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被迫万人迷[快穿](354)
天色渐晚,灯火辉煌,人流如织,小摊小贩们朗盛吆喝着:“柿膏儿十二文钱,便宜卖喽”
“我要一份”
夜晚街市热闹、人声不断,而这声音在嘈杂声响中如清铃一般悦耳。
那小贩一偏头,一张白净玉面在摇曳高挂的灯笼前灿若星辰。
他一时看呆,直至桌面被另一男子叩了叩,他才蓦地回神。
“好嘞小公子要一份柿膏儿对吗?”小贩十分热情,眉眼弯弯道,“小公子,你来我们家客来对了,我们家的柿膏儿可甜了。”
虞藻头一回在京城亲自买街头点心,他探了探脑袋,眼巴巴地瞧了一眼小贩手中的柿膏儿。
好奇又期待地问:“真有那么甜吗?”
“那是自然,小公子,你生得俊俏,我多给你盛一些”
于是虞藻收获了抵得上他人两份的柿膏儿。
声浪嘈杂,人群熙攘。
凌北始终将小世子护在身边,丢下一锭银子后,长臂一伸,搂着小世子远离人群。
那小贩忙焦急伸手:“哎哟公子,用不了那么多的”
凌北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剩下的当赏你的。”
小贩笑颜更甚,忙说了几句祝福的好听话。
虞藻低头慢吞吞吃着刚买的柿膏儿,又伸着脑袋,吃了一口凌北手中拿着的煎西京雪梨。
口感清脆、甜却不腻。
“当真好吃”
虞藻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他胃口小,吃不下太多东西,多数情况下,都是吃两口,便让凌北帮他解决。
凌北堂堂一小侯爷,如今像成了他的贴身侍从,不仅帮他拎大包小包,还要帮他解决他吃剩下的食物。
虞藻含着块蜜饯,慢悠悠偏头看了凌北一眼。
他够坏了吧?
穿过这条街,小吃小贩相对而言变少,精美商铺林立,往来人众多。
前方便是凌北所说的乳品铺,可惜虞藻现在有点儿饱,吃不下太多。
但随便买一点儿,还是可以的。
乳品铺门口排成长龙,虞藻乖乖巧巧站在最后头排队。
前方是一年轻的公子哥儿,等得有些不耐烦,目光朝四面飘忽,眼尾忽的瞅见一抹粉白艳色。
一张面庞雪中透粉、唇色不点而朱。他登时哑了声,又忙压低声音道:“这位公子,你来排我前面罢”
虞藻是个有素质的少年郎。
闻声,他不太好意思地揪了揪袖袍,斯斯文文道:“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可?”那公子哥儿巴不得借着这机会跟他套近乎呢他忙道,“小公子,你往前排一排,便能早点买到乳品,更能排到字画。你有所不知,今日乳品铺老板请来一才子,凡是买够一两银子,皆能获对联,当场写呢”
“这位才子写的一手好字,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
难怪门口排了这么长的队伍。
虞藻踮起脚尖瞧了瞧前方队伍,一时半会肯定轮不到他,他思索片刻,还是同这位公子哥儿道了谢,往前挪了一个位置。
谁料,前方的人竟都跟商量好了似的,重复这位公子哥儿的举动。
无聊东张西望,扭头一脸惊艳,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最后给他让出位置。
虞藻稀里糊涂地插队,一路插到最前方。
等到了前方,视野开阔,除却一股奶酪香外,虞藻又嗅到一股墨香。
凌北见虞藻挑得不多,担心他不够吃:“买这么多够吗?”
虞藻回过神来,低头瞧了瞧,点点脑袋:“够的,我现在不是很饿。若是买多了,反倒是浪费粮食。”
方才凌北帮他解决了许多不要的食物,他担心买太多,凌北这个垃圾桶塞不下。
他可不能浪费食物。
凌北结完账后,有一伙计引他们到另一边:“二位今日消费二两银子,本店免费送对联——公子,这边请。”
掀开帘子,墨香愈发浓郁。
穿过拥挤的人群,虞藻一眼便往见桌案后方的清隽身影,身长玉立,一身青衫压不住文人气质。
正是燕清远。
燕清远自然也看到了他们。
虞藻眨了眨眼睛,忙小跑着上前打招呼,身边凌北“啧”了一声。
他倒是纳了闷,这厮怎这般阴魂不散?为何他们去哪儿,都能遇见燕清远?
