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老攻都以为自己是替身(93)
凌予殊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
“盛凛我讨厌死你了,你这个王八蛋。”他一边抹去眼泪一边说,“你滚开啊,你换我盛叔叔来,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盛凛呼吸都哽在了喉咙口,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擦凌予殊的眼泪,一边安慰道:
“宝贝……求求你求求你,你别哭好吗!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了同意,但我留了后手啊。你先别哭,看到你哭我心都要碎了,想和你一起哭。天啊我这种人予殊还会为我掉眼泪,怎么办怎么办,让我死100次我都觉得值得,简直想现在就死掉算了。”
他说到这里居然真的又开始哭了,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凌予殊:……
“你给我憋回去啊!不准哭,到底怎么回事?”
盛凛就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大概因为我的世界里,我是盛修止潜意识里自发诞生的,所以我发现自己也能借用一些世界的力量。我先假装同意盛修止和他融合,但实际上我留了后门。等盛修止真的开始融合之后,那后门就有用了。”
然后他眼巴巴地看着凌予殊:“予殊,我现在可以哭了吗?我不知道你还在意我,你还会为我掉眼泪,我好开心啊。对了,我性格的问题完全是盛修止的错,要骂就骂他吧。予殊你再多爱一点可以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只要多一点就好了。”
凌予殊骂骂咧咧:“……我给你一脚。”
他刚刚吓死了,真以为盛凛看多了毒鸡汤,要搞个“命都给你”什么的,自己死翘翘了,临死前都还要说一句“予殊,你现在知道了,我是真的爱你。”
——卧槽!真发生这种情节他要把盛凛给咬死!
盛凛倾身向前,抱着凌予殊,把头也埋在了凌予殊肩膀上,深呼吸了几次。
他说:“予殊,我爱你,去开那扇门吧。”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
在切人格。
凌予殊深吸一口气。刚刚的信息量太大了,他现在脑子都是炸裂的状态。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一手扶着他,一手掰手指数了数。
现在还没有过来看过问题的,就剩下盛叔叔和小皇子了。盛凛会换谁来呢?
几秒钟之后,另一个人就从这身体里睁开眼,同时,身体的肌肉也冒了出来。
亲眼目睹了那衬衫被撑起来的过程,就还挺奇特。
那人微笑着看着他。
凌予殊原本听盛凛说了太多信息量超大的事,心都像蹦极似的,被扯上又落下,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就觉得心落了地。
“盛叔叔!”凌予殊叫道,“盛凛刚刚说了好多事,他说盛哥之前安排给我的任务全都是错的……”
凌予殊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眼泪,盛川很温柔地用手拭去,说:“予殊,这可不是我说你盛哥的坏话吧。”
他也没磨蹭,伸手就按到旁边那扇门上,上面很快浮现出了一行字:
【密钥4:盛川说‘把你想要的给了你,你就走了’,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凌予殊:!!!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面。
这还是他最开始见到盛川的时候,就想知道的问题了。
第57章 周六
盛川看到这问题, 就轻轻挑了挑眉:“还真是这个啊。予殊,宝贝,这扇门不是盛修止留给你的吧?”
当初盛修止在盛夜的记忆里和凌予殊见过面, 提起过这扇门的事,其他人格都还不知道。
凌予殊说:“盛叔叔, 是我自己留给自己的。盛哥说我走过了七个世界之后,根本忘不了你们,总想回去看看, 然后……呃……干脆把记忆封存了。”
说到后来,声调开始逐渐小声。
之前都没意识到, 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把他们忘了的始作俑者!
盛川也没生气, 伸手用指节蹭了蹭他的脸,含笑道:“予殊,这让我怎么说, 你可真是又绝情又深情啊。不过这当然不是我们予殊的错, 主要是盛修止的错。他错误占了99.99%,予殊占了0.01%,主要就是因为予殊太心软了,居然真的帮他走过七个世界做这件事。”
凌予殊:“盛叔叔你说的太对了!绝对就是盛哥的错。他之前还躲着不敢见我, 等我找到他的, 他完蛋了。”
他伸手晃了晃盛川的手臂, “盛叔叔, 快点, 回答问题。我想开门。你现在可别跟我说什么‘不想说不想提’这套啊。”
盛川:“都到了这时候了, 哪有什么想不想的——予殊,我没有任何事情, 不能告诉你。盛凛说的‘违逆本性去爱你’,没有错,的确是这样的。”
他比凌予殊高出大半头,这时候就低下头,温柔地看着他:“我本质上是特别特别贪心的那种人,予殊,我想要什么就会抓在手里。我不会分享,不会让步,不会后退,如果我后退了,就只可能因为我在谋筹更多的东西。我爱你,我就不会想让你心里再留着别人。”
凌予殊轻轻蹙了蹙眉。
盛川笑道:“觉得我说的这个人和你现在认识的盛叔叔不太一样,是吗?宝贝,我和你相处七年,我在不断试探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到了第六年的时候,我确认了,你就是想让我放弃这种‘贪心’。
“你把我叫错过其他人的名字,你让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个盛修止,甚至你故意让我知道我和盛修止有着相似的脸,都是为了这个。
“我又拖了一年,到最后,你……很苦恼。那个时候,我就想,算了算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就是。我在内心对自己说,我不再奢望拥有予殊的一切,这些都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让我拥有他的此刻也好。
“予殊,你是第二天离开的。”
凌予殊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讷讷地说:“敢情叫错名字是我故意的啊。我还以为自己走的是笨蛋任务者的路线。”
盛川弯了弯眼睛:“也有不经意叫错的情况啊。所以后来你学乖了,上床的时候都叫我老公。”
凌予殊被逗乐了一下,随后又闷闷不乐起来,他说,“盛哥为什么要设定出这种反人类的任务。”
盛川:“听过那句话吧,‘我们40岁时,会死于一颗我们在20岁那年,射.进自己心里的子弹。’人对自己,可以很残忍,盛修止尤其是。他会想,那是他自己,所以再痛没关系。那是他自己,所以他能承受。”
凌予殊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盛叔叔,盛哥也和你提了交易,是吗?你同意了吗?”
盛川:“我没有啊。不只没有,我还帮你骂了盛修止一顿,让他不要做美梦了,这一生他都不要想摆脱我们的存在——因为予殊爱我们。予殊爱我们,我们就是存在的,他抹杀不了,谁都抹杀不了。”
凌予殊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眶里又蕴满了眼泪。
盛川就抱住他,把他按在自己胸口,温柔地说:“乖了,哭什么。”
凌予殊感受了一下埋胸的感觉——OK,不哭了,他要笑。
他要快乐地大笑出声。
他还要埋在这儿一辈子都不起来。
结果过了一会儿,就听盛川道:“宝贝,盛鱼的问题,你有找到答案吗?”
凌予殊(抬起头来):“还没有呢,盛叔叔,你知道吗?”
盛川笑了笑:“这话很爹系,除了我,可能也没别人愿意和你说,怕你觉得他们爹味。那就我来说了吧:盛鱼难过的时刻如何度过呢,他就游来游去,吃吃喝喝玩玩啊。
“他不懂难过,所以他永远不会懂什么叫‘开心’。盛修止创造出这个人格,他给盛鱼的不仅仅是无时无刻的快乐,也是无时无刻的难过。
“没有悲伤的时候,快乐也没有意义。予殊,你离开了,盛鱼的极限是三天,你想那三天之后,鱼鱼会是什么样子?”
凌予殊一时失神。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瞬间反映出来的场景,是癫狂的风浪里下,血红色的翻涌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