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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饮一杯无(217)

作者:妄鸦 时间:2022-02-26 11:36 标签:强强 重生 穿书 宫廷侯爵

  除非能将天机军全部调回,否则对战卫戍军,他们都很难完全取得上风。就算调回了,可能他也得同虞北洲分开,一个人负责牵制,另一个人带着机动性强的玄骑硬闯进宫内。
  确定了就是得造反一回后,宗洛身为将领的思维立马开始了调动。力求找到一个可以不流血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就在这时,坐在草垛上的虞北洲忽然支着头道:“这件事不大对劲。”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某种程度上,抛却血缘滤镜,身为一名下属臣子,他比宗洛更加了解渊帝。也更加清楚,上辈子宗洛死后渊帝有多么勃然大怒,以后者的掌控欲,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把握的事。
  上辈子之所以会出现那个情况,不过是因为巫祭大典结果带给渊帝震怒。再加上从未考虑过自己会突发急病的情况,更多的还是命运阴差阳错的巧合。
  这辈子,既然答应了要做宗洛最坚实的护盾,那渊帝就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重生后,虞北洲把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放在他师兄身上,真正对周遭万事万物漠不关心。如今回过神来,仔仔细细捋过一遍记忆,也发现不少同前世自相矛盾的疑点。
  在他看来,渊帝防着谁都不可能防着宗洛。
  那可是皇城内组建私兵的权力,都说给就给。
  甚至于,他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没有完全把握,虞北洲并不打算说。
  “师兄,你确定渊帝没有留给你任何线索吗?”
  他再一次询问确认。
  宗洛摇头:“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
  下一秒,身侧湛卢轰然出鞘。
  白衣太子用一双不敢置信的手,将剑里乾坤从剑柄中推了出来。
  那个曾经放着伤药,被他拿出来后,原本应该空荡荡一片的地方,正静悄悄地躺着半枚虎符。
  上方是神秘繁杂的夔纹。
  这是大渊卫戍军历代相传的虎符。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间一切都离宗洛远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颤抖着举起这枚兵符,不知道穆元龙是如何率领卫戍兵众跪地来迎,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城。不知道厚重的青铜城门是如何推开,他又是如何骑着照夜白在全城戒/严的朱雀大道上飞奔,如过无人之境般,走过的地方,卫戍兵皆是跪倒在地。
  他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知道,在他们的目送里,冲进了层层封锁,数十天未有一人进出的,重兵把守的皇宫之中。
  宫人纷纷跪下。急骤的风声擦着鬓发吹过。
  轻功被运行到了极致,甚至忽略了宫内不可动武的戒律。
  宗洛的大脑浑浑噩噩,有种魂魄游离的不真实感。
  在寒门关的时候,剑里乾坤还是空的。唯有一次从他身旁离身......就是巫祭大典前一晚,渊帝醉酒,他同渊帝坦白实情,解剑还丹。
  后来虎符在离开皇城的时候还给了宗洛,丹药被虞北洲拿走,而湛卢,则是在巫祭大典之上,由渊帝亲手佩给宗洛。
  卫戍军的虎符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剑里乾坤里。
  那分明就是渊帝亲手放进去的。
  这般重要的兵权,绝非儿戏。他为什么会放进去?
  上辈子宗洛根本就没有被赐湛卢,更不知道剑里乾坤。甚至连这个藏在剑里的小秘密,都是渊帝亲口告诉他的。
  除非......渊帝早就知道自己会突发急病,早就打算将他调离皇城。
  一点一点被人刻意抹去的线索如同拼图般汇聚起来。
  为什么这辈子他死遁又回来,渊帝会如此惊怒交加。
  为什么渊帝说自己从未向其他人那样,梦见过宗洛自刎。
  为什么他在渊帝生辰宴上,没有献上那块神龙玉,而是献上万年老参,渊帝的表情会那般不悦。
  为什么那晚坦白实情后,千杯不醉的渊帝的神情如此波澜不惊。甚至没有半点怀疑。
  为什么渊帝会这么急着在立他为太子后,急着为他巩固权力,组建东宫,将手下心腹全部醍醐灌顶般推过去。
  为什么这辈子,渊帝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关心,而是一点一点,从行动上,从言语上,告诉他一件事——父皇很爱你,很爱很爱。
  ......