凌北不舒坦地跟了上去,不过到底同袍一场,他也没将脸色摆得太难看,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燕兄。”
燕清远看了凌北一眼,又看向凌北手中拎着的满满当当的商品,他看向小世子:“殿……你要写什么字?”
他猜到小世子不想被人猜到身份,及时改了称呼。
绝大部分人都要写对联,虞藻不想要对联。
他拧着张俏生生的脸,眼珠子一转,便将脸蛋伸了过来:“就写‘心想事成’罢。”
靠近的动作猝不及防,微微散开的衣襟,随着二人距离贴近,那截雪白脖颈与美妙线条,几乎要伸进燕清远眼皮子底下了。
燕清远忙避开目光,低头垂首,却望见小世子腰间的那枚玉佩——他不会记错,这是太学某同窗的玉佩。
如今戴在小世子身上。
那玉价值不菲,色泽通透纯净,无论如何,都是现在的他给不起的。
执笔的手指微微用力,再舒展开来,他敛眸看向宣纸。
心想事成。
燕清远在乳品铺写了一天的字,手腕早已酸麻,可为了挣钱,他别无他法。
当下,他神色专注投入,每一笔每一划皆写得无比认真与虔诚。
待最后一笔落下,燕清远无声默念:“愿你心想事成。”
虞藻拿了纸,看着上头工整端正的字体,高兴坏了。
“你帮我拿好,可不能弄坏了。”他故意强调道,“这可是清远为我写的字。”
凌北面色铁青,一声不吭地接过,心中却愤愤不满。
清远、清远,就知道清远。凭什么对这落魄户,小世子便那么亲昵?
他呢?他平日珍宝美食接连地送,好言好语说个不停,都没换来几个好脸色。
凌北也只敢在心中幽怨地发牢骚,可不敢直说,他额外花了银钱买下装竹简、字画、书信的书筒。
将燕清远写的字,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那谨慎的态度,生怕其有闪失。
“清远,我们等会去放花灯与看烟花。”虞藻满足地点点下颌,又偏过头问,“你要一同去吗?”
他倒是勤快,这时候也记得刷刷燕清远的好感度,好让燕清远以后站在他这边。
燕清远神色微怔,他摇摇头,指了指桌案:“我还需忙一段时间。”
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要忙。
虞藻思索片刻,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那若是你忙完,想看烟花与放花灯了,便来寻我们,如何?”
似是没料到小世子会这么说,燕清远蓦地抬头,与那双清凌凌的眼直直对上。
他失神片刻,袖袍下的手已紧握成拳。好半晌,他才听见他说:“好。”
“那我们先走啦”
小世子匆匆道别,小身板挨着凌北的胳膊,连忙催促,“快点呀,我们还要买来花灯去河边放呢”
燕清远看着他们走远,直至店铺伙计出声提醒,他才蓦地回神,继续低头帮客人写字。
忽的,他望见桌案上的一枚宝珠。
色泽通透莹白、毫无杂质,显然不是凡品。
应当是小世子身上掉落下来的。
“燕公子、燕公子?”一旁伙计见他盯着掌心出神,再次出声提醒,他担忧道,“你莫不是身体不舒服?”
燕清远在乳品铺待了一天,也写了一天的字,按理来说身子早该吃不消。
可他却如铁打的筋骨一般,除却正午用膳,他皆立于桌案后,执笔的手就没有停下过。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伙计道,“挣钱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伤了身子啊。”
燕清远握紧那枚宝珠,他往后退了一步:“那便劳烦你同掌柜说一声,我身体不适,今日恐不能继续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