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247)
“因为这是离渊的剑啊。”
江月白笑着说。
“他的剑,怎么可能舍得伤到我呢。”
江月白这句话说得很慢,慢到语气里似乎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就算他人已经死了,他的剑依然会牢牢记得他对我的爱,那是刻骨铭心,永世不忘的爱,怎么可能舍得伤我一丝一毫。”
天地微颤,惊云无声。
原来这把饱含爱意的剑,
在江月白眼里也是算计的一环。
天道化出的身形彻底崩塌了!
苍穹上的层云碎裂,大雨如泪落在旷野。
他只是不满这个世界有反抗他的人,想要随意降下一点教训。
却碰到了极其刚硬,充满深沉筹谋与勾心斗角的强烈反击!
向来不把蝼蚁放在眼里的高傲掌控者,竟然栽在了蜉蝣蝼蚁手里。
被这个世界重伤的天道无法再对这个世界降下天劫。
甚至不能再做这个世界的“道”。
“江月白,你真是这个世上最狠心薄情的人......”
白衣的躯体开始从边缘飘散,可愤怒的声音没有散,
“你骗我、骗他、骗所有人......和一千年前一样,他选了你,你却选了放弃他,你明明很清楚他对你的爱,还能舍得利用他......你往后余生能安心吗?”
江月白冷然看着对面,脸上恢复了平静淡漠:“他想我赢,如今我赢了,他也算死而无憾,我有何不能心安。”
黑夜与烈火的幻影消散,他感到天道的力量在慢慢弱去。
回音层叠的声音在沙哑时更为恐怖,一字,一顿:
“你杀了我,你就成了天道。”
“你超脱出这个世界,就做了这片叶子的主人。”
“你和我并无什么不同,也许会比我还要残忍。”
“也许将来的某一日,你忘记浇水,这片叶子就枯死了,或许你某个时刻一个转身,这片叶子就掉落了,叶子上的蜉蝣不懂,他们只以为是要命的天地浩劫,你说着不该由谁掌控着苍生的生死,可还是掌控着他们的生死......”
声音在渐渐暗淡,愤恨消散,留下了一抹叹息的淡笑:
“江月白,这片叶子盛不下你,到更广阔的天地来吧。”
......
长夜落幕,朝阳升起。
暖光驱散了黑夜,衰败褪色的大地随着阳光所及寸寸回春,恢复了绚丽的彩色。
草木花朵伸展,山川巨石归位,河流缓慢地流动。
围起日月湖杀场的透明屏障融化了,被天劫惊吓又被破劫之人震撼的人群此刻都回过神,小心翼翼踏出阴影。
议论与呼喊声渐渐在人群中弥漫,由最初的三三两两发展为一波波嘹亮的高呼。
江月白提着剑走出日月湖。
剑尖还在滴血,在身后拖出一道血痕。
中秋庆典的大红地毯还没收,上面绽开着斑斑驳驳的血色,像盛放的花朵。
仿佛是在迎接他这个胜者。
“仙君!北辰仙君!”
“仙人降世,护佑天下人,大恩难忘!”
“仙君!你看我们一眼啊!”
江月白提着剑向前走,一步一步,没有刻意放慢步调,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仿佛自带着拉长时光的深沉感。
簇拥在四周的人群随着他脚步所至跪倒一片又一片。
“仙君不要走......”
“仙君多留几日吧......”
沿途有人满眼爱慕地去摸他的剑,有人疯狂地拉着他的衣摆,有人撕破喉咙喊着他的名字......
万千的人跪地匍匐,高声呼喊比海浪还要壮阔恢弘。
惊喜的、狂热的、艳羡的、痛哭的......一张张人脸随着他的前行慢慢后退。
......
不知走了多久,江月白停在了大陆尽头。
前方是一片澄澈的海。
彩色的晚霞在海面映出浮光跃金的波。
一个小女孩正蹲在海边玩火堆,她回过头时,脸上没有那些跪地匍匐的人的狂热,只有惊讶与好奇——这个地方太偏僻了,她还不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救世者。
所以她一点也不害怕地凑上来:“你身上好多血,你受伤了吗?”
江月白摇摇头。
小女孩指着他的手:“你的剑上也有好多血,你杀人了?”
江月白不说话。
“你杀了谁呀?”小女孩问道,“是坏人吗?”
“我只是......”江月白停顿一下,“帮一个朋友解脱。”
“朋友?你的朋友死了吗?”小女孩惊讶,而后叹了口气,“我的朋友也死了,过年的时候,我爹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小羊,我听到它在咩咩地叫、在喊疼、喊我救救它,可我没能救下。”她抬起头,问道,“你的朋友死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有没有求你救他?有没有喊疼啊?”
“没有。”江月白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会呢。”小女孩不信。
“因为我们在玩一个不能流泪的游戏。”
“如果他说话,哪怕只出一声喊一个疼,我都能发现不是幻境。所以他一声也没有出,一句话也没有说,怕我为他的死流泪。”江月白缓缓给小女孩解释着,更像是自语,“可他是个傻孩子,我早就知道那不是幻境了。”
“原来是游戏呀!”小女孩感了兴趣,“那你赢了嘛?”
“赢了啊。”江月白淡淡笑了一下,“我从来没输过。”
“你好厉害呀!”小女孩说。
夸了江月白后,小女孩又开始愁眉苦脸:“可惜我的小羊死了不是游戏,过去了一年,我还是会梦到它,每晚都想哭。”
“你为一只小羊哭了一年?”江月白摇摇头,“不值得的。”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女孩难过道,“我的小羊不会说话,它死前趴在我怀里,流着血,颤颤巍巍的,但我知道它在说什么,”
小女孩嘴角扁下去,“它在说它不怕死,只是舍不得我。”
小女孩讲完自己的故事,迟迟没有听到对面人接话,疑惑地抬起头。
傍晚的风吹起江月白的长发,他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水,轻声叹了口气:
“人生直作百岁翁,亦是万古一瞬中......”
小女孩挠头,像学堂的学生跟着老师诵读一般,慢吞吞地跟着重复了一遍,问道:“什么意思呀?”
“一世百年,和宇宙无穷比起来,不过稍纵即逝罢了,”江月白摸摸小女孩的头发,“人生很短,别让难过的事占据太久。”
小女孩歪着头思考这句话。
江月白临走前,把一本银色书册扔进了女孩烧鱼的火堆。
墨色的字句翻飞卷起,在风中化为灰烬。
天色渐晚,空中挂起了一弯月牙。
小女孩终于想明白了那句话,回过神,发现与她说话那个人早已经不见了。
沙子上没有脚印,仿佛一切都是自己凭空想象的幻梦。
不过火堆旁满地灰烬,证明了那不是梦。
小女孩蹲下来,在灰烬中发现了一根紫藤花穗。
她把花捡起来,觉得很漂亮。
就用这朵花来祭奠小羊吧!
“小羊,我要和你告别了。”小女孩把这朵花放在海边,“人生很短,我要去做开心的事了。”
海水卷走了那朵花。
小女孩对着大海摆摆手:“小羊,再见!”
夜暮落下,静谧的晚风吹着。
月亮旁满天星光璀璨。
人间在这个静夜享受着又一次劫后新生。
......
这日过后,北辰仙君的名字再一次写遍了三界的传奇。
......
往后岁岁年年,世间再无浩劫。
尽是太平年。
【 外 · 对酒当歌 】
第96章 水云游
“我很便宜的,给钱就卖。”
穆离渊其实是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