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良夜(39)
傅良夜此刻正乖巧地靠在墙上,肩膀上披着锦被,两只手紧紧攥着被角,坐着睡了过去,乍一看仿佛一扇上了岸的河蚌。
想都不用想,以这样的姿势睡到明日必会落枕,脖子会僵硬得动弹不得,说不准连吃饭都得人喂。按傅良夜的暴脾气,准会急得上蹿下跳的,到那时候,旁边伺候的人可就有罪受了。
晏西楼摇头笑着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揽过傅良夜的肩膀,正欲把他身子放平,好让人能睡得舒坦。
可谁料这一碰可不得了,榻上的装睡的河蚌忽然就张开了壳。只见傅良夜双臂一展、再一揽,那么大一个晏西楼便被活生生地吞进了“蚌壳”里。
“把你吃掉,吃掉!一整个吃掉,连渣儿都不剩!”
傅良夜在被子底下笑得幸灾乐祸,撒欢儿似的扑上前来!
被子里一团黑暗,晏西楼勉强将扑过来的醉猫儿稳稳当当地接进怀里,傅良夜的下巴懒洋洋地搭在晏西楼的肩膀上,转着脑袋朝人耳朵里吹气儿。
灼热滚烫的呼吸细细密密地喷染到晏西楼的耳后,晏西楼盯着主动攀上来的人的后颈,眸色愈发深沉:
“别闹……”带着些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晏西楼双眸微阖,话儿在嘴中不知撺掇了多少遍,辗转着吐出了两个字。
“没闹!”傅良夜不为所动,理不直气也壮。
感受到身下好不容易平息的燥热又有重燃的趋势,晏西楼难耐地磨着后槽牙,将在自己腰腹上坐着的小醉猫儿推开。可傅良夜才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随即又堪堪压了回来,纠缠着就是不下去。
“小月牙儿,乖,下去!”晏西楼伸手轻轻拍了拍傅良夜的背,放软了声线轻轻哄道。
“谁给你的胆量命令本王?你才不要动!嘘~乖乖的,别动!”
傅良夜脸上笑嘻嘻,一双漆黑的眸子闪亮亮的、还瞪得极大,许是情绪有些激动,他连呼吸都变得略微急促,配上那句“嘘~乖乖的,别动”,活像那强抢|民女的好色登徒子。
这还不够,这厢他眼珠子转了转,借着醉意在晏西楼的额头上便“吧唧”一声亲了一口,也借此坐实了“登徒子”的名号。
晏西楼的额头上忽地触到一片湿润,惊得他霎时目眦欲裂,心更如同被锤子凿了一下,“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可身子却僵硬成了一块儿予取予求的呆木头,憋了半天才红着脸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儿:
“你…你…你…”
“你什么你?哼哼哼~乖了叭。”
傅良夜得意洋洋地拍拍晏西楼的脸,色眯眯的模样与那喝醉了的好色之徒如出一辙。他眯缝着一双丹凤眼,捏着晏西楼的下颚一点一点地逼近:
“喂~晏冰山,晏小美人儿~又梦见你了。你怎么总来我梦里呀?嗯?”