  诸如此类,同上辈子不同的地方,还有太多。
  只是渊帝从来不说,也没人敢去想。
  人没有可能预知未来。也没有可能一次重生,就逆天改命,一帆坦途。
  一切都指向一个最后的,最叫人不敢置信的荒诞结果。
  寝殿深深浅浅的帘幕背后,倒映出帝王弥留时分的冷硬轮廓。
  他的呼吸很轻,胸膛近乎没有起伏,就像死去一样。
  宗洛跪倒在龙床之前,浑身同筛子一般发抖。
  他轻声唤了一句,声音沙哑到不可思议,泪流满面:“父皇。”
  宗洛从未想过。原来这辈子重生的,不仅仅只有他和虞北洲。
  甚至比他们重生还要早,开始在棋盘上为自己最心爱的,并非自己血脉的孩子布局埋线的......渊帝。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渊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高高的角楼之上, 面容冷硬地眺望着远方。
  帝王目光所至,皆是国土疆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如今朝向的地方, 是大渊的北方。
  那里终年冻土,边域寒疆, 气候恶劣。
  在渊帝还曾是皇子的时候, 他也曾被先帝以历练的名头丢到过边境几年, 自然清楚那里的条件有多么艰苦,战事有多么吃紧。
  而在两年前, 渊帝却亲手将自己最重视的皇子流放到了那里。
  说是流放,实则倒也没有褫夺皇子封号。但不给兵权, 不放权, 不说原因,没有期限的派去边疆, 落在旁人眼里,也同流放无异了。
  寒风呼啸。
  渊帝只是站在这里,都能回忆起两年前, 自己在巫祭大典后, 得知那个真相后的惊天震怒。历历在目。
  这件事,称得上是彻头彻尾的愚弄。是帝王一生中的奇耻大辱。
  自己最看好的孩子,竟不是自己的血脉。
  多年培养,呕心沥血, 却是着了别人的道,为人做了嫁衣。
  即便知道虞家已经被灭, 渊帝也恨不得将人挖出来鞭尸。
  若是虞家没有被灭,到头来他们倒是不费吹灰之力,狸猫换太子。仗着曾经对宗洛的那些情分, 后者也不可能对他们做些什么,就能轻轻松松从根源上把持这个数代帝王辛辛苦苦打造的庞大敌国。
  真是好算盘,真是好算计。
  渊帝面容阴鸷,差点没咬碎一口牙。
  这样的奇耻大辱,即便对自己的身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放在任何一位帝王身上,都是要当即诛杀的。
  渊帝也的确愤怒,他怒火滔天写下过一道没有加盖玉玺的圣旨,在不清楚宗洛是否参与其中之前,动了杀心。
  然而最终,这道圣旨不过拿给求情的裴谦雪做了做样子。
  到底是自己寄予厚望,多年栽培的皇子。下不了这个杀手。
  渊帝采纳了裴谦雪的劝谏,将人派往边疆。
  在下流放圣旨的时候,渊帝以为,在他葬入皇陵前,都不会再想同这位曾经最爱的孩子见任何一面了。
  然而时间可以冲淡的东西太多。
  奏折上再也没有了暗卫对三皇子的日常报告。传来的军报再也不会有三皇子的字眼。更不会有骑着照夜白的白衣皇子,在百姓簇拥中回城。不会有帝王悄悄登上角楼,目送他每一次出征。
  好几次,宫里进贡了一些好东西,渊帝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给三皇子府送些过去,末了才紧抿嘴唇,反应过来自己失言。
  其他宫人也只当没听见,不敢多提一句。
  谁都知道,自三皇子离开皇城后,这三个字便成了渊帝绝对的禁忌。
  不管是裴谦雪还是元嘉。这些距离渊帝最近的近侍内臣们都揣摩不到渊帝的心思,不敢贸然直言劝谏,更何况宫人呢?
  帝王习惯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
  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只有他一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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