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啊[快穿](6)
季琳的电话是一点多打过来的,她了解陈幺的作息,知道陈幺这个点不会睡:“见过面了?”
“怎么样?”
自从陈幺出事了后,还想着拉陈幺一把的,大概只有季琳了。他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潮湿的拖鞋在地板上留下了两行清晰的水痕:“贺休么。”
他公事公办的评价道,“条件很好,基本功不太行。”
“只是不太行?”
季琳那边有点吵,兴许在应酬,“那小……贺休练的挺好的。”
陈幺的眼光高,要求也高。
他说不太行,换成普通人就是很好了。
“陈幺。”
季琳挖到宝了,高兴的很,“你知道贺休才练多久么?”
陈幺挑眉,正要说话。
“一个月。就一个多月。”
“他之前完全没有基础。”
“……”
这回轮到陈幺沉默了,他一路走来并不算容易。他又想起了季琳之前对他说的话——他像当年的你一样有天赋。
要是陈幺还年轻,还有拼劲,他应该会不服。
但现在,他过气很久了,完全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只剩下在跳舞上的算的上清高的傲气——没人能比得上他的骄傲。
贺休不但像颗即将升起的新星,在跳舞这方面,似乎也比他强。
陈幺的心脏痉挛了下,那是种微妙的嫉妒、或者说羡慕。
季琳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最后,“贺休可能有点大少爷脾气,陈幺你忍着点。”似乎是只能说到这里。
她含糊了声,“好好看着他。”
季琳其实已经说到很明显了。
她想让陈幺向贺休示好。
陈幺没应,只是敷衍了声:“嗯。”
陈幺真的是个挺骄傲的人。
他当初可以道歉,可以乞求大众的原谅,他没有。在之后的这些年,他也一直没低头,然后过的越来越糟糕。
信用卡都欠了十几万。
陈幺把手机扔一边后,也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化身一条被抽干全身力气的咸鱼:“齐哥。”
“有没有什么技能卡片,能让我一秒变成全能dancer。”
陈幺以前走过类似舞者的世界,水平还是挺高的,就是捡起来需要段时间:“有。”
陈幺咸鱼翻身:“真的,齐哥你是我亲哥。”
系统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梦里有。”
陈幺:“……”
他没生气,“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就是有点惊奇,“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系统:“跟你学的。”
它又问,“你觉得好笑吗?”
“我觉得我挺好笑的。”
陈幺声音幽幽的,“竟然真的信了你。”
技能卡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在扮演过程需要的所有技能,都需要宿主本人来学习,陈幺还记得自己学过绘画。
绘画水平从幼稚园水平升到了高三艺考生的程度,然后就再也学不下去了,最后还是系统帮他作得弊。
系统见陈幺实在不像开心的样子,诚实道:“我看你不高兴,想哄你来着。你为什么不笑。”
陈幺:“哄我?你确定不是气我的吗。”
他这次生气了,“你跟谁学的?”
系统就说了一个字:“你。”
陈幺:“……”
他刚想指责系统,又突然想起来他刚和系统搭档、经常阴阳怪气系统的一句话。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不高兴吗?来,笑一笑。
那时候陈幺还假惺惺的:我开玩笑就是想让你笑。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陈幺,他选择摆烂:“我开心死了。”
系统没信。
在跟陈幺搭档了这么久后,它已经能察觉出陈幺情绪的变化和嘴里话的真假:“明天要我给你定闹钟么?”
陈幺今天算是混过去了,但不能一直混。
该捡起来的还是得捡起来。
陈幺装死,但仅仅过了两秒:“明早八点的吧。”
系统轻轻应了声:“好的。”
第5章 正当红和已过气(05)
贺休没说谎。
他的舞伴挺忙的。
陈幺都来一个多星期了,贺休的舞伴还没出现过。
2112室。
陈幺陪着贺休跳了会,就又到一边去了。
晚上加练,白天陪着贺休练,他的体能和心态都在爆炸的边缘了。
陈幺把帽子盖到脸上。
抱着膝,病恹恹的缩到了座椅里。
他已二十六七了,但看起来还小。
头发细碎蓬乱,呼吸微急促,那张脸有些白又染着很鲜艳的潮红。
就这么一瞬间,贺休甚至觉得陈幺比他还小。
他抹汗,拿了条毛巾凑过去:“累了?”
陈幺跟贺休在一起时比较安静,他来就是拿钱办事,没有任何发展线下友谊的倾向。
他的性取向和私生活作风,一直是为人所诟病的。为了防止别人恶心,他在接触男性的时候,会刻意保持距离。
这会是下午三点。
是个很容易让人困倦的点。
就当贺休以为陈幺不会搭理他的时候,陈幺动了下,他伸了下懒腰,T恤被撩起来了一角,小腹紧致雪白。
拉紧了又放松。
他连声音都懒洋洋的:“我休息下。”
还跳什么跳。
能看不能吃,连碰一下都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
贺休想调笑一下陈幺有点差的体能,还没跳够半小时就不行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想拉进一下两人的关系,也努力了,但看陈幺连话都懒得多说的状态,他显然是失败了。
贺休还捏着毛巾。
他今天穿的背心,陈幺为此看了好几眼,从肩往下延的肌肉线条干净漂亮,并不夸张,但一看就蕴藏着爆发的张力。
陈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但系统说他要是真的流口水的话,就罚他回去加练五个小时,给陈幺搞得当时就萎了。
贺休把毛巾放回去。
陈幺身边一沉,他盖在脸上的鸭舌帽被人拿走了。
“老师。”
贺休蛮认真的,也是真心不明白,“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并不是错觉。
陈幺一直对他挺冷淡的。
陈幺适应了下下午三点有些刺目的光线,他的瞳孔浮现些许水光,但很快就蒸发掉了。
贺休坐在他旁边,正偏着头看他。
陈幺不自觉躲了下。
他对贺休当然没意见,但也不可能坦诚自己性取向和私生活的事,他有意保持距离,或许是想保存一点尊严。
看着贺休。
陈幺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现在的他在曾经的他面前,那种惭愧和几乎无所遁形的自卑。
陈幺拧了下眉:“没。”
他看向贺休,表情平静,声音也很平静,“还给我。”
明明就有。
贺休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压制住了,他把帽子递回去:“抱歉。”
陈幺伸手,就要碰到了,贺休又把手缩了回去。
陈幺顿了下,又看贺休。
贺休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要不我还帮您盖上?”
这个您字就用的很好。
既尊敬,又有点挑衅。
一看就和他很像,是个阴阳大师。
陈幺有种遇到同类人的感觉,差点就激起他胜负欲了,可惜这个陈幺不会说什么骚话。
他暗自可惜了下,不再看贺休,往后靠了下:“放一边吧。”
贺休没动。
他看着陈幺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幺也没动。
大概只有太阳动了,室内的光线往西走了点,地板上的光影变幻,空气似乎有点闷。
最后贺休还是把陈幺的帽子放一边了。
陈幺在走之前再也没碰过那个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