傅良夜揪着晏西楼脸上的肉扯来扯去,恶趣味地给人摆出各式各样的古怪表情和鬼脸。一会儿把人捏成鸭子嘴,一会儿把人变成猪鼻子,直揉得晏西楼脸上隐隐透了红,才盯着晏西楼那一脸憋屈模样,摆着腰笑得前仰后合,还拿人肚皮当鼓,一个劲儿地敲来敲去。
“哎呦哎呦~笑死我了。”
晏将军被人蹂躏得红成了一只熟透的虾,此刻气息紊乱,被人小腰一晃,晃得醉生梦死,对此刻在自己腰上坐着自娱自乐的小酒鬼无可奈何。
微弱的光顺着蚌壳的缝隙透进来,晏西楼瞧着傅良夜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虽然红红的还未消肿,却依旧漂亮得紧。那眸子里像是有一把火,只需盯上一眼,便能让他全身的火都燃烧起来。
还有……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平日里损人厉害着呢,如今却带着点儿孱弱的苍白,若是再变得红一些,许是更加好看。
晏西楼正这般想着,傅良夜便轻轻地贴了过来,贴近自己的唇畔,只差着一点点距离便要紧紧缠绵在一处,那一双眼睛更是勾得人魂魄都要出窍。
被子里逼仄狭窄的空间,放大了人所有细微的感官,四周萦绕着让人面红心跳的桃花酿的甜甜酒香,齁得晏西楼虽未饮酒,却还是醉了三分。他身体里不知名的燥热开始沸腾叫嚣,寻找着薄弱之处四处碰撞着,马上便要冲破桎梏。
嗅着这般温热香甜的气息,晏西楼视线氤氲,已然微醺了。
“还当是做着梦呢?等王爷明日记起今夜之事,可有你后悔的。”
晏西楼哼笑一声,拧了拧人桃花般粉红的侧脸,眸底终是染上了红色,汹涌着、隐忍着。
他盯着人略显淡白的唇,用指腹一遍一遍、一寸一寸,由轻到重地摩挲、揉按,直到那唇瓣渐渐地攀上一抹惹人心悸的红。
好软,好想触碰,好想狠狠蹂躏,可是……
“晏西楼,你心脏跳得好快,耳尖儿要熟了。”
傅良夜饶有兴味地捏了捏晏西楼的耳朵,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晏西楼猛然惊醒,忙不迭地收回了手。
可傅良夜却像是一只柔软的小猫儿一样欺身压了上来,指尖玩弄着晏西楼不住滚动的喉结,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将那一小块儿突出按下去,又瞧着它从别处浮上来。
晏西楼将自己致命的咽喉交予人,温热的触感,让他忘记了呼吸。
“晏西楼,你耳朵尖尖真的好红?你怎么了?”傅良夜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黏黏糊糊的嗓音从小猫儿的喉咙中溢出,听得晏西楼心尖尖儿颤了几颤。
晏西楼抬眸,深深地望进傅良夜的眼底。
他的眸底涌动着某种不知名的情愫,此刻的晏西楼,如同一匹饥肠辘辘的独狼,它磨着尖利的牙齿,渴望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猎物,只待伺机而动,叼住猎物的后颈。
可他手上的动作却几乎堪称温柔,他轻而易举地捏住傅良夜四处撩拨的手指,嗓音低沉沙哑:
“没什么缘故,只是太热了。”
傅良夜被晏西楼的目光看得气喘吁吁,他眯着眼睛,笑得一脸阴险:
“哎呦~晏将军哪儿热啊?”
他的另一只手灵活得像一条鱼,ai昧地游曳过晏西楼红透了的耳朵尖尖、又不满足地滑向了两片紧抿的薄唇、还有锁骨、胸膛……最后停在那儿,哼笑着,极尽缠绵地揉了一把。
“是这儿热,这儿…这儿…还是…这儿热啊?”
晏西楼:……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晏西楼内心小恶魔os:小猫儿真是成精了叭,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第40章 一晌贪欢
晏西楼被人的动作刺激得瞳孔瞬间放大,四肢百骸无不泛起一阵酥麻之意。他勉强咬着下唇克制着将猎物按在身下、狠狠咬住脖颈的冲动,只是蹙着眉微微抬起上身,无可奈何地将身上黏着的小醉鬼给推了下去。
“成何体统!你真是…真是醉糊涂了!”
傅良夜被晏西楼推了个四脚朝天,气得直接在榻上翻了个跟头,两只手捏着被角,猛地一个饿虎扑食压上去,把两人一起罩在了锦被底下。
他忿忿不平地qi|上了晏西楼的腰,不服气地瞪了人一眼:
“醉了又如何?在本王的梦里,我为刀俎,尔为鱼肉,我想怎样就怎样。晏清鹤,你怎么还不乖乖地听话呀!还…还要凶我!”
傅良夜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缓慢地眨了眨,从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失落之意。似乎为了进一步表达自己的委屈,他索性把头埋进了晏西楼的怀里,晃着脑袋在心口处乱蹭一气。
那蔫头耷脑的模样,与受了欺负到主人怀里寻求安慰的小猫儿如出一辙。
晏西楼盯着人微微向上嘟起的唇,又瞥了一眼不知何时攀上自己肩头的、泛着粉色的爪子,chuan息着徐徐放平了身子,放弃了跟醉猫斗法。
小傻瓜,还当是做梦呐?自己再多躺一会儿,怕不是要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晏西楼这般琢磨着。
不过,若是等人第二日清醒后想起今夜自己到处撒娇的孟浪行径,又会做何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