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后(119)
“让我猜猜?”
谢茶想了想:“中医大?”
春夜点点头,也顺势坐了下来。
见他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谢茶转头道:“苗王大人怎么不问问我?”
春夜笑了,捉过一旁谢茶的手,握在手心里,一会儿捏捏指尖,一会儿摸摸手指,一边玩弄一边挑眉道:
“所以大少爷报考的哪里呢?”
虽然之前是打算去国外留学的,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幸亏他给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所以……
谢茶扬眉道:
“我也和你一样。”
谢茶说:“我妈就是中医大毕业的,所以我报考的也是这个。”
谢茶刚说完,就感觉春夜捏他指尖的手忽然顿住了。
谢茶笑道:“估计再过几天,录取通知书就能送到我外婆家了。”
他确实报考的这个,想着这个作为保底方案。如果留学意外黄了,他还可以在国内上大学,不至于最后连个学都没得上。
但这些谢茶没跟春夜说。
这小子本来就不太信任自己,要是跟他说自己之前还打算去留学,估计情蛊更是解不了了。
见春夜仍旧没说话,只幽幽地盯着自己,谢茶扬眉道:
“怎么?不信我啊?”
春夜没说话,凑过去,鼻尖轻轻蹭了蹭谢茶的,低笑道:
“想要让我信你,大少爷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谢茶:“……”
这小子!
谢茶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
果然!
对这小子暗喻啊,劝说啊都不管用,还得用物理的方式。
睡服他!
把他睡服了,他就乖乖听话了!
草丛茂盛,草叶柔软,还沾着露珠,谢茶被压在草丛里的时候,甚至能闻到草木的清新和野花的香气。
森林深处的草丛长得稠密青翠,将近一米高,两人倒下去的时候,森林的风吹来,草丛枝叶摇摆,完全将两人掩盖。
谁也不会发现还有两人倒在草丛里纠缠,像被风吹倒的两枚长长的芦苇似的,必须紧紧缠绕在一起,互相攀附,才不会被风吹走。
后背垫着厚厚的、柔嫩的青草叶,森林上空的星星在旋转、颠倒、闪烁,萤火虫早就像是收到了主人的命令似的,飞离了这片草丛。
飞进了旁边的密林里。
于是密林四周,萤火虫星星点点地飘荡在树林里,当月亮隐没进乌云时,那一片草丛便彻底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只从草丛里飘出时急时缓、时轻时重的响声,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吮吻声,以及难耐的喘|息声,刚飘出草丛,就被森林里刮过来的风给吹散了。
“冷吗?”
草丛里,春夜伏在谢茶上方,在吻的间隙里轻声询问。
声音清凌凌的,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低沉的温柔。
谢茶揪了揪他的头发。
这小子!
说他不乖吧,又给他捉萤火虫,还知道停下来关心他冷不冷;说他乖他,居然还想把他关在这。
谢茶望着上方那双眼睛。
黑漆漆的。
冷幽幽的。
似乎把草丛里的黑暗都吸进去了,瞳仁黑得像无垠的夜空,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了,让人捉摸不透。
谢茶伸手,按在春夜的后脖颈上,往下用力一压,春夜就被迫压下去了,两人的嘴唇又贴在一起了。
谢茶的声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间:
“继续。”
夜幕低垂,月亮仍旧隐没在乌云之中,萤火虫像星河落下来,飘进了密林四周似的,一闪一闪。
唯有密林中间这一大片草丛是黑暗的,森林的风吹过来,草丛叶尖摇曳,草丛里的人翻滚着,从那棵桃花树下的草丛里,一路翻滚到了这棵扶桑树下。
扶桑树开满了红色的花,一大朵一大朵,很是艳丽,谢茶被春夜拽起,后背贴着粗壮的树干,被春夜抱着,整个身体都凌空了似的。
这种随时会下坠的恐惧感迫使他回抱着春夜的脖子,紧紧地缠绞着,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
谢茶身体的微颤传导到了扶桑树上,扶桑树也跟着摇晃,一大朵一大朵的花瓣簌簌掉落。
掉落在谢茶的肩上,被春夜低头吻落;掉落在两人的发丝上,又被之后的动作给抖落。
晚风呜咽,扶桑树吱呀吱呀地被晃得摇来摇去,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树底下的两人终于停下了,相拥着又重新躺在树下的草丛里。
花瓣落满了他们的身体。
空气中满是扶桑花浮动的香气,以及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情热的气息。
谢茶已经沉沉入睡。
春夜则侧着身,一只手支着太阳穴,垂眸盯着他的睡颜。
月亮从乌云中出来了,淡淡的光晕重新洒向这片草丛里。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张睡颜俊美白皙,平日里倨傲骄矜的眉目间,此时却显得有几分安静乖巧。
甚至还染着沉沉的倦意。
像是经历过一场剧烈的马拉松似的,有种精疲力竭的怠倦。
春夜静静凝视着这张脸。
黑漆漆的瞳仁眼也不眨地盯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一片花瓣掉落在谢茶的嘴唇上,春夜微微俯下身,用嘴将那片花瓣叼走。
花瓣移开后,露出了比花瓣还红的嘴唇,被方才好一番亲啃,此时泛着光泽,嘴角都似乎被咬破了。
唇珠像一颗熟烂的红果。
可怜兮兮地微微上翘。
春夜盯着盯着,又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亲那颗唇珠:
“始乱终弃是要被惩罚的。”
声音轻得像一团雾。
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风静树止。
过了会儿,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吱吱吱地,甲壳虫一路从草丛里爬过来了。
草丛里落满花瓣,甲壳虫挑了一片最大的花瓣趴在上边,小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春夜。
“你来得倒是时候,”春夜对它挑眉轻笑,“你知道英国在哪里吗?”
甲壳虫摇摇小脑袋。
春夜幽幽道:
“隔着海峡,就算坐飞机也要十个小时,你爬不过去的。”
甲壳虫沮丧地吱了一声。
春夜又凉凉道:
“而且是留学哦,要好几年呢,你也知道的,这位大少爷可不是普通人,谁知道走了还会不会回来呢?”
甲壳虫听了,在那片花瓣上滚来滚去,好似人类幼崽在撒泼打滚。
对于甲壳虫的这个举动,春夜却心情颇好,甚是满意,又道:
“所以,要把他留在这吗?”
甲壳虫一听,顿时滚来滚去的小身子突然顿住了。
它犹犹豫豫的。
既没点头,又没摇头。
过了会儿,甲壳虫对着那间休息室吱吱了好几声,像是在说什么。
春夜听了,神色忽然黯了一瞬:
“你说我阿爸啊?”
甲壳虫点点头,又吱吱叫着。
春夜听完,声音有些心虚了起来:“他要不想走,我阿妈也不会把他关在这的。”
小时候,阿妈每个周末都会带他来藏宝洞看望阿爸。
他施蛊让小蛇做广播体操,让蝎子们排队跳河,把阿妈逗得花枝乱颤,但阿爸却始终神色郁郁的。
在他小时候的记忆里,阿爸一直呆在这个藏宝洞,从来没出去过。
并且,也从来没笑过。
想到久远记忆里那张清俊斯文,眸子却始终忧郁的面孔,春夜又垂眸看了一眼这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把他关在这,他会恨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