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后(127)
谢茶蓦地想起那天晚上,春夜拎着这个黑色手提袋站在门口的画面。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谢茶凑过去,打开黑色手提袋上方的一点点,透过细缝,看到了一抹白。
是那株神仙草!
装在紫檀木盆里,在漆黑的手提袋里,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下午交接班之后,谢茶拎着那个黑色手提袋回家,进卧室,翻出了那本古籍。
古籍上说,用神仙草熬制成汤药,服下既可解蛊。
谢茶笑了,倒在床上,抬手拨了拨悬挂在床头上的那个草药包。
解蛊之后,他就自由了!
谢茶又爬起来,将那个黑色手提袋放进床底下。
既然春夜能将这株神仙草送给他,说明他也同意解蛊了,现在,只要等他回来就能一起解了!
这天晚上,谢茶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值班睡在沙发上时,继续畅想两人离开寨子后的美梦。
夜色里,寨柳在后山森林到处打转,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听见瀑布的声音,寨柳顿觉口渴,刚准备穿过密林去瀑布边喝水,抬头一望,脚步蓦地一顿。
圆月高悬,淡淡的清辉如流水一般泻下来,泻在深潭的水面上,水面上泛起细碎的银光。
春夜浸泡在潭水里。
似在闭目养神。
笼罩在月光之下,神态气质很是圣洁出尘,像趁着夜色,偷偷坠落人间的仙男似的。
偏偏耳坠折射出一丝诡异的幽蓝,给那张冷白的面孔平添了一丝妖冶的魅惑。
像湿漉漉的、勾人心魂的水妖。
寨柳眼睛瞬间瞪大了。
也看呆了。
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敢上去惊扰,于是便躲在灌木丛里,眼也不眨地望着。
一时之间,竟连口渴也给忘了。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寨柳扭头一看,牛黎四人组找过来了。夜色太黑,他们方才走散了。
“你鬼鬼祟祟地蹲在这看啥呢?”
牛黎好奇地顺着寨柳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不远处深潭里的人影,牛黎倒吸一口寒气:
“你盯他做什么?”
寨柳一听,那张娃娃脸瞬间飞上一丝红晕,只不过夜色太黑,没被牛黎瞧见,寨柳恼羞成怒道:
“我、我盯他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藏宝洞!”
牛黎忽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我说寨柳,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很有问题啊!
寨柳娃娃脸鼓了鼓:
“说了叫我钢铁直男!”
牛黎:“……”
寨柳又重复一遍,像在说给牛黎听,也像说给自己听似的:
“只喜欢女人的那种钢铁直男!”
牛黎:“……”
想到自己拿的可是卧底剧本,牛黎敷衍道:“知道了,钢铁直男。”
又忍不住补充一句:“在咱们寨子里,男的谁敢喜欢男的啊?”
几人在森林里从白天转悠到晚上,藏宝洞没找到,倒是被蚊子叮出了好多个包,只好打道回府。
寨柳走到最后面,走到几步,又忍不住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
牛黎一回到寨子里,直奔鼓楼去给谢茶汇报结果:
“茶哥,这几天我就跟着寨柳在森林里瞎晃悠,估摸着这小子也是抓瞎乱逛,压根不知道藏宝洞在哪呢。”
谢茶点点头。
正常,藏宝洞这么隐秘的地方,除了春夜,其他人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找得到的。
牛黎想了想,又道:“还有,我们今天晚上在瀑布下边看见……看见苗王了。”
“瀑布?”
谢茶暗忖:
之前也见过春夜泡在深潭里,就是跳瀑布的那次,那次因为情蛊发作,快要控制不住了才跳下去的。
这次,是因为那只蛊吗?
谢茶忍不住微微蹙眉。
驯那只蛊让他这么难受吗?
牛黎走后,谢茶躺在沙发上,枕着双臂,在“要不去看看”和“万一打搅他驯蛊就坏菜了”之间徘徊。
犹豫一晚上也没做出决定。
直到第二天晚上,谢海棠说寨老感谢她在寨子设奖学金,请她吃饭。
外婆没去,谢海棠带谢茶去了。
屋子里飘香,寨老的儿子儿媳妇忙着在厨房炒菜,寨老在书房里,骄傲地给他们展示自己的书架。
“全都是书,还有一本咱们寨子里代代相传的《苗王录》,之前是上一任大寨老在记录,那位寨老去世前,把这个重任嘱托给老头我了!”
寨老说着,将那本厚厚的《苗王录》拿出来,翻给他们看:
“有记录以来,每一任苗王上任、结婚、生子、离世,跟苗王有关的重大事件全都记录在册……”
谢海棠秀眉一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咱们寨子里,有没有不结婚的苗王?”
寨老笑了:“别说苗王了,谁家闺女小子不结婚?”
“再说了,苗王这一支是苗王世家,蛊术不外传,要是哪任苗王敢把蛊术断在他这里,别说寨民了,咱们几个寨老第一个不同意……”
谢海棠哦了一声:“所以每任苗王都必须结婚生子是吧?”
寨老仿佛觉得谢海棠在问一个白痴问题:“结婚生子不天经地义吗?”
见谢海棠眼神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看过来,谢茶叹了口气,也跟着问:
“那什么情况下,苗王才被允许离开寨子,去别的地方工作生活呢?”
寨老摸了摸花白的长胡子:
“之前,也不是没有苗王想要离开,就像上一任女苗王,想跟着那位支教老师去大城市,按照寨规,苗王要是私自离开……”
寨老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
“就等于放弃了苗王身份,自己除了族谱,既然不是寨子里的人了,那后山上苗王世代的墓碑,里边的棺材,尸骸都得挖出去扔喽!”
谢茶倒吸一口气。
要是春夜真和他私奔了,到时候女苗王的坟墓被挖开,棺木连带着里面的尸骨被扔到寨子外边,谢茶觉得他和春夜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又听见寨老道:
“就连厚厚的《苗王录》里,也只有一位苗王成功离开过。”
谢茶眼睛瞬间亮了。
见谢茶似乎对这本古籍很感兴趣,寨老也得意了,熟稔地翻开《苗王录》的一页,指着说道:
“这位苗王从数万只蝎子中找出了一只蝎子王,再把那只蝎子王驯服,最终练成蛊王。”
听到这,谢茶脑子里忽然冒出那晚朝他扑过来的那只黑蝎子。
“蛊王通人性,驯服后灵智已开,相当于苗王的另一个化身了!有蛊王在,神树照样开花,森林里的蛇虫猛兽也不敢来侵扰。”
“蛊王代替苗王守护寨子,苗王自然就能随时离开。不过……”
谢茶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就听见寨老叹了口气:
“蛊这种东西,本来就很诡秘,想要驯服蛊王谈何容易?”
寨老拍了拍这本《苗王录》:
“里边记载了,不少蛊术奇绝的苗王想要驯服蛊王,都得用自己的身体养蛊,让蛊王钻进体内,吸食心头血,七日后才能将它驯服。”
“但这招很险,因为驯服蛊王的同时,蛊王也会在苗王体内释放毒素反抗驯服,稍有不慎,就会毒发身亡。”
谢茶:“!!!”
那天晚上春夜的话再次闪现:
“刚才在练蛊,那只还没驯好。”