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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饮一杯无(183)

作者:妄鸦 时间:2022-02-26 11:36 标签:强强 重生 穿书 宫廷侯爵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宗洛反手收剑归鞘,把桌案上天机军的虎符一扔,再不去看他。
  从没有这么一刻,宗洛如此清楚地认知到,他不能再对虞北洲心软。
  他的确对虞北洲有情,这不假。
  可虞北洲永远只是个肆意妄为的小孩,只知道耀武扬威地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即使是爱,也是用着伤害他人的方式。
  宗洛早已遍体鳞伤。没有那个心情,更没有那个兴趣,教会虞北洲如何去爱。
  “师兄......”
  过了许久,压抑的声音才传来。
  红衣青年站立在原地,抿唇道:“你还在恨我。”
  他往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倨傲也淡化些许,落到宗洛耳里,甚至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示弱。
  多好笑啊,曾经追逐着他,逼迫他恨上自己的虞北洲,竟然有一天,面对着他的恨意,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要是更早一些,没能交换木牌,一切终止于那个地下暗室,或许他们还能冰释前嫌,有更多可能。
  但是现在,事已成定局,虞北洲不可能后退,宗洛也退无可退。
  在来之前,他只想帮虞北洲度过这道死劫,一命换重生的一命,彻底斩断自己的情丝。
  来之后,意外戳破虞北洲的心思,宗洛只觉得荒谬。
  那道被交换的木牌,在一方人眼中,可能是放手和牺牲。
  然而在宗洛的眼里,是欺骗,是隐瞒,是戏弄。
  之前往返寒门关,一路上接受的鞭笞和痛苦都成了笑话。
  他努力追求,求而不得的东西,不过是这位天之骄子的施舍。
  施舍的缘由是什么......哈,是爱。
  谁会稀罕这种将别人刺得鲜血淋漓的爱?
  宗洛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但就算是天道圣人,也无法完全摒弃掉情感,仅仅用理智进行思考。
  他既然能在皇城下挺直脊背骄傲地死去,那自然也能在营帐里骄傲地将这份爱意摔碎。
  “你说的对,我恨你,更不可能原谅你。”
  宗洛喉咙末端泛起熟悉的铁锈味,他背过身去,冷下心肠:“除非你死掉。”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说完这句话后, 偌大营帐陷入久久的沉寂。
  就连宗洛自己,心底也显露出些许懊恼来。
  这句话委实有些太重了。
  不管他有多生气,心里有多恨不得想把虞北洲塞回娘胎里重新改造, 只要是平常状态下的宗洛,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并非是不能说,而是宗洛习惯了稳重且淡然地面对一切。不管遇到什么人, 就算是上辈子真正设计他至死的宗承肆一行人,他都不会说这么重这么残忍的话。
  然而很显然......他在虞北洲面前, 永远无法保持冷静。
  这样不受控的感觉让宗洛烦躁极了。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营帐外忽然又传来裴谦雪的声音:“瑾瑜, 我把新的木杯拿回来了。”
  宗洛顿了一下:“好, 等我换件衣服就来拿。”
  他这么说着,当真顺手滑落到腰带上, 将最外面的外袍脱去,换了一件白衣上带着红色暗纹的崭新衣物。
  也好在方才那些血只弄到他衣襟上, 换一件外袍就行, 不需要把里面的里衣也跟着换掉。
  换衣服的中途,宗洛能感到那道强烈的,直视自己脊背的视线。
  等到他系好腰带后, 声音骤然响起。
  “师兄说的对,这样就很好。”
  就这样恨他,就很好。
  虞北洲不懂爱,他只会日复一日的恨。
  不懂, 学不会,也不必学。
  白衣太子猛然回头,却只见到虞北洲朝帐外走去的背影。
  正在外面安心等候的裴谦雪骤然看见面前掀开的帘帐,刚想上前一步, 却见虞北洲从里面走了出来。
  容色昳丽的青年嘴角带血,一双凤眼尾端红意未消。
  他的脸上并没有挂着往日最寻常的那种玩世不恭的懒倦笑意,反倒面无表情,好似彻悟后的平静。
