸平稳地靠在沙发上,合眼休息,单手放在应湛紧绷的肩膀,任由他继续。
乔谅身材漂亮。
细瘦有力的窄腰和漂亮的胸肌,沟壑显眼清晰。
半敞开的衬衫下,些微青紫的筋脉没入裤腰。
一点痣嵌在纹路里。
很清晰。
……已经差不多了。
可以了。
不能继续了。
到这里停下的时候,应湛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是觉得,已经很久很久。
久到嘴唇发烫舌根发酸。
当嘴唇模糊印到痣上的时候,仅存的理智拉响警报,撑在乔谅腰侧准备起身。
却听到在地上的应灏翻了个身,睡得昏天黑地咂了下嘴。
“乔谅。”
他喃喃喊了一声。
他喊着乔谅的名字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哥哥刚对乔谅做过什么。
就在几步之外的沙发上,应湛以狼狈的姿势僵着身体猛缩了回去。
温热的呼吸节制抿紧,栽到乔谅的腿上。
心脏的重跳压在乔谅腿上,挤压得乔谅不耐地闷哼,把腿一收。
昏暗光线,只有隐约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空气中一阵酒气。
应湛的脸被温热地夹住。
他有些发懵,仰视乔谅。喉结滑动着,竭力保持平静。
偏偏这时,“嘀嘀——”
密码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已经全无时间观念的应湛几乎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听到外面的人反复地试了几次密码,在应湛慢半拍回神的时候推门进来。
“嘎吱——”
门打开又合上,粗重的脚步声,来自那个大老粗老实人极其高大的体型。
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
应湛额头沁汗,看了一眼居高临下衣衫不整的乔谅。
傲气清冷的青年发丝微湿,半阖的眸子暗沉无光。
“怎么了。”
俊美的脸孔微低,视线模糊,不知道把他当成了谁。
话音很轻,沙哑地从耳膜蹭过,带着点叫人耳鸣的磁性。
“继续。”
继续…什么。
*
室内的灯关得差不多,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傅勋简单地扫了一眼,没管在地上睡着的应灏。低下头,戴上清洁手套,开始清理桌面的杂物。
主唱有洁癖,还很挑剔。
明明不会照顾自己,却又喜好整洁。
他细致地把垃圾分类,用抹布把桌面的污渍擦净,然后用消毒纸巾再擦拭了一遍。
就是这时候。
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闷窒的,有些飘忽的喘息。
“……”
傅勋抬起头。
光线落在他骨骼分明的寸头上,鼻骨的遮挡让他的眼睛显得幽深。
他站起来寻找。
掀开窗帘,路过沙发,最后在乔谅的房前两秒,没有再听到动静,又默默地撤离。
听到脚步声远去,看着缝隙下的影子如同潮水般退离,应湛略显僵硬地松了口气。
“叮铃——”
应湛的电话倏然响起,他幽幽地绝望,想叹气。
乔谅的手机来电来信息的声音和他们都不一样。
以傅勋当狗的敏锐性,肯定瞬间就能发现,明明在乔谅房间里,却响起不属于乔谅的来电提示。
却又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去思考。
堵在门口一小片的阴影里,急促的呼吸交织的频率变快。倘若有光,就能看清他下巴都是湿淋淋的水渍。
果然。
傅勋的脚步声顿住,又转回来。
“应湛?”
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透门缝渗透进来,“你和乔谅呆在一起?”
应湛没说话。
然而他的沉默却让傅勋愈发笃定了似的,“你该出来了。”
应湛黑发散落,露出完整的眼睛。黑眼睛比寻常人深邃许多,被堵挤得没办法开口,只能抿着嘴唇控制呼吸。
傅勋开始敲门,低喊,“应湛!”
他的声音明显冷了两个度,从声音甚至可以判断他贴得更紧,“我要进来了。”
“嗯。”应湛不得已开口,青涩水声掩盖在他沙哑的话音里,“马上。”
“你在做什么?”
傅勋问。
乔谅昏昏沉沉地靠在软垫上,一张清峭又素来傲慢的脸上,没有那种叫人发疯的淡淡憎厌。
像短暂清醒了一瞬。
青年呼吸急促,发丝湿乱搭在眼皮。手落在应湛的后颈,拇指抚蹭,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的轻笑。
“好乖。”
应湛瞬间僵硬,郁气浓重的眼抬起。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从公共区域转移到这里,他本来可以选择结束这段荒唐的意外关系,而不必面对新的危机。
但应湛的性格里带着一点局限性。
有始有终,是他的人生信条。
“咔哒——”
门锁被猛地往下按。
傅勋更用力地转了两下,“你到底在做什么?”
沉睡在梦乡的应灏都被他的巨大动静搞得不堪其扰。
他皱眉从地上爬起来,头昏脑涨,一头浓密白发乱糟糟地落在眉骨。醉醺醺地眯眼,把傅勋推开,扒着门缝眯眼往里看了看。
没开灯。
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
他耸着鼻子嗅了嗅。
总觉得里面的味道,莫名的很熟悉。
他说:“我来。”
傅勋皱眉,他体格大,被推了下连晃动都没有,“你怎么——”
“哗啦——”
应灏往旁边走,伸手用力一拽,拉开了窗户。
工作室在32楼,越高的地方风就越大,应灏瞬间就被扑面而来的夜风打个清醒。
酒劲儿半点都不剩,他一只脚踩在床沿,T恤被风灌得鼓起,年轻劲瘦的躯体显露出来。
低头一看,车水马龙和人群都如同蚂蚁。
*
“哗啦——”
窗户被拉开。
应湛脸色难看地扭头,一张阴郁的俊朗面孔在光线投射下有些冷。
“这里是32楼,你是想死吗?”
应灏抖抖衣角从窗户上跳下来,看着衣着完好的应湛,再看倒在一旁侧过头昏睡的乔谅。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空气里的某种炙热却做不了假。
时间和月光一样寂静。
应灏直勾勾看着哥哥,两双相似的眼睛对视。
应灏蓦地咧着嘴笑了声,“我其实有一点感觉。”
应湛:“……什么?”
应灏靠近乔谅。
骨节分明的大手,贴心地把歪倒的乔谅往上托扶。
忽视他略有些阴沉的脸,他的确是很贴心。
“应灏。”
应湛低声警告。
应灏闷笑,松开手,让乔谅躺好。然后懒洋洋地歪着头,手指去碰乔谅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