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瞎子也要被炮灰吗(91)
如果统哥回来,他一定要说:因为它不在,他睡了一晚上柜子,还跑到了一个很冷的地方,很辛苦地一个人完成了一次任务。
这些麻烦太小了,小到把它们当成很严重的事情拿出来说,都会叫人笑话,叫人瞧不起。
......但统哥,应该会在乎的吧。
可系统真的会回来吗?
在他做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努力之后,仍旧无人可以向他做出肯定的保证。
系统就像它来时那样,在某一天,没有半点预兆,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叶满甚至不知道它离开的真正原因。
只是做着最后的努力。
无人可以依靠,无人可以诉说。
里卡多说的对,系统说的也没错。
他就是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任何其他人。
他要怎么相信他们?连他自己有时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有病了!
听见哭声,徐槐庭紧张地把他转过来,捏着袖子,弯着腰给他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了,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不就说了你两句,你又是骗我,又是当着我的面说要‘出轨’,还说要跟我分手,我都没哭,你还哭。”
在这样一个暴风雪席卷的夜晚,在一个黑漆漆的阁楼里,叶满站在徐槐庭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的系统不见了——”
给他擦泪的手停下了动作。
叶满愈发不管不顾、自暴自弃地哭着说:“系统......让我做任务......可是他不见了!我、我做任务,让它回来!我要我的系统回来!”
看吧,谁会信!
所有人都会当他有病,当他精神失常!
谁可以依靠,都是骗人的,谁会相信这么离谱的——
“只是像现在这样待在阁楼里就行了吗。”
“什么?”
徐槐庭继续一脸专注地用袖子给他擦脸:“我问,像现在这样待在阁楼里就行了吗?还要做别的吗?让你的......系统?让这玩意回来。”
叶满傻呆呆掉了滴泪。
“别不说话,那会显得当真的我很傻。”徐槐庭道,想了想,又威胁他:“别告诉我你刚才是耍我的,那你就等着继续哭上一整晚吧。”
“你相信......?”
“实话说不是很信,你说的系统,是我理解的那种系统吗?人工智能?还是什么?你平时把它戴在哪?我像现在这样亲你的时候......还有第三者在旁边观看?”
徐槐庭连着说了一串,说到后面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那......你是在骗我吗?”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你没骗我,那我当然要信你的话。我不信你,信谁?”
叶满更呆了。
他从来没想过,答案会如此简单。
应该是很复杂的,应该要猜测,怀疑,判断很多东西,如果是他,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对方的话。
徐槐庭抱住他,说:“我的爱人虽然是个瞎子,但精神还挺正常的,这我还是判断得出来,请问,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最爱的人的话吗?”
“是我已经厉害到堪破了世间一切未知的科学和真理,有自信确定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发生我不理解的事?”
“那我也太自大了,请你区分一下,自信和自大的区别。”
“......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一下,”豪言壮语说出去,他又有些无奈地说,“但这不妨碍我在你向我求助的时候帮助你,你要相信我,无论什么情况,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扯着湿得一塌糊涂的袖子,“在这待着,别动。”
走出半步,走不动了。
衣角被人扯住。
扯住他的人抽噎着说:“那你快点回来。”
徐槐庭静了下。
这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我完了。
更完的是,他没有任何不情愿。
他完得甘之如饴。
几个呼吸之后,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想着,反正人这一辈子,总要完蛋个几回,这还不算什么。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遵从此刻内心所想,干脆利落地回身去吻叶满。
一边一遍遍亲吻这个人,一边想:人这一辈子总要遇到一个像这样要放在心上、视若珍宝的人,才不算白活。
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他在,心里就不受控制地生出喜悦。
“好。”
对这样一个人,他根本说不出这之外的答案。
......
别墅整体是木质结构,阁楼半新不旧,刚好有个壁炉,边上提前备了柴。
在这种极寒之地,炉子,柴火一类的取暖手段更好用些。
刷啦——
暖橙色的光摇曳着驱散黑暗。
点燃木柴,丢进壁炉里,观察了下,确认没问题了,徐槐庭走回到叶满面前,拉着他坐到壁炉边上。
叶满正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办,徐槐庭已经不拘小节地往地毯上一坐,然后把叶满拉到了自己腿上,暖意渐渐驱散身体里的寒意。
“你那个系统,详细说说?”
叶满心防很重,没有完全卸下来,很难一天两天就改掉,但他还是搂住徐槐庭的脖子,小声解释了两句。
本也不算复杂的事情,挑着重点说,就更简短了。
说完,紧张等待徐槐庭的反应。
徐槐庭的态度没有改变,仍旧和之前一样。
在叶满的想象中,这个夜晚他要独自忍耐寒冷,孤寂,黑暗;忍受着不确定的未知结果带来的忐忑不安;忍受窗外呼啸凛冽的风。
这是很难受,但他不觉得这不可以忍。
就像人在柜子里睡,没有在床上睡舒服,可只要想到委屈一晚又不会死人,他就又觉得可以忍了。
但在这样一个或许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夜晚。
他坐在温暖的炉火前,轻轻伏在徐槐庭的肩膀上,忽然不想忍受那些了。
“我没有喜欢孟曜。”他解释道。
“我知道。”
“我没想真的跟他发生什么,他要跟我二哥在一起。”
“你想也没用,我就在你身后跟着,你看孟曜敢沾你一根指头吗?”
他们都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才算是合格,对徐槐庭来说,待到地老天荒似乎也没多坏。
他不知道要待多久,叶满这个计划的提出者,也给不出确切的答案。
除了陪着他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可能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但两个人在一起,让叶满觉得,这似乎没那么煎熬了。
徐槐庭圈着他腰,掌心顺着衣摆滑进去,手指漫不经心地勾画着衣服下细腻的腰线:“不过,你骗我的事,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过去了。”
电流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叶满只来得及从颤抖的嗓音里挤出一点单薄的声调:“里卡多——”
徐槐庭:“我跟你说过,再骗我,我会做点什么,让你长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