  当然,这份平静,在见到营帐口站着的青衣丞相时,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阴鸷和恶意。
  裴谦雪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森冷杀意。锐利如同一柄见血封喉的刺刀,下一刻就要叫他人头落地。
  这是从尸山血海里踏出来的人,才能拥有的杀意。
  然而只有短短一秒。
  一秒过后,虞北洲头也不回地同他擦肩而过,姿态轻蔑,像是看见路边一堆不需要在意的狗尾巴草。
  看着北宁王远去的背影,裴谦雪心底焦急不已。
  方才他在营帐外面,就听见里面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猜到可能还有另外一人。没想到竟然是瑾瑜说一夜未归的北宁王。
  想起方才北宁王那个极其不爽的姿态,裴谦雪连忙上前去,低声说了句失礼了,伸手撩开了营帐。
  出乎意料的是,白衣太子好端端地站在桌案背后。
  裴谦雪一眼就看见了地上打翻的木质水杯,还有桌案上翻乱的书简和折皱的纸张。
  看起来......营帐内曾经历过一次相当激烈的争执。
  “瑾瑜。”他将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抬眸正好看到宗洛回头。
  裴谦雪的视线顿时滞住了。
  那片雪白细长的脖颈上,正如同梅花落雪般缀着点点红痕,边缘甚至还有点点牙印和淡红指印。
  不仅如此,就连那片形状优美的薄唇上也落着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就好像,有一双大手,曾经从后颈扣住这段脖颈,将头埋在上面肆意吮吸啃咬,用尖锐而残忍的虎牙碾过,舔舐着血液在嘴唇上盖戳,宣誓着所有权。
  “怎么了?”宗洛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抬起手,不偏不倚地摸到了自己脖子上摁下去的牙印,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因为虞北洲的继续嘴硬和脖子上这片万一,想解释自己失言心思也完全淡了。
  迎着裴谦雪的视线,宗洛只能道:“方才同北宁王有些意见不合,出手打了一架。”
  他换了衣服,却忘了自己现在不仅脖子上有咬痕,不久前才被裴谦雪扎好的头发也被虞北洲弄乱,凌乱地披散在身后,看起来狼狈极了。
  裴谦雪本来就观察力过人,现在他换下的衣物还堆叠在地上,更别说身上一塌糊涂到处都血了。宗洛没有十成十的瞒过他的把握,反正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不如干脆一点承认。
  不过话虽这么说,宗洛还是尴尬地转身,拿起一条丝织精美的巾帕。
  军营里压根就没有铜镜,他看不见自己脖子上到底哪里有血,擦得毫无章法。
  “我来吧。”
  青衣丞相上前一步,往日里平静如同深潭般的眼眸泛起波澜。然而等宗洛细看的时候,又瞬间消弭不见,埋进那副如松如竹的表面里。
  宗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巾帕递给了他。
  打湿了水的白色巾帕被裴谦雪接过,后者抿着薄唇,仔细地在白衣太子修长的脖颈上擦过。
  靠的近了,宗洛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那种清冽冷淡的香味,就和裴谦雪这个人一样,孤高冷傲。看似谦逊,实则比谁都要有棱角。
  当初同他成为挚友,是因为两人的确有一样的人生观和相似的治国理念。想要在穿书后的古代找到这么一位同自己聊三观的朋友,着实不太容易,所以那会儿他们的确也互相在朝堂里扶持。
  可惜后来,他们聚少离多。
  裴谦雪逐渐被渊帝所赏识,步步高升,再加上事务繁忙。宗洛则忙着建立玄骑,建立玄骑后又要练兵,兵练成后自然得小试牛刀,发展到常年在外带兵,几乎一年也就见上个两三面。
  再后来,裴谦雪的目光就逐渐放到了虞北洲身上。
  他赏识这位异姓藩王,就像当初赏识宗洛一样,数次邀请虞北洲一起同他京城赏花同游,月下凉亭对饮,郊外踏青野炊。
  或许是因为虞北洲身上那些天命气运的影响,但前世的宗洛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同自己的宿敌走得很近,甚至到最后自己被发配边疆时,都没有见到裴谦雪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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